三國之最風流 37 文遠突陷潁川營(下)

    在現下呂布帳下的諸將校中,張遼的身份有些特殊,他和魏續、郝萌等不同,魏續等本就是呂布的部曲,而他與呂布當年俱在丁原手下聽命,卻是同僚的關係。

    三年前,何進執政,有意誅宦,為震御受宦官們掌控的洛陽駐兵,延攬丁原、董卓為爪牙,召並、涼兵入京,丁原遣時為州從事的張遼帶兵赴洛,到了洛陽,張遼又被何進遣去河北募兵,今之河內太守張揚時也在被遣之列,只是張揚沒去河北,而是被遣回了并州。張遼在河北,計共得兵千餘,然而後來何進誅宦失敗被殺,他由是統兵歸董卓。數月前,董卓又被呂布殺了,張遼與呂布既是同州,又曾為同僚,因又領兵歸呂布,遷官騎都尉。

    張遼的年歲不大,今年才二十四歲,早年為并州從事時年紀更輕,那會兒還不到二十,年紀雖小,而他武力過人,兼又有其祖聶壹的膽勇謀略,是以先得丁原愛用,現又為呂布所重。

    聞得呂布「激將」似的詢問,張遼離席起身,按劍說道:「遼敢請為君侯縛君卿、荀濮以獻。」

    呂布大喜,問道:「需多少兵?」

    張遼略一想,答道:「騎三百,卒八百人足矣。」

    張遼雖有個騎都尉的官銜,但他和呂布一樣,舊部多陷在了長安,到南陽時,加上沿途收攬得來的,而今他也不過只有百餘騎,三百多步卒,這點兵力明顯是不夠的。聽了他的話,呂布大手一揮,說道:「好!那我便給你騎二百,卒五百,在這裡等候卿的捷報了!」

    張遼行個軍禮,應道:「君侯只管攻城,遼必使君侯無東顧之憂。」

    軍情緊急,張遼領了軍令,沒有在營中多待,當天下午就帶著本部和呂布撥給他的部曲出營東去,逆擊徐州兵。瞿恭、沈成作為本地人,熟悉地形,又與許仲、荀濮交過手,略知些敵情,因而,呂布從他兩人中選了瞿恭,令之帶著其殘存本部跟著張遼從戰。

    出營行二十餘里,暮至,張遼就地築營,休息一晚,次日再行,行未遠,接到斥候來報,說是:許顯從潁水南岸向西,過固始,剛至鮦陽,在鮦陽縣南、葛陂東安營紮寨。

    張遼喚來瞿恭,又叫人取出地圖,鋪開觀看。

    看了多時,張遼說道:「許君卿築營在此,似有久持之意。」問瞿恭等,「汝等以為呢?」

    瞿恭哪裡知道兵事?瞠目結舌,不知所云。

    同在觀看地圖的還有張遼的幾個臣屬,他們明白張遼為何會說出此話,俱點頭說道:「看起來像是如此。」有一人迷惑不解,說道:「徐州兵方大勝一場,正該奮勇直進,合陳、梁之兵,以解平輿之圍,許君卿卻為何駐兵在此,似無戰意?」對張遼說道,「其中必有詐也!」

    瞿恭聽了「徐州兵大勝一場」云云,頗為羞愧,他瞪大眼睛看地圖,卻看不懂為何許仲「駐兵在此」,就表示他「似無戰意」?囁嚅了半晌,終鼓起勇氣問道:「小人愚昧,敢問都尉,為何徐州兵似無戰意?」

    張遼少年時以武勇著名,未及二十就被丁原闢為州從事,可謂年少得志,後來在軍中,又是久與武夫們打交道,而且不是一般的武夫,董卓帳下諸將、呂布帳下諸將,哪一個不是猛鷙絕人?更不用說董卓、呂布本人了,包括早前的丁原,都可以說是北地豪傑中的一時之選。長期處在這樣虎狼成群的環境中,首先,張遼的眼界很高,其次,他於下才二十出頭的年齡,正當血氣方剛時,受呂布等的影響,也不可能像儒生那樣彬彬有禮,難免氣盛。


    因是,他心中很看不起瞿恭這樣的廢物,只是想起呂布說的「吾等今擊汝南,正要多多借重汝南豪強之力」的話,卻還是掩住輕視,給瞿恭解釋道:「你看許君卿的築營之地,南為澺水、西為葛陂,築營固當不可遠離水,但他的這個築營卻是兩面皆水,並且還是在葛陂以東,有葛陂相隔,他要想來擊我軍,行動就不方便,無法做到迅捷。是以我說他似意在久持。」

    張遼還有一點沒有說出,有葛陂在徐州兵與平輿的呂布兵中間為隔,不僅徐州兵不好及時抓住戰機,迅捷地進攻呂布兵,呂布的部曲也不好迅捷地進攻徐州兵。

    葛陂是本朝章帝時名臣何暢所修的一座水利工程,可灌田三萬餘頃,陂湖的面積不小。

    黃巾起時,因為這一帶的地理環境適合據守,交通方便,有大批的太平道徒屯聚在此,人最多時,戰兵和老弱婦孺並和在一起,達數萬之眾,這股黃巾軍曾分出萬餘人北上擊譙縣的許褚壁壘,許褚就是在這一仗中威名遠揚,使淮、汝、陳、梁間,聞皆其名而畏憚之的。

    這支葛陂黃巾已經覆滅,但從他們選擇此地為築營之所即可看出,葛陂這裡確是宜守能攻,是一個適合長期占築的地方。

    張遼注意到地圖上葛陂東邊不遠有個亭,看清楚了亭名後,奇怪地說道:「此亭亦名繁陽!」

    圍著看地圖的餘下幾人被張遼這麼一提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都嘖嘖稱奇。張遼瞧見他們中有一人面色微喜,知此人素來稍有謀略,因便問道:「君緣何色喜?」

    這人笑道:「下吏知徐州兵將敗矣!」

    「此話怎講?」

    「鎮東起家於繁陽亭,然後出豫入冀,立事於徐,此海內人所共知。許君卿現今奉鎮東令統兵回豫,援汝南,駐兵相鄰之所居然也叫繁陽,……此何意也?」

    「此何意也?」

    「下吏愚見,這是在暗示徐州兵必將落敗於此,鎮東的氣數已盡!」

    荀貞起家於繁陽亭,然後立業在徐州,現在他的兵馬又回到了豫州,巧不巧的,剛好駐兵之地邊兒上的亭還叫繁陽,天道輪迴,有始有終,這或許就是在預示著上天已經厭棄了荀貞,要讓他起於繁陽,落於繁陽。這種理論看似荒唐,然在時下相信的人卻很多,張遼左右部屬中信的人就不少,頓時好幾人都面帶喜色,紛紛對張遼說道:「如此,君卿必為都尉虜矣!」

    張遼卻不信這些,他笑道:「天下百餘郡,縣、亭同名者多矣,焉可以此論兵家事?」

    他的這話才是正理,潁陰的繁陽亭自是潁陰的,——原本歷史中,此地乃是後來曹丕受獻帝禪讓的地方,汝南的繁陽亭自是汝南的,乃春秋時的繁陽城之遺址,吳軍曾在此擊敗楚軍。兩個地方名字雖同,卻無什麼特殊的意義。不過,到底剛才那人所言算是個好的彩頭,鼓舞一下軍心士氣也是好的。因是,張遼也沒有斥以謬言。

    熟觀地圖良久,張遼定下了擊敵之策。

    他說道:「徐州兵營在水、陂間,不利我騎兵縱擊,我意用步卒引他們出來,之後縱騎衝突。君等以為可否?」

    諸人皆道:「都尉高策,定能大敗徐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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