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聽到王越的話後,仰天長嘆:「大漢四百年的基業難道要毀在朕的手中了麼?」
劉協的話語充滿了悲憤之情,他奮力想要成為明主,奈何大漢動盪局面,讓他只能被動的接受。
王越立刻勸勉道:「陛下,長安城的氣運大陣任然在運轉,我們之前做了一些調整。
我們還吸納了秦嶺和巴蜀的龍氣,這些氣運足以庇護我大漢,等剪除董賊,再返回洛陽,重鑄九龍吞天局不遲,而且那個時候,天下士族應該消失大半了。
陛下藉助董卓之手在關中休養生息,讓那些居心叵測的世家大族在關東打的不可開交,等待陛下休養生息後,再以雄兵出陣,重現秦王掃六合的局面!」
劉協看著王越道:「一切有勞王師傅了。」
劉協的心中卻充滿了擔心,他心中知曉計劃雖好,怕是鏡花水月,尤其是計劃的變數太大了。
關中雖然可以聚攏大秦曾經的氣運,但是自己卻沒有秦民那種憤慨和同仇敵愾的力量。
劉協站在城牆上,臉龐被洛陽的烽火和火光映的通紅,無數嘶吼和怒吼匯入劉協的心中。
王越看著城牆上的少年天子,心中也充滿了忐忑,他對大漢的命運也不知道該如何把握。
但是保龍一族卻必須保護天子。
此時整個洛陽的瘋狂還在繼續,處處烽煙,處處殺戮,處處哀嚎,如同人間地獄一般。
而虎牢關外,數萬士兵不斷進攻,一座座攻城車不斷的轟擊下去,一枚枚手臂粗細的重弩狠狠的撞擊在關卡上。
而關卡上的士兵也瘋狂的將滾石和滾木不斷轟殺下來,阻攔住攀登的士兵。
雙方廝殺極為慘烈,關東諸軍中的孫堅最為勇猛,雙手攀登釘在城牆上的弩槍,口中咬著長刀,在親衛的護衛下,不斷的衝殺而前。
張濟和張繡兩叔侄奮力抵擋,將孫堅一次次逼退。
忽然一道鳴金聲中,攻城的大軍如同潮水一般後退。
孫堅啐了一口鮮血,將長刀直接插在地上,望著城牆上的張濟冷笑道:「張濟也不過如此,隨我回大營。」
孫堅走入大營的時候,袁紹立刻問道:「攻城的情況如何?可探聽清楚情況?」
「盟主,我們已經確定,呂布不在虎牢關上,虎牢關的守軍也是疲於應付,不是精銳,張濟和張繡雖然勇猛,但一定守不住虎牢關。」
孫堅抹了下額頭的血跡道。
「呂布不在虎牢關,太好了,那就可以順利攻下虎牢關。
只是這虎牢關如此重要,為何要放棄?難道是要用精兵固守洛陽?」袁紹微微一凝道。
其他人也開始思忖這個問題,虎牢關是洛陽最後一道防禦了,如果直接捨棄,那就顯得太愚蠢了。
眾人也都開始思忖董卓到底在賣弄什麼玄虛。
曹操忽然拍了下手掌,臉色卻是驟變道:「盟主,董卓要逃,他要逃到關中。」
「逃?」眾人覺得曹操危言聳聽,全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盟主,董卓的確是要逃,他放棄虎牢關,一定是去洛陽準備遷徙了。」
曹操焦急的說道,眼神中透著迫切,也在思忖這其中的關竅。
而沮授的目光也是一變,沒有想到曹操竟然猜到了,如果關東諸侯前往追殺,那麼主公所布置的東西就成了笑話。
關東諸侯甚至會指責秦不疑居心叵測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看了眼秦不疑,發現自己這位主公淡然之極,仿佛沒有任何事情一般,眼神中甚至還透著幾分鼓動。
「孟德糊塗了?洛陽城高堅固,糧草充足,又是天下之中,他豈會捨棄洛陽,而去荒廢許久的長安,如今西涼的韓遂和馬騰為禍,使得整個關中也不得安寧。」孔融直接提出疑惑。
他的分析極為獨特,正如他所說,關中早就荒廢了,其中各個小軍閥林立,前往長安城那簡直是吃力不討好。
「就算董卓想要遷都,城中的世家大族也不會願意的。
這些世家大族在洛陽經營了數百年,誰願意去關中吃苦,所以孟德的話就顯得極為不適了。」公孫瓚淡淡道,他自然不會相信董卓遷徙洛陽。
一旦遷徙,那可是一個巨大的事情,涉及的事情多了,誰會就這麼簡單的決定了事情。
其他的諸侯也紛紛指責曹操危言聳聽,惡毒一點的甚至指責曹操故意說這些話是別有所圖。
秦不疑看著眾人,臉上掛著一絲凝重道:「我贊同孟德的觀點,以我的推測董卓定然會捨棄洛陽,而前往長安城。
董卓在洛陽只占據了地利,但是天時和人和卻沒有,只能選擇逃避。」
「黃口小兒懂什麼。」袁術直接呵斥起來,不給秦不疑說話的機會。
只是這話讓曹操也臉色羞怒。
袁術卻沒有在意曹操的臉色,對他而言,曹操也不過是袁紹的跟屁蟲,宦官之後罷了。
秦不疑冷哼了下,陰測測道:「那袁術將軍有什麼高見?」
袁術立刻高呼道:「董卓定然固守洛陽,他從荒僻中而來,貪圖享受,豈能想要再去荒僻之地?我們應該去攻打洛陽。」
袁術滔滔不絕的說著,眼神中透著得意之色。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校尉神色匆忙的走了過來:「主公大事不好,董卓縱兵劫掠洛陽,挾持天子和洛陽世家大族前往長安城,他們臨走的時候,焚燒了洛陽。」
「什麼?」
袁術頓時跳了起來,眼神中頓時露出了駭然之色,面色更是掛著羞愧的尷尬。
而其他的諸侯都跳了起來。
「這,這決定不可能。」
「董卓喪心病狂,怎麼會做出這等事情?」
所有人全都起身怒吼起來,臉上都掛滿了驚恐之色和震怒。
他們猜測了所有的結果,就是沒有想到董卓竟然會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歷代權宦扶持帝王,甚至毒殺帝王屢有出現,但是誰也不敢焚身帝都,挾持數百萬百姓,這簡直是狠毒到了極致,罄竹難書的罪責。
所有人對董卓的狠辣和凶唳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他們也都心驚膽戰,這才是真正的狠人啊。
「報!虎牢關張濟已經撤退了。」
一個斥候立刻稟報起來。
這個斥候的稟報,立刻將所有人再次震驚起來。
在眾人沉思的時候,曹操則顯得極為興奮,立刻道:「如今董賊挾持數百萬百姓和豪族西去,正可乘勢追襲;一鼓作氣將誅殺此賊。」
曹操興奮中,大帳內瞬間鴉雀無聲。
袁紹避開曹操炙熱興奮的目光淡淡道:「諸兵疲睏,進恐無益。而且董卓必然有伏兵圍困!」
其他人也紛紛出聲附和,也不願意追殺董卓,他們是被董卓震懾住了,也不願意浪費自己的兵馬。
他們的目的就是對付董卓,這也是所有人能夠聯合的根本動力。
如今董卓被趕跑了,他們各自的矛盾也顯露出來了。都希望爭奪朝廷西去剩下的權力真空。
聽到袁紹的話,曹操頓時露出失望之色,他看了下所有諸侯,發現眾人都是各懷心思,心中越發沮喪,再次勸諫起來:「董賊焚燒宮室,劫遷天子,海內震動,不知所歸;此天亡之時也,一戰而天下定矣。諸公何疑而不進?」
「孟德,董卓逃跑,怎麼會沒有動作,我們連日大戰,兵馬疲憊,而董卓的兵馬卻剛剛劫掠了許多東西,士氣正旺,我們很難成功的。」
「孟德為國之心,我們已經知曉,但是貿然追擊還是太危險了。」
「不錯,窮寇莫追,這可是兵法所說的。」
眾諸侯皆言不可輕動,紛紛勸諫起來。
曹操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起來,他的目光陰沉的可怕,沒有想到這群人竟然如此不堪。
他的目光望向了秦不疑,發現秦不疑只是閉目不語,老神在在,心中更是憤怒起來,恨不得將這群人痛罵一頓。
離開大帳後,曹操對著身邊的將領道:「這些諸侯都想要保存兵馬,爭奪地盤和朝廷離開的權力真空,卻不知道這是奪回陛下,劫掠物資人口的機會。
他們不去,我們就出手爭奪。
只要我們擊潰了董卓,我們就可以獲得巨大的名望,也可以得到董卓的物資和人口,更可以對天下人交代。」
曹操長一聲,給眾將鼓舞打氣。
「孟德見解獨特,但是不要忘了,董卓的兵馬任在,他們都是西涼勁旅,如今劫掠充足,歸家心切,若是有人阻攔他們,定然會遭受重創。
孟德兄雖聰慧獨特,但是兵馬卻不強,我看還是別去了,免得將這些本錢全部浪費了。
孟德兄的駐地,不過是彈丸之地,人口稀少,物資稀缺,還被人管轄。」
秦不疑緩緩地走了出來,對著曹操笑道,語氣中滿是輕蔑和不屑。
曹操臉色一滯,嘿嘿笑了下道:「多謝提醒,只是誅殺董卓也是我輩份內之事。雖千萬人我亦往,豈可因為這些原因而不顧天子,不顧朝廷百官。
爾等不去,我定要前往。」
曹操心中怒火萬丈,秦不疑的年齡和他的子侄一般,卻用這種語氣來教訓自己,簡直可恨。
可是他更憤怒的是這秦不疑的確有本錢這麼說他。
他不過一個校尉,可是這秦不疑已經領了并州牧,大漢駙馬,手中更有兵馬數十萬,人口百萬,隱然是天下一大諸侯。
不過曹操心中的怒火更甚了。
曹操也篤定自己的判斷,要擊潰董卓的後部兵馬,截獲物資來讓天下群雄看一看他曹孟德的本事。
讓嘲笑自己的人也知曉自己的厲害。
沮授看著離開的曹操笑了下道:「主公為何要故意激怒曹操,他雖然有些兵馬,但是怕不夠攪亂董卓的伏兵。」
「不要小看了曹孟德,今日若非他在群雄面前丟了臉面,也不會受我所激。
有他打頭陣,我們就可以趁勢出病了。」
沮授點了下頭。
此時董卓的大軍已經來到了滎陽地方。
這裡的太守徐榮引動兵馬出接。
這讓董卓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不過李儒卻眉頭緊促道:「丞相新棄洛陽,防有追兵。」
「追兵?何人敢出兵?」董卓不在意道,他見到關東群雄裹足不前,便知曉那些人不過烏合之眾。
李儒勸諫道:「丞相不可大意,關東群雄雖然勾心鬥角,但總有忠義之士。」
一旁的賈詡也勸道:「丞相,不可大意。」
董卓點了下頭道:「那就防備,怎麼防備?」
董卓的目光望向李儒。
李儒立刻恭敬道:「丞相可教徐榮伏軍滎陽城外山塢之旁,若有兵追來,可以放他過來,其人必然進攻滎陽地方,我們在此地將其堵住,再從後面截殺,其人必敗,也可以震懾後來者!」
李儒的話讓董卓大喜,立刻道:「好,那就按照這個法子,立刻讓人埋伏兩側,奉先壓陣,一定要擊潰這惡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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