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張三爺,並非好勇鬥狠之輩。
只是,并州軍最近風頭太盛,而并州第一猛將高寵名頭太大,張飛見到高寵,才忍不住手癢,想要比試比試,並無惡意。
高寵武功高強,卻極少出手。尤其是做了劉芒的貼身宿衛統領後,學得更加沉穩冷靜。
張飛發出比武邀約,高寵毫無興趣,淡淡答道:「高某此行乃是護衛,不打架。」
「……」張飛被噎了,心中氣惱。只是,人家是主公劉備請來的客人,張飛不好發作。
「嘿,黑大哥,有空我和你打。」裴元慶年紀小,才不管那許多,聽說張飛要約打架,裴元慶主動應戰。
「你?」張飛翻翻環眼,看看萌娃似的裴元慶,不禁撇嘴……
……
劉備很重視并州使節。
除了駐守在濟南國的關羽周倉,以及在外地公幹的徐庶,平原其餘文武,全部隨劉備出城迎接并州使節。
劉伯溫遠遠看見歡迎的隊伍,低聲對李岩道:「呦,玄德公很給咱面子啊。」
李岩微微一笑。在他眼裡,天下英明的主公只有劉芒一人。其餘諸侯,有人性情好,有人脾氣壞。但是,不論好壞,都是門閥世家的代言人。
劉伯溫圓滑得多,笑呵呵地同劉備及其屬下打著招呼。
劉備甚是熱情,拉著劉伯溫的手,不說「久仰、幸會」,只是一個勁地噓寒問暖。
曹操是個自來熟,劉備比曹操絲毫不差。
不同的是,曹操見誰,像是見到老朋友老哥們。而劉備見到誰,都像是見到親人。
反反覆覆地客氣,真真切切地關心。被客氣被關心的人,很容易受其感染,不自覺地跟著他煽情起來。
……
劉備不僅嘴上熱情,招待上更是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天天設宴。頓頓親自作陪。
劉伯溫喜歡吃喝,但此行的目的,不是騙吃騙喝。
這幾天,簡雍現學現賣。帶著劉伯溫李岩,在平原四處觀摩,把劉備治下平原的優勢盡數展現出來。
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展示實力。雙方都有結盟的需求,但是。誰都想在結盟談判中,爭得先機。而展示自己的實力,摸清對方的意圖,才能為己方爭得最大利益。
終於等到徐庶趕回平原,正式的會談酒宴,終於開始了。
客套煽情的話,主公劉備說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是互探底牌的詰問和質疑,這些話,自然要從平原其他人口中說出。
簡雍是出使并州的使節。這幾天又一直陪同,率先開口問道:「并州劉軍師洞察天下,對各地諸侯的實力兵馬了如指掌,敢問對平原兵馬,有何評價?」
劉伯溫少見地嚴肅起來,放下酒樽,擦淨雙手,很認真地道:「平原諸君,精通兵法,操訓的兵卒。令人震撼。」
劉備見劉伯溫誇得一本正經,心中暗喜,但臉上還是那副謙恭的模樣,很是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
「哦?」簡雍也很開心。繼續問道:「若是天下兵馬排出位次,不知劉軍師將我平原兵馬排在第幾位。」
這些問題,都是劉備等人事先商量好的。
兵馬代表著實力,是合作的本錢。如果對方承認己方兵強馬壯,己方在同盟中的地位,無疑會提升幾分。
劉伯溫一付很慎重的樣子。微微點著頭,琢磨了片刻,道:「可排第三位!」
「哦?!」劉備實在開心,忍不住出聲。
劉備以屬下徐庶關羽張飛等人為驕傲,但他也很有自知之明。
天下諸侯,二袁二劉,加上董卓,都擁有龐大且強悍的軍隊,甚至曹操和公孫瓚,軍力也是極強。劉備萬萬沒想到,劉伯溫竟將平原的軍隊排在第三名!
「不敢當,不敢當……」劉備心裡越是高興,臉上越是謙恭、越是不好意思。
「欸!」劉伯溫皺著眉頭。「玄德公不必自謙,劉某將平原軍排名第三位,絕無半點誇大及恭維。只因玄德公與我主素來交好,劉某對平原評價更為苛刻,排名第三,已屬委屈矣!」
「呃……」劉備真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了,總之一個字「真舒坦」!
徐庶機智,心計頗深,知道劉伯溫送上這不花錢的禮,必有深意,微笑著靜靜地觀察著劉伯溫。
簡雍問道:「敢問,劉軍師將哪路諸侯的隊伍排名第二。」
劉伯溫毫不猶豫,脫口回道:「當然是冀州袁本初的隊伍!」
「哦?」眾人均表現出質疑。
他們不是不認可袁紹的冀州軍,而是太認可了。
袁紹擁有天下最龐大的軍隊,手下謀臣猛將更是多不勝數。眾人都想不通,劉伯溫將冀州軍排名第二,那排名第一的,會是哪路諸侯。
簡雍追問道:「誰人可排第一?」
劉伯溫故弄玄虛般笑笑,卻不回答,端起酒樽,遙敬眾人。
徐庶忍不住,開口道:「某有疑問,想請教劉軍師。」
「請教,斷不敢當,元直有話直說便是。」
「徐庶想不通,劉軍師以何為憑,而將天下諸侯之軍力,分出先後,定下位次。」
劉伯溫點點頭。「元直所言極是。軍力強弱,絕非武將數量、兵馬多寡可以比出高低上下。若是可比,那麼打仗倒簡單了。雙方拉出人馬,清點人頭武器甲冑糧草,倒可免去血腥殺戮。」
「哈哈哈……」眾人大笑。
唯有徐庶,笑聲冷冷,雙眼始終緊盯劉伯溫。「可是,劉軍師方才還是給出了排名高下。」
劉伯溫既然敢開口,自然是成竹在胸。「軍力雖不可以數量論之,然為謀為將者,必須有分析敵我優劣之能。冀州軍馬,不論是數量還是精良程度,排名第二,毫無疑問。」
「呵呵,那麼,誰可排名第一?」
劉伯溫盯著徐庶,緩緩端起酒樽,淺淺抿了一口,淡淡且自信地答道:「排名第一者,自然是可戰勝第二之強兵。」
方才還一直暗自竊喜的劉備,終於傻眼了。
劉伯溫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去年秋天,并州軍兩敗冀州軍於井陘,劉伯溫此言,便是說,并州軍力,排名第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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