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九鼎,牽扯諸多忌諱。王守仁學問大,知輕重,為何有此一問?
劉芒並不隱瞞,將繳獲袁術九鼎圖一事,如實相告。
&是,近來有傳言,說主公剿滅袁術後,得到了禹王九鼎。還說,傳國玉璽也被主公收入囊中。」
劉芒眉頭緊鎖。
一定有人故意散布傳言,用意不言自明。
空穴來風,對劉芒、王守仁這種人無效。但是,普通民眾,對這類事情,沒有辨識力。三人成虎,謠言傳著傳著,就能變成事實。
天下諸侯,沒有傻子。傳言是真是假,一聞便知。
但是,劉芒樹大招風,很多諸侯,樂得見到劉芒聲名受損。沒有謠言,都會琢磨給劉芒製造謠言。
如今傳言已起,諸侯們裝傻充愣看熱鬧,那是好的。添油加醋、落井下石,毫不奇怪。
劉芒並不想到處樹敵,但是,這事兒,由不得他。
群雄之間的爭鬥,不僅僅是金戈鐵馬,兵戎相見。所有能削弱對方的手段,都是有效的武器。
謠言既起,諸侯們一定會藉此大做文章。
這些年,多兇險的政治旋渦,劉芒都經歷過。這些謠言,不能不管,但也不會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先生繼續說吧。」
&鼎、玉璽之事,雖是謠言,卻正說明了我主當下面臨的問題。」
&生是指如何安撫諸侯之心?」
&也。群雄割據,諸侯心思各異。有人求安穩,有人盼亂局,各自利益使然也。主公目前不宜樹敵過多,當籠絡道合者,以利於己。」
劉芒點頭道:「先生之意,現在,我們希望中原安穩,應當拉攏同樣希望中原穩定的諸侯,制衡期盼亂局者,以利於對雍涼用兵?」
&也!諸侯心思,無外乎三類,盼中原亂局者,冀州袁紹、益州劉裕、涼州楊廣等;求安穩發展者,兗州曹操、徐州劉備,以及呂布張邈等;事不關己或自顧不暇者,江東孫策、荊州劉表、漢中張魯、遼東公孫度、交州士燮之流。」
劉芒不住點頭。「拉攏曹操、劉備等,爭取孫策、劉表等,制衡袁紹、劉裕,騰出手來,全力對付楊廣!只是,如何拉攏、爭取諸侯之心?」
&侯朝覲。如有可能,會盟諸侯,一匡天下!」
&盟?!」劉芒的眼睛亮了起來。
&主公控萬里江山,擁千萬民眾,奉皇帝陛下,大義在手,縱齊桓、宋襄、晉文、秦穆、楚莊不能及也!天下諸侯,承認也好,不認也罷,主公雄霸中原之勢不可逆也!」
&盟……好想法!」
會盟天下諸侯,自古以來,不乏其例。
如今,諸侯人心浮動,借會盟之機,籠絡人心,拉攏附庸,警告敲打強敵。
&盟……」劉芒輕聲自語,「塗山之會、葵丘會盟、踐土會盟,咱們可在嵩山會盟!」
劉芒主意已定,命王守仁立刻著手策劃周詳。
已近五月,如果抓緊,在冬季來臨前,會盟於嵩山,還來得及。
除了益州、交州和遼東距離較遠,劉裕等人恐難以趕赴中原外,其他諸侯,時間和距離,都不是問題。
而劉裕等人,即便時間來得及,也未必會參加這次會盟。
&未除國的劉姓諸侯王,也一併通知。還有,涼州那邊,也要通知到。楊廣雖不會來,但也要讓他和他手下人清楚,帝國還是大漢,他們還是大漢的臣屬!」
&屬下建議,分別送信給李傕郭汜等人,可起到分化瓦解西涼軍之效。」
&守仁先生辛苦一下,策劃成型,某帶回洛陽,商議後即刻通知各路諸侯。」
&
王守仁起身行禮告退,走至門邊,又轉過身來。
&生還有事情?」
&呃……沒事了,屬下這就去熬個通宵……」
王守仁明顯有話要說,但既然他不想說,劉芒也就沒必要問。
……
謝玄一直等在王守仁的院中。
&生終於回來了,主公作何表示?」
&呃……主公事務纏身,王某實在沒法開口……」
謝玄一臉無奈,埋怨道:「先生應承之事,卻不肯幫忙。」
&慚愧啊慚愧。幼度公子多多體諒,這保媒之事,真非王某所長啊……」
&不為難,也不敢勞動先生大駕。先生來陳國,時間不短了。你也知道,那事,已傳得沸沸揚揚,我謝家面子還在其次,家姐以後怎麼嫁人啊!」
&王守仁也是無奈。
之前,冀州袁紹、兗州曹操,紛紛遣使而來,為自家兒子提親。甚至連徐州劉備,都厚著臉皮,要娶謝氏才女謝道韞。
而謝道韞,寧嫁英雄當仆妾,不嫁紈絝做夫人,負氣加玩笑,說了句「如果劉絳天派人來提親,就替我應下」,被傳了出來。
烏衣巷、陽夏城,甚至整個陳國,便開始流傳,謝氏才女,非劉太尉不嫁!傳到後來,乾脆變成謝道韞已被太尉劉絳天納為仆妾!
謝玄知道姐姐說那句話,並非出於本心。
但是,當謝玄見到劉芒後,徹底被劉芒的氣度所折服。
論年齡、論相貌,劉芒與姐姐謝道韞,還真是般配!
劉芒唯一欠缺的,是才學。
可是,劉芒年紀輕輕,便已取得如此成就,欠缺一點才學,又有何妨?
謝玄和謝道韞感情深厚,他真的很想替姐姐促成這門親事,才央求王守仁幫忙。
王守仁沒幫上忙,也很慚愧。「主公差遣事急,王某實在張不開嘴。幼度公子去找一人,定可促成美事!」
&人?」
&克明。主公已有正妻,迎納新人,若非正妻認可,便是主公同意,亦是枉然。王某和長孫夫人並不認識,克明乃主公親信幕僚,和主公內眷說得上話。克明出面,此事必成。」
&我這就去找克明先生。」
杜如晦也很忙。
杜如晦聽過有關傳聞,也知道謝道韞才貌出眾。不論從政治角度,還是人品才貌,劉芒和謝氏聯姻,都是好事。
在杜如晦看來,劉芒迎娶謝道韞,只是早晚的事,根本不存在問題。
手頭事情很多,聽了謝玄的請求,杜如晦並未多想,隨口開了一句玩笑。
精明如杜如晦這般,也有犯錯之時。
這一句玩笑,卻惹惱了才女謝道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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