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視高昂的,正是小將岳雲。
高昂看到岳雲,大叫一聲。「哈,小嶽嶽,又見面了!」
岳雲一眼不發,防賊一樣,雙眼緊盯高昂。兩隻手,將擂鼓瓮金錘攥得死死的!
別人不知道,高昂自然知道岳云為啥生氣。「哎呀我說小嶽嶽,不就是用了一下你的錘子嗎?後來不是還給你了?再說,高某現在有錘子了,不會再借用你的了。」
「是偷!」不擅言詞的岳雲,用最簡單的詞語,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行行行,你說偷就算是偷好了。浪子回頭金不換嘛,高某以後不偷就是了。」
……
岳雲不待見高昂,有人卻判著高昂來。
另一個萌娃裴元慶,聽說高昂來了,急忙跑了過來。
「喂,高大哥,你來了!」
「叫叔!高叔叔!」
論年齡,高昂實在算不上裴元慶的長輩。但裴元慶長了一張萌萌噠臉蛋,和他同一輩,高昂感覺實在彆扭。
「高叔!」萌娃倒是渾不在意,叫得脆生。反正要喊很多人叔,也不差高昂一個。「高叔,都說你能打,十八錘震死了梁師泰?」
「哦?哦……」高昂故作沉吟狀,一付你要不說,我都忘了這種小事的樣子。
「高叔,有時間,咱倆得打一架!都說你是軍中第一錘將,可你還沒與小嶽嶽和我打過,怎能作數?」萌娃眨著萌萌噠大眼睛,很認真地說道。
當年,高昂偷了岳雲的錘子,一十八錘震死鐵錘將梁師泰,著實大出一把風頭。
有人將此事告訴了萌娃裴元慶,還說高昂不用槊而用錘震死梁師泰,是有意與裴元慶爭奪軍中第一錘將名頭。
對萌娃而言,誰是軍中第一錘將,並無所謂。
如果高昂能打過自己,那就讓他做第一錘將好了。
如果高昂打不過自己,那就不是第一錘將。
萌娃的想法,就是這麼純潔簡單。
一聽要打架,高昂立刻興致高昂。「好啊!走!」
「現在可不行!」裴元慶連連擺手,十分緊張的樣子。「在岳帥營中,可不敢亂來!」
「咱倆是切磋武藝,不是亂來。」
「那也不行!岳帥營中規矩多,高叔你是不知道啊……」
「呃……別喊叔了,還是喊哥吧。」高昂耍了個心眼。
都說萌娃能打,他喊自己叔,即便自己贏了他,也是以大欺小,不光彩。兩人平輩的話,就沒這問題了。
高昂耍心眼,裴元慶哪裡知道。反正對他而言,喊叔和喊哥沒啥不一樣,就是個稱呼而已。
「高大哥,我和你講個事兒,你就知道岳帥有多厲害了!」
「哦?」高昂最不愛被約束。不過,在軍中時間久了,也本份了很多。軍紀,還是要遵守的。
萌娃眨著大眼睛,很緊張地道:「以前啊,岳帥身邊,有個很能幹的親兵,叫宋小花。傳送公文,跑了一百五十里路,按規矩,應該用時四個時辰,那宋小花只耽誤了一刻,就、就……」
裴元慶說的,是很久前的事了。可是現在提及,萌娃還能清楚記得人名和具體的里程、時間,可見他對此事之重視、印象之深。
雖是往事,萌娃仍掩飾不住的緊張。
裴元慶哪裡知道,那不過是岳飛和宋小花給他演的戲。
當時岳飛初掌兵權,擔心屬下不停指揮,才用了這一招苦肉計。
苦肉計生效了,裴元慶怕了。
打仗衝鋒而死,萌娃不怕。
違犯軍紀而死,萌娃怕!
岳飛的苦肉計不僅生效了,甚至可以說,已經在萌娃心底留下深深的印記。這輩子,都忘不了,已經成為心理陰影了!
高昂也被感染得有些緊張了。「咋了?你快說啊!宋小花到底咋了?」
「被、被解回洛陽發落了!」
「啊!啊?」高昂的情緒,已經被高高吊起,就等著「啪」地一聲,從高空摔落。
可是,聽裴元慶說完,高昂的情緒,沒掉下來,就在半空懸著!
哪有這麼講故事的?
說好的緊張刺激呢?
說好的高-潮呢?!
這萌娃講故事,咋比寫小說的鬧心還不靠譜?!
高昂不屑地瞥了裴元慶一眼。「瞎耽誤功夫,我以為岳帥把他殺了呢!」
「本是要殺的!後來是我求了請,才饒了宋小花的死罪。」
高昂聽故事的興致,早就被萌娃破壞了。有心教教萌娃怎麼講故事,可是看著萌娃眨動的萌萌噠大眼睛,估計教也教不會。
挺好個故事,被萌娃講得稀爛。
不過,也算給高昂提了醒。
岳飛軍中軍紀森嚴,高昂早有耳聞。聽萌娃顛三倒四講了故事,便更加確信了。
軍紀,高昂會好好遵守。和裴元慶打架,也不能耽誤。
「等打完仗,咱們不在岳帥手下時,再約會打架!」
「好啊!」萌娃高興了,但臉上又現出憂慮。「高大哥,你會寫字嗎?」
「寫字?寫字和咱倆打架有關係嗎?」
「有關係啊!」萌娃十分同情地看著無知的高昂,「不會寫字?咱倆咋打?」
「打架還需要寫字?」高昂徹底被萌娃弄傻了。「呃……呃……你不會想和我文斗吧?」
「不是文斗,是比武啊!比武也要寫字啊!」萌娃很有道理地道:「我不會寫字,高大哥若是也不會寫字,咋簽生死狀呢?」
萌娃的擔心,很有道理。
萌娃不會寫字,可以用錘子在地上砸個坑,代替簽字畫押。
如果高昂也不會寫字,難道也用錘子在地上砸個坑嗎?
沒有字,只有兩個坑,應該不算生死狀吧?
萌娃沒想到,名聲那麼大的高昂,竟然不知道打架要寫字。不過,萌娃絲毫沒有看不起高昂的意思,因為在沒遇到張飛之前,萌娃自己也不懂。
「呃……呃……呃……」高昂呃了半天,總算喘勻了氣,無奈地搖搖頭。「……好吧……我會寫字,好吧……」
聽高昂的語氣,萌娃估計,高昂也不大會寫字。萌娃安慰道:「只要會寫『死了活該』就行……」
高昂只覺眼前有些發黑,還沒開打,已經輸了一半了……
……
定潁與郾縣雖分屬汝南和潁川,但近在咫尺。
駐守定潁的,是偽漢軍另一員大將,朱友謙。
論勇武,朱友謙比不了李罕之。但論心計,朱友謙卻比李罕之鬼。
郾縣洛陽軍岳飛部的一舉一動,朱友謙都已得到報告。他和李罕之一樣,對這場戰役,不抱任何希望。
只是,朱友謙捨不得離開定潁。
朱友謙的心計,大多用在如何撈錢上。
用定潁一帶的百姓,冒充兵卒,虛報冒領軍餉,是朱友謙撈錢的主要方法。這個辦法,已經規模化、程序化、產業化,朱友謙得心應手。
如果棄定潁而走,這個產業可惜了!
這算是朱友謙留在定潁抵抗的合理解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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