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曹軍向韓暹逼近過來。
手提大刀,韓暹環顧著四周的曹軍,眼角的肌肉劇烈的抽搐了幾下。
他並沒有說話,不過他的眼睛中,卻透著無盡的殺意。
曹軍人數眾多,前面的兵士持著兵刃,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後面的兵士則推擠著前面的同澤,希望同澤先行上去將韓暹誅殺。
戰鬥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沒人願意在即將得到勝利的時候被韓暹殺死。
也正是曹軍將士有著這種心態,韓暹站著的地方周圍,竟然形成了一個不算太大的環圈。
滿臉滿身都是血污,韓暹肩頭的鎧甲也在廝殺中被扯下了一片。
殘破的甲片掛在肩膀上,韓暹環顧著四周的曹軍,嘴角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容。
&暹!」就在他和無數曹軍對峙時,曹軍外圍傳來了一個喊聲:「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哼!」只聽聲音,韓暹就曉得說話的是曹仁,他冷哼了兩聲,對曹仁說道:「曹仁,今日你偷襲得手,就不怕殿下日後砍了你的腦袋?」
&哈!」韓暹的話引得曹仁仰頭大笑,他策馬朝前走了一些,卻並沒有進入包圍韓暹的包圍圈,駐馬在外圍喊道:「我軍軍師何許人也?不瞞韓將軍,今日一戰,軍師早在千里之外便籌謀妥當,韓將軍不若投靠曹公,某定會在曹公面前為將軍美言幾句!」
&韓暹朝一旁吐了口帶血的唾沫,向曹仁罵道:「曹仁匹夫,躲在大軍背後大放厥詞,若是有膽,便前來與本將軍斗上幾合!」
&當我像你一樣蠢嗎?」韓暹的挑釁並沒有激怒曹仁,曹仁只是冷冷一笑,便高聲說道:「戰局已定,本將軍何須親自動手?」
說著話,曹仁將手一擺,向圍著韓暹的曹軍下令喊道:「即刻誅殺韓暹!得其頭顱者,加官三級!」
加官進爵,對曹軍將士還是有著一定的誘惑力。
圍著韓暹的一些曹軍,聽到曹仁的喊聲,齊齊發了聲喊,向韓暹撲了過來。
經過一場廝殺,韓暹的力氣已是大不如前,不過在這群曹軍撲上來的那一剎,他還是掄起大刀,在身前劈出了一個環圈。
沾滿了血污的刀片,劃出一道銀亮的弧光,數名衝上前來卻沒來及閃避的曹軍被弧光切了個正著。
那幾名曹軍胸口噴涌著鮮血,栽倒在韓暹的腳下。
&死的,就上來!」一刀劈翻了數名曹軍,韓暹手提大刀,高喊了一聲。
&將前去會那韓暹!」圍在韓暹身旁的曹軍見他勇猛,都沒敢上前,一員曹軍偏將翻身跳下戰馬,抱拳向曹仁請戰。
看了那偏將一眼,曹仁雖曉得他不是韓暹的對手,卻還是點了點頭。
韓暹的體力已經透支,只要偏將不出現大的差池,將他誅殺當場,也並非沒有可能。
得了曹仁允諾,偏將提著長戟縱步沖入曹軍形成的包圍圈之中。
圍在四周的曹軍,見偏將沖了上來,紛紛閃避到一旁,給他讓出了道路。
&暹,某來會你!」衝進包圍圈之中,偏將手提長戟,大喝了一聲,就朝韓暹撲了上來。
在那偏將衝上前的剎那,韓暹嘴角微微一牽,手中大刀猛的向前一刺。
偏將見韓暹體力已然透支,心內對他多有輕視,提著長戟衝上來時,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只期盼著長戟能夠一下將韓暹刺穿。
當韓暹手中大刀筆直刺出時,偏將才明白過來,雖然他力道已是大不如前,可格鬥的技巧還在,若是大意,恐怕死在這裡的便不會是韓暹!
大刀刺向胸前,偏將連忙抬起長戟格擋。
刀片與戟杆撞在一處,發出了一聲銳器劈上木料的聲響。
長戟的戟杆雖說是木質,表皮卻是經過特殊處理,除了呂布那種狠人能一戟將木桿挑斷,尋常將軍根本就是做不到這點。
被韓暹迎著胸口刺了一刀,偏將格擋之下,雙腳竟是不聽使喚的朝後退了兩步。
僅僅只是兩步,他便不再敢輕視眼前這個已經沒了多少體力的秦軍將領。
手持長戟,偏將瞪著韓暹,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濃烈的殺意。
同樣殺意滿滿的韓暹,嘴角微微牽了牽,冷聲對那偏將說道:「若是急著去死,便再上來!」
韓暹的話里,帶著濃重的鄙夷和挑釁。
交手一合,曹軍偏將對韓暹已是有了幾分忌憚,可身後是無數曹軍將士,就連曹仁也在看著他的舉動,偏將還真折不起這個面子。
雙手緊緊的攥著長戟,偏將把心一橫,大吼了一聲,朝著韓暹撲了上來。
長戟筆直的指著韓暹的胸口,韓暹手提大刀,也不閃避,只是凝望著曹軍偏將,嘴角牽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駐馬立於外圍的曹仁,遠遠看見曹軍偏將沖向韓暹,心內陡然一緊。
曹仁也算得上是一員智將,不過若論武勇,他的武藝也能算得上是中游偏上。
像韓暹這樣的武將,自然不是曹仁的對手!
只是看那偏將持著長戟撲向韓暹,曹仁心內就暗叫了聲:「不好!」
果然,偏將的長戟還沒刺到韓暹,韓暹已經將身子一側,避開了長戟的鋒芒,閃身站到了偏將的身側。
腳步剛剛站穩,韓暹就舉起大刀,兜頭朝著偏將劈了下去。
一蓬鮮血飈濺而起,偏將的頭顱隨著韓暹手中大刀的刀光划過掉落在地上。
提著大刀,韓暹仰頭大笑,朝外圍的曹仁高聲喊道:「曹仁小兒,懼怕爺爺,也無須派出此等無名下將送死!」
韓暹的嘲弄把曹仁惱的臉色鐵青。
他雙腿朝馬腹上一夾,策馬就要衝進曹軍的包圍圈之中。
戰馬剛剛抬起前蹄,一旁的一名偏將連忙牽住曹仁的戰馬,向他喊道:「將軍不可!將軍身為主將,雖說不懼韓暹,可萬一傷著些皮肉,也是會耽擱大軍行事!」
聽了偏將的話,曹仁眉頭緊鎖,半晌沒有吭聲。
被曹軍圍在中間,韓暹早已有了必死的覺悟,見曹仁沒衝上來,他冷冷一笑,手中大刀翻了一轉,朝面前的一群曹軍衝出了兩步。
黑壓壓一片曹軍,見韓暹跨步沖了上來,竟然全都往後退了幾步。
一個人把無數曹軍嚇的往後退了退,韓暹哈哈大笑,將大刀往地上一拄,高喊道:「還有誰敢上前?」
立於包圍圈之外,曹仁看著無數曹軍竟然被韓暹一人嚇退,心內頓時一陣暴怒,高喊道:「傳令下去,即刻誅殺韓暹!」
得了曹仁的命令,一員偏將應了一聲,跟著曹仁高聲喊道:「即刻誅殺韓暹,退後者>
先前曹仁下令誅殺韓暹,是用官爵誘使曹軍將士衝上前去,此刻是下了嚴令,最前面的曹軍不敢不遵,一大群曹軍紅著眼珠子,吼叫著朝韓暹撲了上去。
曹軍撲了上來,韓暹揮舞大刀,將大刀向著曹軍劈砍過去。
隨著一蓬蓬鮮血飈濺,一個個曹軍倒在了他的大刀之下,可湧上來的曹軍太多,終於,一支短矛深深的扎進了韓暹的心窩。
心窩被短矛扎中,韓暹一手攥住矛杆,另一隻手提起大刀,還向著曹軍劈出最後一刀。
就在他最後一刀剛剛劈出的同時,十數支短矛齊齊扎進了他的身軀。
十幾支長矛扎進韓暹的身體,他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怪怪的笑容。
抬頭朝眼前的曹軍看了一眼,韓暹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他剛倒下,四周的曹軍就一擁而上,將長矛朝著他的身體上一通猛戳。
&了!」曹軍沒頭沒腦的戳刺著韓暹的屍身,曹仁手提韁繩,高聲喊道:「清掃戰場,即刻向壽春城進發!」
韓暹所部全軍覆沒,呂布帶領殘餘的秦軍主力一路向著壽春進發。
守衛壽春的於毒見呂布大軍來到,連忙命令副將曹遜領兵前去迎接。
曹遜大軍行進到離呂布軍只有數百步的地方,一旁的野地中,突然躍出無數曹軍。
從野地中躍出的曹軍,並不向秦軍發起衝鋒,而是手持長弓,向秦軍發射了一蓬蓬的箭矢。
陡然遭襲,秦軍猝不及防之下,成片的將士掉落戰馬。
剛遭受了襲擊的呂布見又有曹軍從側旁殺出,擔心背後的曹軍趕上,連忙向大軍喊道:「防禦!一邊防禦,一邊進城!」
完全沒有再廝殺的想法,秦軍將士手持盾牌,結成防禦陣列,朝著壽春城方向退去。
在曹軍的箭矢下,一個個秦軍倒了下去,可更多的箭矢,卻還是射在了秦軍的盾陣上。
&將軍!怎麼回事?」前來迎接呂布的曹遜,在一群秦軍兵士的護衛下來到呂布近前,高聲喊著問了一句。
&城再說!」曹遜官職低微,呂布自是不會和他在戰場上多耽擱時辰,朝他一擺手,便跨步沖向了壽春城。
遭遇了曹軍突然襲擊,秦軍傷亡慘重,壽春城外,遍處可見身穿紅色衣甲的秦軍屍身。
數日之後,壽春首戰失利、韓暹戰死的消息傳到了身在洛陽的劉辯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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