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均擊破蠻人,擒獲蠻王孟獲。
徐晃率領一隊漢軍押解孟獲返回成都的途中,信使就已是快馬加鞭,將消息傳到了洛陽城內的劉辯耳中。
忙著迎娶王柳,劉辯這些日子並沒有太多關注益州和遼東的戰事。
遼東傳來捷報,龐統甚至還提出大軍北進,一路推進到烏桓境內的提議。
幾乎是想也沒想,劉辯就做了批示,允許大軍北進,並且將已經快要撤到河南尹境內的漢軍步兵,調撥回遼東,由龐統統一調度。
與烏桓人的戰爭,漢軍已是占了絕對的先機。
諸葛均擊破蠻人的消息,緊接著也傳到了劉辯的眼前。
展開捷報,瀏覽了一遍其上的內容,劉辯抬起頭對殿內眾人說道:「諸葛均擊破蠻人,擒獲蠻王孟獲,如今已是將他押解成都,交由徐庶處置。你等以為,我大漢該當如何處置孟獲,方為妥當?」
「蠻人生長於荒山野嶺之中,向來難以馴服!」劉辯的話剛問出口,陳宮便站了起來,抱拳躬身對他說道:「陛下若是要將蠻荒之地開化,投入人力物力必定極多……」
「公台的意思是……?」凝視著陳宮,劉辯抬起手掌,做了個劈砍的手勢。
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陳宮沒再吭聲,他的舉止卻是已經說明了問題。
劉辯捏著下巴,眉頭微微蹙起,正沉思著陳宮所說的有無道理,另一側坐著的田豐站了起來,抱拳躬身對他說道:「陛下,臣以為蠻王不可殺!」
田豐提出與陳宮截然不同的建議,劉辯抬頭看著他問道:「因何不可殺?」
放下抱起的雙拳,田豐抬頭面朝著劉辯說道:「蠻人占據蠻荒之地,雖說裝備簡陋,卻是有著地利之憂。我軍進入荒嶺,將士折損必定眾多。若是陛下不欲與蠻人長久殺伐,應軟禁蠻王,以他節制蠻人!」
「軟禁蠻王!」捏著下巴點了點頭,劉辯說道:「如此一來,蠻人投鼠忌器,著實不敢輕易向益州用兵。只是時日久遠,蠻王聲名也是會逐日衰落,一旦到了彼時,又該當如何?」
劉辯一句話,竟是把田豐給問的一愣。
只是想到不應誅殺蠻王,卻沒有想到以後該如何應對蠻人,田豐沉默了好一會,也沒能提出更深入的建議。
環顧著殿內眾人,劉辯擺了擺手,對他們說道:「罷了,此事暫且擱下,朕既是將益州之事託付給了元直,那便由元直處置好了!」
將事情推給了徐庶,劉辯站起身,向眾人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眾人紛紛起身,面朝著劉辯,抱拳恭送著他。
朝殿內眾人看了一眼,劉辯跨步走向大殿門口。
立於兩側的王柳、王榛緊跟在他的身後,朝殿外走去。
出了大殿,王柳並沒有吭聲,她還清楚的記得,唐姬等人對她的要求就是,可以陪同劉辯上朝,卻絕對不能插手政事。
走在另一側的王榛卻是向劉辯問道:「陛下,蠻王屢屢領兵進犯我大漢邊境,若是不殺之,邊民怕是……」
「殺了蠻王,還會有新的蠻王崛起。」扭頭看了一眼王榛,劉辯對她說道:「若非萬不得已,朕斷然不會下旨將蠻王誅殺。朕想要的,是個長久要蠻人消停下去的法子。」
「遷移百姓前往蠻荒之地?」對付匈奴和羌人,劉辯都採取了民族融合的方法,王榛最先想到的,也是這個法子。
「百姓是要遷移,不過並非此時!」微微一笑,劉辯說道:「蠻荒之地四處均為荒山野嶺,若是將百姓遷移到彼處,必定使得益州田地少人耕種,並非明智之舉。」
劉辯說出這些,王榛也是沒再多問,只是隱隱的覺著,南方的蠻人,要比北方的烏桓更加難以應對。
洛陽城內,劉辯決定將處置孟獲的權力交給徐庶,坐鎮成都的徐庶,也是已經見到了孟獲。
走了一路,孟獲上身都被麻繩緊緊的捆縛著。
一直被押解到徐庶面前,他身上的麻繩依然沒有被看守的漢軍除去。
端坐在官府前廳的主座,徐庶凝視著被兩名漢軍押進來的孟獲,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才開口問道:「你便是孟獲?」
孟獲根本聽不懂漢人的話,徐庶開口向他詢問,他竟是將臉偏向了一旁。
他的舉動,讓徐庶有種桀驁不馴的感覺,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押著孟獲來到成都,兩個兵士倒是曉得孟獲不懂得漢人語言,其中一人趕忙抱拳對徐庶說道:「啟稟丞相,蠻王不通漢話,想是須找個懂得蠻人言語的人前來方可!」
從兵士那裡得知孟獲不懂漢人的語言,徐庶臉上的神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朝一個兵士擺了下手說道:「問問城內誰通曉蠻人言語,著令即刻前來!」
「諾!」兵士抱拳應了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目送著兵士退出去,徐庶才對孟獲身後的另一個兵士說道:「請徐將軍入內說話!」
剩下的一個兵士也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押解著孟獲來到成都,徐晃在拜見了徐庶之後退出了房間,不過他並沒有離開太遠,只是在屋外等著。
得知徐庶又要他進去,他趕忙推開房門,進了屋內。
「丞相!」抱拳躬身向徐庶行了一禮,徐晃問道:「召喚末將,不知何事?」
「徐將軍!」抬頭看著立於門口的徐晃,徐庶對他說道:「將蠻王身上的繩索解開!」
扭頭看了一眼孟獲,徐晃並沒有太多遲疑,跨步走到他身後,幫他解起了綁縛。
連日都是被綁著,突然繩索解了開,孟獲愣了一愣,待到繩索被徐晃取下丟到一旁,他揉了揉被綁木了的手腕,滿心疑惑的看向了徐庶。
「讓他坐!」朝站在一旁的徐晃擺了下手,徐庶輕描淡寫的吩咐了一句。
曉得孟獲聽不懂漢人的話,徐晃並不跟他言語,只是將一隻手朝他的肩頭上一搭,把他朝側旁一推。
被徐晃推了一把,孟獲扭頭沖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徐晃並沒有理會他那滿是敵意的目光,抬手朝著側旁的草蓆上一指,向他嗯了一聲。
從徐晃的動作,孟獲看出是要他坐下。
尋思了一下,想到諸葛均當初也是聽不懂他所說的話,孟獲心內便坦然了一下,朝徐庶行了個南蠻禮,在徐晃指著的那張草蓆上坐了。
南蠻人與漢人不同。
漢人坐下,都是採取跪坐的姿勢,以此體現禮儀,而蠻人則是不同,他們採取的坐姿,則是雙腿盤著,大咧咧的姿勢。
看到蠻王坐下的姿勢,曾經遊歷天下的徐庶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徐晃卻微微皺了皺眉頭。
正要提醒孟獲像漢人一樣坐下,徐庶朝他使了個眼色。
見了徐庶的眼色,已經向孟獲跨出一步的徐晃停了下來,朝著孟獲瞪了一眼,往後退了兩步。
孟獲也沒理會徐晃朝他瞪過來的眼神,扭臉看著徐庶,雖是滿心疑惑,卻並沒有開口發問。
即便他開口詢問,徐庶也是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生長於南蠻,孟獲的智慮著實是不如漢人,可他畢竟也是南蠻的大王,要比其他南蠻人聰慧不少。
從徐庶沒有理他,他已經看出,徐庶是像諸葛均一樣,正在等待著懂得南蠻話的人來到。
坐在廳內,等了足足有半個時辰,眾人都是一片沉寂,根本沒人打破沉默。
「啟稟丞相,侯相陳沖曾與南蠻人有過一段時日的接觸,小人已將他請來!」眾人正等待著,門外傳來了一個漢軍兵士的聲音。
聽說來了懂得南蠻話的人,徐庶連忙向屋外吩咐道:「請他入內說話!」
跟隨兵士來到官府,到了前廳門外抱拳躬身等候的陳沖,聽到召喚,在兵士招呼了他之後,跨步進入屋內,向徐庶行了個大禮說道:「侯相陳沖,叩見丞相!」
抬頭看向陳沖,徐庶點了點頭,向他問道:「你曾與南蠻人有過交往?」
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陳沖對徐庶說道:「回稟丞相,下官當年著實是與南蠻人有過交往。南蠻地界,雖說山林叢生遍處瘴氣,卻也盛產各種貨品,當年下官便是承擔自南蠻收購貨品之責!」
點了點頭,徐庶把目光轉到了孟獲的身上,對陳沖說道:「煩勞侯相,詢問蠻王,因何要領兵進入益州地界?」
應了一聲,陳沖扭頭看向孟獲,用南蠻話複述了一遍徐庶的問題。
徐庶這個問題,在孟獲聽來無疑是有些白痴。
南蠻人進入益州還能作甚?
除了掠奪食物及財富,殺人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掠奪過程中附帶做的事情。
一臉愕然的望著徐庶,孟獲說道:「我等進入益州,為的不過是錢糧而已。若是有能耐的,將某放了,來日整兵再戰!假若不放,便讓人砍了某的腦袋,強如將某扣押在此處!」
陳沖把孟獲的話複述給了徐庶,徐庶臉上頓時浮滿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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