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薊縣,州牧府。
此時的氛圍明顯有些壓抑,只見主位上端坐一人,手中握有一份軍函,微微低著頭,思考著什麼,眉頭很是緊縮,但是從其寬厚的眉毛,堅毅的眼神,以及骨子裡透露出那股子氣息,能夠看的出是一位難得的仁官,尤其眉目間流露出那點淡淡的憂愁,更是心憂天下之意。
這在朝堂腐敗的漢末的確是很難見的!
而此時在主位端坐的正是幽州牧---劉虞!
「眾位,怎麼看待此事。」劉虞淡淡的開口道,對於自己剛剛上任就出現這種事情,也很是煩悶。
分坐在下邊兩側的各位官員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沉默了下來,沒有一個人願意先開口,畢竟鮮卑大軍南侵,這等重要的大事,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沉默了一會後,只見有一幕僚樣子的人開口道;
「主公,卑職有一計策,可保全幽州。」
聞言的劉虞立刻眼神一亮,連忙開口道;
「魏攸,但說無妨!」
魏攸略一思考,邊娓娓道來;
「主公,卑職舉薦一人,可保幽州百姓平安,此人乃是涿縣令,公孫伯圭,討伐烏恆,數有功勞,所向披靡,未曾一敗,人稱為白馬將軍!」
劉虞聽完點了點頭,想了想,似乎幽州的確有這麼一號人物,在烏恆中素有威名,於是開口道;
「汝等以為這公孫瓚,可擔當此任否?!」
眾人聽完,似乎好多人還不知道這公孫瓚是何人,互相低聲詢問著,打聽此人。此時,只見一人起身抱拳道;
「主公不可,雖然此人有勇有謀,可當此任,但是此人野心不小,更有公孫家族為助,恐日後尾大不掉,請主公三思!」
劉虞聽完這表述後,直接愣了一下,微微的冷笑了一下,沒有言語!
眾下屬從其表情似乎能讀懂一些,區區一個縣令,能翻得了什麼浪花,何必如此大驚小怪,豈不顯得主公心胸狹隘!
此時,坐下的一位下屬,朝著劉虞抱拳,開口道;
「主公,公孫伯圭的為人卑職略知一二,當年涿郡劉太守,因事被貶南日,公孫伯圭仍然不棄,徒步同行,以表師徒之情,可見此人乃忠義之士!」
劉虞聞言,表情為之一松,開口道;
「嚴綱,既然有如此忠義之將,能為我幽州所用,真乃百姓之福啊,眾將軍聽令,即可命令涿縣令公孫瓚,統領本部人馬,並幽州部卒一萬,即刻前往涿鹿,抵抗鮮卑南下。」
說完後,似乎覺得不太安心,又繼續道;
「鮮于輔聽令,統領幽州部卒三萬,屯於居庸關,以為接應!」
眾人聞言,有些人內心微微一松,還是主公思慮周全,進可禦敵,退可監軍,兩全其美啊!
嚴綱聞言,內心一喜,看來公孫瓚許給自己的二十萬舉薦錢,應該算數了吧,隨即,隨著眾人一起拱手。
「主公英明!」
劉虞內心卻沒有外表這麼輕鬆,緩緩的轉過身,望向自己書寫在牆上的箴言---------仁治,雖下為公!
自己莫名其妙的為這次任命有些不太心安,不知道是自己任命不妥,還是因為那顆仁愛之心,想到難免有些百姓會被鮮卑所殺,內心微微一嘆。
如果能夠預知這個公孫瓚以後逼得自己出兵相向,進而身死,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雁門郡,平城府衙。
只見張樺在張飛,戲志才等人的簇擁下,進入府衙大堂,張樺直奔主位而去,待眾將領依次坐下,張樺環視了一周,不急不慢的開口道;
「文遠,如今鮮卑有何部署?」
張遼聞言後,略一思考,慢慢說出斥候傳回來的消息。
「主公,斥候來報,鮮卑大軍約有五萬,號稱十萬,主力已經攻入代郡,連下三城,現在直接圍住了代郡治所,高柳城。代郡太守王大人率眾拼死抵抗,由於準備充分,短時間內高柳城難以攻下,如今鮮卑已經兵分三路,主力仍然圍住高柳城,一路向我平城派兵五千,由慕容跋統領,一路向涿鹿派兵一萬,由慕容莫統領,抵抗幽州涿縣縣令,討虐將軍,公孫瓚。」
「慕容跋已然立營平城東三十里處,估計想穩中求勝。」張遼分析完之後,又補充的說道。
張樺仔細聽著軍情,沒有太多的明示,聽到來人只有五千鮮卑騎兵之時,略有嘆息,當講到最後時候,聽到公孫瓚帥兵抵抗鮮卑,心情有些許沉重,看來公孫瓚的崛起,已經開始了,自己也得加把勁才好,不然等到日後公孫瓚若是連奪北方四州,自己如何抵抗,又想起了子龍兄弟,不時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自己的那件明光鎧甲,何時才能夠贈送出去。
此時,不由自主的又是微微的一嘆!
眾將領望著自家主公,表情嚴肅,眼神微低,幾乎是連連嘆息兩聲,以為是為鮮卑五千騎兵襲擾平城之事煩心,按理來說主公不應該如此啊,上次情形比這次還要糟糕,也不見主公如此,怎麼這次大家都不覺得平城會有什麼危險,反而主公如此憂慮,連嘆兩聲呢!
戲志才見狀,微微捋了捋自己的小鬍子,向著張樺開口道;
「主公,何必如此多慮呢,區區五千鮮卑騎兵何足掛齒呢!」
張飛見的戲志才言語,也是甚是覺得有道理,反正他是沒有將這五千鮮卑騎兵看在眼裡,也很是狂傲的開口道;
「主公,卑職願意自領五百騎兵,必破鮮卑,請主公勿憂!」
張樺聽完張飛的話語,看了看他,雖然此人與演義中的描述相差甚遠,不但不是黑臉,絡腮鬍,反而是一個白面書生氣質,但是粗狂,張揚,脾氣暴躁的性格,真是一樣,看來自己以後得提醒他注意一下。
聞言的張樺明白眾人誤解自己的意思了,整理了下心情,表情一肅,開口道;
「眾將士,莫非以為本太守怕了鮮卑異族,本太守剛才在嘆息,為何攻打平城的只有五千,而不是一萬,這樣打勝仗了,少得很多軍馬啊!」
眾將領聞言一愣,聽完自家主公的解釋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自家主公心懷遠大,可沒有將這點鮮卑騎兵放在眼裡啊。不由得氣氛都鬆緩了不少。
張樺看著眾人的表情,明白剛才的確是讓大家誤會了,看來以後自己在修生養性方面還是要多多的下功夫啊,要做到喜行不露於色才好。
「眾將士,可有退敵之策,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之計,還是莫要開口了,本太守要以最少的將士性命,贏取這場勝利。」
似乎有計策的張飛,剛要開口說話,聽完張樺的話後,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畢竟自己武力勇猛,可是手下之人,難免會有傷亡,自己的正面進攻,肯定不行了。
想要勝利不難,難的是要以最少的傷亡換取勝利,雖然自家主公仁愛之心,值得肯定,但是想要很少的傷亡,擊敗五千兇狠的鮮卑騎兵,似乎不太容易啊,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張樺看著眾人的表情,唯獨戲志才自信滿滿,悠然自得的捋著小鬍鬚,明顯的像讓自家主公,開口討教計策嘛,畢竟自己當了主薄之後,還沒有機會大顯身手,這次可是一個不錯的時機,只是,自身乃是潁川名仕,豈能如其他武夫一般,不講究一點文人委婉之意。
看見戲志才那般臭屁的模樣,張樺也是暗暗好笑,何必整的這般迂腐繁瑣呢,同時也能理解,畢竟這會正是綱常倫理,禮儀族群盛行之時,有點傲氣也是難免的,只好微笑著,開口詢問道;
「看來戲公已然胸有良策,不然不會如此悠然啊!」
眾將士聽完張樺的話語,齊齊的看向戲志才,有詢問之意,也有不滿之意,文士就是如此的清高,讓大家很是不爽。
張樺見此,微微一笑,效果也達到了,自己年齡尚淺,但是要讓大家明白,自己可是主公,自然有自己的御下之道。
戲志才內心也明白張樺的意思,也不生氣,反而很是享受大家同時觀望的眼神,貌似讓眾將領生自己的氣,突出張樺的主公形象,才是自己想要的。
等待片刻之後,戲志才望著自家主公,緩緩的很是恭敬的起身,雙手鄭重合禮,躬身後,才開口道;
「退敵之策,卑職已有,請主公放心,謹遵主公之意,必然將眾將士的身家性命放在第一位。」
張樺看著戲志才的表情,以及說話的言語,頓時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這正是戲志才為自己收買眾將士的心啊,苦了他了!
張樺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許複雜,感激,懊悔,敬重,等等意思雜揉在一起,沒有在繼續言語,很是敬重的向戲志才點了下頭。
此時的戲志才透露出了他的無私,他的忠心,他的遠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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