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屋裡逃出來的張羽來到平時洗漱的地方。
此時,張羽正在一處清澈的水井旁洗臉,洗完臉後,張羽又捧起一捧清水,咕嚕嚕的喝到嘴裡,以此簌口。
對於武者來說,刷牙無需像普通人一般要用柳條刷牙那麼麻煩。武者只需要,一口清水,然後運勁讓清水來回在口中快速滾動,便可讓牙齒上的異物消失的乾乾淨淨。
而一旁的跟隨而來的蕭如煙手中正拿著一張手絹,顯然是拿來讓張羽擦臉的。
「小師妹,你有沒有洗臉,要不要師兄幫你洗洗。」張羽開玩笑道。
蕭如煙不答話,只是上前將手絹遞給張羽。
見自家小師妹不說話,張羽也不多說,接過小師妹遞來的手絹,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然後又遞還給蕭如煙。
「好了,師妹咋們走吧,今天元宵節,師兄我也準備回屋做個燈籠出來。」說著邊朝自己小屋走去,一邊走,一邊觀察。看看自家大師姐柳嫣然還有沒有在。
一路上都沒見到自家大師姐的張羽,這才放鬆下來。
又在自家大師兄的屋裡找到一些做燈籠的竹條,便拿了過來,準備開工。
見自家師兄編的有模有樣的,那模樣別提有多認真了,如此,蕭如煙便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此時的島上,到處一片喜慶,眾師兄弟(姐妹)們都忙的不亦樂乎,掛燈籠的掛燈籠,寫燈謎的寫燈謎,沒有一個是閒著的。
要知道,就連超級大懶蟲張羽此時都在屋裡專心致志的做著燈籠,其他人又怎麼好意思休閒呢?。
額,當然,幾位長老跟刀門門主霸絕不在此列。
編好燈籠架子後,張羽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紙張,準備給燈籠架子糊面了。
蕭如煙看著自己師兄手上的燈籠架子,有些不忍直視,哨聲問道:
「師兄,你做的是什麼燈籠?」
「風燈」張羽隨口說道,完全沒有主意到自家小師妹那嫌棄的表情。
不過,嫌棄歸嫌棄,但這畢竟是自家師兄做的。再怎麼不好看,那也是好的嘛!再說了紙張糊上後,誰還看得到裡面是什麼模樣。
於是,蕭如煙便在一旁安心的為其打起了下手。只是越到後面,蕭如煙便越是難以直視自家師兄張羽做的風燈。
那風燈的面,可以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
「小師妹,幫我扶著一下,就差最後一張了!」
「好的,師兄。」看著自家師兄幹勁十足的模樣,蕭如煙只好將心裡的話壓了下去,乖巧的應道。
「搞定,嘿嘿,怎麼樣?小師妹,師兄的手藝不錯吧!」張羽將手中的風燈最後一面貼好後自誇的問道。
這風燈的製作方法,還是小時候張寧教他做的,不過其連張寧的十分之一都沒學到。
值得一提的是,這是張羽來到刀門這麼多年親手製作的第一個風燈。
雖然時隔多年,除卻有些生疏外,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總算是作了出來。張羽手中的風燈,只能說其像個燈籠,僅僅只是像而已。
風燈作出來後,外觀看上去也不錯,總得來說就一個字形容,那就是好。(嗯,張羽自認為的)但能否可以飛上天,就連張羽自己心裡都有些打鼓,完全沒把握。。
當然,這話他是打死也不會說出來的,就算這風燈最後無法飛起來,這不是還可以變成水燈的嘛。(想法倒是很好,很不錯。但畢竟,理想很豐滿,現實往往很骨感。)
必須得在自家小師妹面前表現出一副哥可是很牛掰的形象。
「嗯,就比我做的差了那麼一點點。」蕭如煙昧著良心說出了一句讓張羽勉強可以接受的實話。
張羽聽後,看了看自己做的和一旁自家小師妹做的風燈。雖然張羽心裡自認為還是自己做的比較好看些。但也沒有反駁,勉強接受了。
還沒等張羽高興多久,便聽到自家小師妹弱弱的問道。
蕭如煙伸出一根玉指,指著風燈上一面比較少的幾個黃豆般大小的破洞弱弱的問道:
「羽師兄,你,你確定它可以飛起來嗎?」
聽到自己小師妹這麼問,張羽也發現了,自家做的風燈還有很大的上升幅度(何止是有待提高),貌似,好像,大概,可能飛不起來吧。
同時,看著那幾個破洞,幾乎每個面上都有,貌似,好像連做水燈的資格都不夠啊。
想了想,張羽打算忍痛毀屍滅跡,不然的話,要是被自家大師姐看到,還不到以此來嘲笑他。
這時,張羽眼珠一轉,計上心頭,猛的朝屋外大叫。
「咦,師妹,快看」。
蕭如煙被其一聲大叫,還以為自家羽師兄發現了什麼,連忙順其所指的方向看去。
可是,除了看到一眾忙碌的師兄弟(姐妹)們,便什麼也沒發現。同時心想,也不知自家師兄讓其看什麼,繼而轉頭疑惑的看向自家羽師兄。
面對蕭如煙疑惑的表情,張羽眨了眨眼,抬頭忘了忘天空,當做什麼也沒看到的樣子。
看到自家師兄這副表情,蕭如煙也沒多做糾纏,心想還是幫自家師兄把風燈重新糊過再說吧。
「額」
待蕭如煙低頭看向桌上的風燈時,哪裡還有張羽做的風燈。雖說陷入愛情的女人,一般智商都會呈直線下降。
但這不能說女人變笨了,只是其不願意在自家心愛的人面前思考罷了。聰明如她又怎麼會猜不到怎麼回事。
心想「定是自家師兄見自己做的風燈拿出去會被眾師兄弟(姐妹)們嘲笑,所以將其毀屍滅跡了」
雖然心裡想到了,但蕭如煙依舊一副不解的問道:「師兄,你的風燈呢?」
然而回答她的是,左顧右盼,抬眼望天的張羽。同時,張羽還發出一聲感嘆:
「啊,今天的太陽好大啊!」如此蹩腳的感嘆也是沒誰了。
「額」好吧,蕭如煙被自家師兄的感嘆給無語到了,也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在多做深究。
反而,回到自己的小院拿出一個編好而沒有糊紙的風燈架子和一些割好的紙張回來。
蕭如煙遞給張羽一張切割好了的紙,對其說道:
「師兄,嘍,寫點東西上去吧。」說完邊在一旁為其研磨。
張羽接過自家小師妹遞過來的紙張,沉思了良久。
突然,腦海浮現自己與師父霸絕行至塞外北海時,為其講述了西漢時期,中郎將蘇武的故事。
然後,張羽提起筆在紙上寫到「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蕭如煙輕聲吟道,作為出生名門世家的子女,蕭如煙怎會不知這句詩的來歷跟含義。
西漢中郎將蘇武的《留別妻》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征夫懷遠路,起視夜何其?
參辰皆已沒,去去從此辭。
行役在戰場,相見未有期。
握手一長嘆,淚為生別滋。
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可惜,其結局卻是讓人難以接受。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如果我有幸能活著,一定會回到你身邊。如果我不幸死了,也會永遠想你。
如此這般,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
也許是受其詩中和其故事所感染,兩人都默默的沒有說話,就這般靜靜的將這風燈所對應的紙張一一貼好。
等到桌上只剩下最後一張紙時,蕭如煙提起筆在紙上寫到:「君生妾生,君死妾隨。」
面對自家小師妹的深情,張羽沉默了,他不知道這一刻該如何回答她。
這時張羽腦海中浮現出一幕畫面,「『羽哥哥,不要走好不好,寧兒以後一定聽話,再也不惹羽哥哥生氣了,好不好?嗚嗚!』
『羽哥哥,這個給你,它會保護你的』
『在寧兒心裡,羽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羽哥哥,寧兒在家等你回來!』」
八年前的一幕猶如發生在昨天一般,清晰可見,張寧的哭泣聲猶在耳邊迴蕩。
張羽清楚的記得,八年前自己對張寧許諾過,待他學藝歸去,便再也不會離開她了。
這時張羽開口對自家小師妹說道:「八年前,我曾對一個人說過,待我學藝歸去,便再也不離開她了。」
「她也對我說,她在家等我回去,她一直在等我回去。八年了,八年了,她一直在家等我回去。」
「如煙,我,我」。
這時,蕭如煙上前用手放在張羽嘴唇上,固執的搖著頭,不讓張羽在繼續說下去。
從其顫抖的玉手便可以感受到其內心的掙扎。
「師兄,可以告訴我,她的名字嗎?」蕭如煙仿佛做出什麼決定一般,輕聲問道。
張羽回道:「她叫寧兒,我與她自幼一起長大,八年前,傅叔帶我前來刀門拜師傅為師。來時,我曾與她有過約定,待學藝有成,便回去再也不離開她。」
蕭如煙又問道:「師兄喜歡她?」
張羽點了點頭說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師妹」張羽輕聲喚道。
也許感覺到張羽想要說什麼,蕭如煙搖了搖。
蕭如煙堅定的說道:「此生為君人,至死不相渝」說完便出了屋門,向漸心小亭走去。
「何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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