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劉琦幾人望著四下鬱鬱蔥蔥的竹影,心中閃過一絲絕望
他們在確定這是陣法之後,便停了下來,商議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繼續尋找出路。那領路之人既然留下他們在這竹林之中,顯然不會回來再帶他們出去,此時走出這竹林陣法,還得靠他們自己才行
隨後劉琦提出,在行進的途中,在這沿途留下記號,這樣便可以清楚的判斷自己到底來過這個地方沒有,這個提議一經提出,便得到了眾人的肯定,紛紛贊同,於是,在甘寧的打頭下,眾人再一次出發之後,一路上,甘寧也開始在竹子的主幹上用刀留下一些記號,雖說如此一來眾人的行程比剛才變得更為緩慢了起來,但方才那種眾人心中那種驚慌失措的情緒卻大大緩解,心下也漸漸安穩了起來
就這麼走走停停,隨後似乎取得了一些進展,眾人在這一路上都沒有看見自己刻過的竹子,正要鬆一口氣之時,當先的甘寧卻發現,身前的一棵竹子的主幹上,出現了方才幾人留下的記號,印記非常清楚,而且帶有刀尖划過的跡象,顯然是剛刻下不久的
見此情景,眾人一下便泄了氣,方才以為終於有機會走出這片竹林了,此時看來,顯然還高興的早了一些
劉琦心中訝異,再一次查看了這枝幹上的標記之後,心中不禁暗暗稱奇
他知道後世有些叢林之中,人走入之後,會時不時發生一些迷路的現象,俗稱鬼打牆,但這種迷路大多發生在晚上,而且還應該是在有些隱秘詭異的地方。這竹林看起來平平常常,沒有什麼異樣,而且這時候是大白天,為何自己這一路仔細辨別,還是無法走出這片竹林呢
見四周眾人默默無語,劉琦左手撫著竹子,抬頭來,望向從那樹蔭之中投下的太陽光線,心中不禁閃過些許懊惱的情緒
想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古人的智慧,其實現在看來,在這漫漫的歷史長河之中,許多古人早已明了或是研究透徹的東西,失去了傳承的媒介,而漸漸消散了,記得前世劉琦在一本雜誌上看到過,這戰國時期的青銅器的煉製之法,直到現代了,還不能仿製的出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歷史的倒退,同時也說明,古人的智慧,沒有比現代人少了多少,只是限制在當時有些羸弱的生產力的條件下,不能進一步發展罷了
現在自己已然身處在這個時代,以前的許多觀念和知識雖說能為自己帶來些許便利,但顯然,如何融入這個時代,才是自己應該去想去做的,只有在透徹的了解了這個時代的知識和思想前提下,才可能會安全的在這個時代中生存下去
正當劉琦腦中胡思亂想之時,身旁的甘寧忽然身形一僵,擺了一個戒備的造型,凝神向著一個方向望去
劉琦被其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向甘寧看著的方向望去,只見從那遠處竹林之中,有兩個模糊的黑影,向著幾人所在的方向,緩緩移動過來
……
襄陽城內,議事廳中,坐於主座之上的劉表揉了揉眉心,神色顯得頗有些疲憊
堂下的蒯良見此情景,心中嘆了一口氣,他心中清楚這妻兒遭受的連番打擊,使得劉表有些心力憔悴,若不是這情況緊急,自己絕不會前來打擾,可見了劉表如此氣色,這要說出口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劉表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向堂下欲言又止的蒯良,苦笑了一聲,輕聲問道「子柔不必憂慮,我只不過昨日夜裡有些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罷了,其餘沒有大礙」
蒯良急忙拱了拱手,恭聲問道「主公,不知夫人的身體,可有轉機」
劉表神色一黯,沉默了片刻,澀聲道「暫時還未有辦法」
蒯良心中一沉,隨即拱了拱手,寬慰道「主公,吉人自有天相,夫人平日行善積德,不日必會恢復的」
劉表默默點頭,沉聲道「但願如此吧」頓了頓,接著說道「好了,莫要說這些煩心之事,子柔此來必有要事,莫要顧忌,快快報來」
蒯良一聽,便也不再猶豫,拱了拱手,輕聲道「主公,此時襄陽初平,荊襄多地郡守縣令聽聞主公威名,大多掛印而去,這官員的空缺頗多,所以此時雖說我等控制了這南陽除外的七郡之地,但各地沒有郡守傳達政令,長此以往,必有變數」
劉表撫須沉思,緩緩點頭,沉聲道「此事若不是子柔告知,恐怕耽誤了大事」說到這,長身而起在原地踱了幾步,轉頭問道「那依照子柔看來,此事如何解決」
蒯良沉默片刻,低聲道「主公,此時再開榜招賢,已是有些遲了,此前屬下去了那鹿山門中,收穫也不算太多,再者說來,這從選拔再到上任,恐怕這七郡之地,局勢早已變得難以掌控了」
劉表雙眼微眯,他從這蒯良的話語當中似乎嗅出點了什麼,臉上神色卻是不變,沉聲問道「這麼說來,此事在子柔看來,無法解決了」
蒯良沉默片刻,拱了拱手道「主公,為今之計,只有先從這城中望族之中,選拔些有才之士,先將這空缺的職位頂替起來才是」
劉表聽完,面色一沉,心中惱怒,悶哼一聲幽幽道「子柔說的好計策」拂袖轉身踱了幾步,回身過來,沉聲道「那不知這蒯氏一族,有幾人可擔當郡守,不如我這刺史之位,也一併交出去得了」
蒯良一驚,躬身拜倒,伏地顫聲道「主公明鑑,屬下不敢,屬下此舉,絕無私心,全是為了這荊楚穩定大局著想啊」說罷,抬起頭來,面露慘然之色,澀聲道「主公,若行此舉,有幾大好處,待主公聽完,若是覺得無甚道理,可治屬下瀆職之罪」
劉表見蒯良神色悽然,想到這一路來也是其盡力輔佐,荊襄之地才有今日這稍顯穩定的局面,便收起努力,沉聲問道「說吧,是何道理」
蒯良又躬身拜了拜,輕聲道「主公,這蔡氏一族已滅,雖說此時看起來城中無甚反應,但據屬下看來,這城中望族心中,顯然已是有些嫌隙,此舉一出,可安這城中眾人之心。再者說來,望族之中才學不俗者,確實很多,若是主公顧忌,只需岔開安排,讓其聯結不起關係便是,而這外放之人的宗族均在城中,若是想要有所圖謀,只怕也要擔心此舉的後果啊」
頓了頓,抬眼見劉表面色沉靜,知其心中沒有反對,便繼續說道「此舉還有一大好處,這望族之人,在這荊襄之地多少有些名聲,各地雖說宗賊已散,但若是派些無名之輩前去接手,能力如何另說,卻是難保治下人心不附,長此以往,恐有變數啊」
蒯良見此時劉表神色已恢復平淡,還緩緩撫須,知其贊同,便定了定神,沉默片刻,繼續恭聲說道「主公,此舉只是權宜之計,若此後荊襄七郡均穩定下來,再可選拔些有能之士,將那宗族之人調回襄陽,替換了便是」
劉表這才點了點頭,長嘆了一口氣,幽幽道「我方才心中煩躁,此事是我誤會子柔了,得罪之處,在此還請子柔莫要怪我」
蒯良急忙拜倒,恭聲道「主公莫要如此,屬下知道此次蔡瑁之事,讓主公對這城中望族中人有些牴觸,但此次情況已然不同,還請主公以大局為重啊」
劉表緩緩點頭,上前幾步,扶起跪於地上的蒯良,和聲道「子柔說的有理,既然此事是子柔的主意,這選拔人員之事,便由子柔負責吧」
蒯良躬身應諾,隨即深吸了一口氣,面色一肅,沉聲道「必然不負主公所託」
劉表親熱的拍了拍蒯良的小臂,已安其心,隨即便想回房歇息
就在此時,蒯良卻湊近劉表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讓這劉表原本稍顯輕鬆的面色陡然一變,轉過頭來,輕聲而又急促的問道「子柔此話當真」
蒯良拱了拱手,輕聲回到「屬下不敢妄言,這大宗糧草的調動之態,雖說隱秘,卻瞞不住有心人」
劉表沉吟一聲,猶豫片刻,便對蒯良說道「勞煩子柔,這便出城將我那侄兒劉磐召來」頓了頓,繼續囑咐道「行事還需隱秘些,此時內亂方定,若是城中眾人知道這個消息,難保起些變化」
蒯良點了點頭,拱手沉聲道「主公放心,屬下心中有數,這便去了」說完,便躬身一鞠,快步退了下去
劉表見其身影遠去,眉頭陡然皺了起來,幾步走出門去,望著北面的天空,口中喃喃道
「袁公路,你如此行徑,究竟要幹些什麼呢…」
……
劉琦舉目眺望,兩個身影不停的向幾人的方向走了過來,漸漸的,身影清晰了起來,隨即身旁的甘寧神色一凝,口中悶聲一聲,提起刀來,便要衝上前去
劉琦暗道不好,舉手攔住甘寧,輕聲道「興霸,稍安勿躁,先看看再說」
甘寧怒氣難平,沉聲道「主公,等什麼,你看看右側的那人,不就是方才領我等進山之人麼,他竟還敢出來,如此捉弄我等,正好抓住,好好拷問一番」
劉琦凝神一看,那右側之人還真是方才帶自己進入這竹林的布衣男子,不禁心中也有些惱怒,但隨後,他的目光便被左側的一個老者吸引住了
此人頭髮已有些泛白,顯然是個老者,長發仔仔細細被一塊束巾扎了起來,再看其面相,似乎平淡無奇,但若是看向其的一雙眸子,卻如望見那星辰大海一般寬闊遼遠,又如仰望萬仞高山一樣心生慨然,身子雖有些佝僂,但一股書卷之氣,卻從其身著的那樸實無華的布衣之中,散發開來
這麼一耽誤,兩人已然走近了眾人身前,此時這老者正目光如炬,審視著眾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劉琦的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蒯正看清楚此人的面相,神色一變,正要湊近劉琦身側說些什麼,卻被劉琦舉手攔住,對其擺了擺手,回身過來,面色轉為恭敬,拱了拱手,恭敬道
「襄陽劉琦,不請自來,還望龐德公大人大量,莫要怪罪在下才是……」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3s 3.574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