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驟起,輕輕吹拂過草叢,帶起草面的一陣波浪,劉琦此時面露驚訝的看著場內的兩人,心頭閃過一絲訝然,而從方才兩人的一番交手便可以區確定,這黃忠確實就是那個蜀漢時期那領軍伐劉璋,定軍山斬夏侯的老將軍了
而這甘寧和黃忠的一戰,比之前和周泰的那一戰,殊為不同,之前甘寧和周泰雖說也是切磋,但顯然都沒有致人死地的心思,可方才從兩人交手時候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讓劉琦真切的感受到了,高手之間交手時所帶來的巨大壓力,甚至許多時候,讓他都忘了呼吸
這也是劉琦方才一直沒上前阻止的原因,因為他心中清楚,這時候上去,兩人不但不會因為他的上前而分開,反而極有可能會誤傷自己,或者造成甘寧的閃神,帶來傷害
但方才從甘寧口中傳出的悶哼聲和那長刀落地的聲音,還是讓劉琦心頭一顫,方才那黃忠的招式頗快,他根本沒看清是怎麼回事,若是真的是手中長刀落地,難不成是手被砍斷了,那甘寧豈不是要變成楊過了麼?
想到這,劉琦急忙轉頭去看地上的長刀,仔細打量之後,發現刀柄之上沒有掛著什麼斷手斷肢之類的,心中暗自舒了口氣,又仔細打量那被甘寧捂住的右手,發現似乎也沒有流血,看來那黃忠最後應該是收力或是用刀身拍了一下,沒有直接砍下去,這個發現也讓劉琦心中一安
其實方才若是魏延不說破這劉琦的身世,黃忠那一刀砍了便砍了,可一想到之後還要去襄陽附近拜會龐德公,難保不經過那劉表的治下,若是得罪了此人,到時難免會多一份麻煩,自己在眾人面前顯示了實力便可,若是鬧得太僵,顯然也不好收場
甘寧此時捂著右手,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之色,望著身前那神色平淡的黃忠,澀聲道「方才你那驚慌之色,全是裝出來的」
黃忠看了甘寧一眼,也不回答,淡淡道「你刀法基礎不錯,氣力稍欠卻勝在穩固,只是對敵經驗上還差的頗遠,逞兇鬥狠可以,但到了這高手過招,你必然吃虧」
甘寧聽完黃忠那有幾分挑刺的話,竟罕見的沒有暴怒,只是凝視了黃忠片刻,最後竟有些恭謹的拱了拱手,沉聲道「多謝前輩方才手下留情,前輩教誨,甘某銘記於心」
黃忠擺了擺手,示意甘寧不必再說,轉頭看向遠處的劉琦,沉聲問道「那劉公子方才說的,可算屬實?你獵殺那猛虎,只需取走虎骨便可麼?」
劉琦一愣,急忙拱了拱手,沉聲道「不錯,我家母親此時臥病在床,大夫囑咐,需虎骨和蛇膽作為藥引,方才有救」
黃忠聽完,點了點頭,看著劉琦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沉聲道「難得劉公子如此孝心,方才老朽誤會你了,在此道聲得罪」說完,將刀收於腰間,對劉琦拱了拱手
劉琦急忙回禮,連道不敢,此時一旁的魏延忍不住輕聲問道「漢升將軍卻是為何在此地?我聽軍中傳言,將軍不是回了那穰縣老家隱居了麼?怎麼卻在此地獵殺此虎,難不成這虎身上也有將軍急需的東西不成?」
劉琦一拉魏延的袖子,面色有些尷尬,他從這黃忠身上的穿著便知,他的情況不怎麼好,而且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虎皮的價值從來不菲,這黃忠之前的舉動話語來看,估計也是想將這虎殺死剝皮,換些錢財吧
黃忠顯然也是看到了劉琦的動作,嘴角帶起一絲苦笑,沉聲道「文長是吧?沒錯,我辭官之後,隱居穰縣,專心照顧我家幼子」說到這,黃忠頓了頓,面露一絲蕭索,繼續道「可家中犬子不知為何,所患病症一直未見好轉,我尋訪了周邊許多大夫,買了許多藥材,也無法治癒,我實在無計可施,便想著換個地方再試試,看看有無變化。」
「但這一路過來,因為錢財之事,行路頗為拮据辛苦,這一次聽聞山上有虎,我尋思著虎皮虎骨均可換錢,便冒險前來一試」
魏延聽完,神色也有些黯淡,這之前自己如此崇敬的英雄,如今竟落到如此田地,心中不禁有些唏噓
劉琦卻聽出點了什麼,拱了拱手道「漢升將軍,我家中有一神醫,醫術不凡,若是不棄,可隨我一同回去,讓那大夫看看,說不定會有所轉機」
黃忠一聽,只當劉琦客氣,也沒往深處想,拱了拱手道「那老朽在此先謝過公子了」
說完,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沉聲道「諸位,這天色已是不早,那畜生方才被我射中要害,但似乎傷不致死,若是真的讓其逃了,只怕下次再想捉住,要難上加難了」
楊林此時也點了點頭,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刀,插回腰間,走到劉琦身側,輕聲道「主公,我等出來已有些時日,主母臥病,此時還需早些歸去,才是正經」
劉琦點了點頭,看向黃忠,拱手道「事不宜遲,我等這便出發,只是不知如何尋得那虎穴位置」
黃忠一指草叢的一處,沉聲道「無需知道,我等跟著那血跡走便是」
劉琦順著那黃忠所指,果然看見一道清晰的血痕,一直通往那草叢的深處,眾人心中一喜,收拾了片刻,便跟隨那血跡的方向,向山中的深處走去
這一路血跡頗多,顯然那老虎傷的極重,眾人循著血跡,一路上山,終於在一處樹下發現了一個隱蔽的洞口,那洞口頗深,黑黝黝的有些嚇人,站在那洞口之外,還能聞到些許血腥和惡臭的味道,顯然,這就是那老虎棲息之處。眾人在洞口屏息靜聽了片刻,似乎洞中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
黃忠見識過這老虎的狡詐,提醒眾人不可大意,將方才那虎去而復返的事情說了,眾人心下悚然,在洞口商量片刻,決定先去拾些乾燥的樹枝,做個簡易的火把,再整隊進洞探查看看,到底這老虎究竟如何了
說做便做,很快,幾個火把便做成了,眾人拿出火摺子分別點燃,便舉著火把,擺出了個戒備的陣型,向著洞內緩緩摸去
這洞中陰森森的,從洞中吹來的冷風夾雜著臭味,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劉琦心中清楚,這臭味必定是之前這老虎叼走動物包括活人到這洞中,被其吃剩的屍骨腐爛留下的味道,一想到之後可能會看到些屍首殘肢之類的東西,胃裡不禁有些翻騰
眾人的臉色也都不怎麼好,火把四處照去,四處血跡森森,也不知是那老虎的血,還是之前被其拖入洞中的獵物留下的,而洞中此時除了眾人的腳步聲,連其他一絲聲響都沒有,這也多多少少加劇了眾人心中緊張的情緒
就在此時,當先的黃忠忽然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停下腳步,隨後便抽出腰間的長刀,探出火把,向眾人的身前照去
那火把緩緩推進,照出了前方不遠處的一處角落,在火光的照亮下,眾人隱約望見一個巨大的黑影,緩緩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隨著更多火把的照亮,那角落的東西也變得漸漸清晰了起來,劉琦細細一看,那黑影果然就是那方才受傷逃走的老虎
此時黃忠示意眾人稍安勿躁,細細觀察了那老虎所在方向的動靜,許久之後,才輕聲道「多半是死了,你等戒備著,我過去看看」說完,便打著火把,向那虎身靠近而去
眾人此時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望著那黃忠不斷靠近的虎身發愣,這段路距離不遠,黃忠只走了幾步,便靠到了那老虎的旁邊,四下看了一會,便用刀頂了頂那老虎的身子,向擺了擺手,示意這老虎是死了無疑
劉琦暗自鬆了口氣,眾人臉上稍顯凝重的表情,也微微鬆弛了些下來,劉琦看了身旁的甘寧一眼,正要說些放鬆的話,卻忽然看到,那甘寧臉上的神色陡然變得戒備了起來
劉琦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回頭看去,卻見那躺在不遠處的那老虎的右爪,竟不知何時,慢慢的,舉了起來
……
長沙城,此時蘇代站於城門之外,看著遠處緩緩接近自己的軍隊,面色閃過一絲傲然,他斜眼看了一眼身旁默然無語的老者,輕聲道「先生,你看現在如何?這四面的縣城投降的投降,被擊破的擊破,有了這幾城的支持,我等的糧草和兵員,必定更為充裕,何樂而不為呢」
那老者也不答話,只是輕撫著下巴上的短須,沉默不語
見老者也不說話,那蘇代還要再說點什麼,可此時那軍隊已是走至近前,他急忙換上一副笑臉,迎了上去,和將士寒暄了起來
就在此時,軍中一位戴著頭盔的軍士低著頭悄悄走了出來,只見他走到了那老者身側,對其點了點頭,也不顧身後嘈雜四起的軍士,扶著老者便向那城內走去
兩人走了片刻,見四下無人,那軍士便摘下頭盔,露出其中有些邋遢的面容,細細一看,竟是蔡瑁!
此時蔡瑁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跟隨,便看向身旁的老者,輕聲道「父親,我等今後該如何是好」
那老者悶哼一聲,沉聲道「蘇代這個匹夫,我勸他先韜光養晦,乘著那劉表還未知曉,先行整合這長沙城內的勢力,之後再慢慢蠶食這周邊的城池,如此顯然更為保險,可萬萬沒想到他竟妄自尊大,不聽我言,現今倒好,那劉表只怕不日便要發兵征討此地了」
蔡瑁點了點頭,沉聲道「父親說的有理,其實就算這長沙城陷落之事被劉表知曉,他發兵來打,想要攻下這等堅城,卻也沒那麼容易,但現今兵力分散,那劉表大軍一到,必定勢如破竹,那蘇代,只怕沒幾天好日子了」
老者輕嗯一聲,看了一眼遠處正發出陣陣歡呼聲的城門,嘴角冷冷一笑,沉聲道「徳珪我兒,莫要著急,只等那劉表派軍前來,滅了這蘇代,哼,我等的機會,都在那風雲變化之際,這長沙城郭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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