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戲志才會這麼說了,無鹽城才多大?與京師洛陽相比,絕對能差上個十數倍了,可是無鹽城中,只是沿路一走,戲志才就已發現城中人口的密集,竟是遠遠超過了京師。
當然,這也是無鹽城小的原因,可是就是這麼,正常來說也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洛陽是什麼地方,天子腳下,權貴無數,他們家中,哪個不是奴僕無數,若是將他們這些人剔除,真正的百姓數目,只怕也就跟此時的無鹽城相差不多吧。
可是無鹽呢?不過一個小小的藩國屬城,即便是早已在心裡無數次的勾勒過無鹽城的模樣了,戲志才還是被親眼的所見給驚到了。
「胡說八道,你主公我還用去打劫嗎?知道這是什麼嗎?人品啊,人太好,民心思附,百姓自然洶湧而歸,本世子就只好勉為其難的接手了。」也許是被戲志才蹦出來的話驚著了,再又加上之前老么的刺激,劉凱一時間嘴上也沒把門了。
毛玠已經徹底傻眼了,這還是自己認知裡面那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戲志才?這還是自己眼睛裡面那個少年老成穩重如山嶽的主公?
不過劉凱和戲志才兩個卻沒有在意這個,對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如今的東平,劉凱的手下留在無鹽城中的並沒有幾個,將程昱介紹給兩人認識後,劉凱並沒有帶著戲志才去參加什麼接風宴,而是幾人攜手,一頭鑽進了書房之中。
「主公可知,禍事已經不遠了嗎?」戲志才就是戲志才,一張嘴,就讓劉凱臉上的神色霍然大變,而偏偏他本人卻仿若不覺一樣,神色淡然。
程昱臉色也是變了,身子一動就想站起,倒是劉凱知道戲志才不是譁眾取寵的人,只是口無遮攔的慣了,連忙開口阻住兩人即將的碰撞道:「這段時間,我正覺得東平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瓶頸中,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只是這禍事我卻沒有感覺到,志才可是覺察到了什麼?」
「以我對主公的了解,即便是為我入城,也不屑於做假來故意將無鹽好的一面來展露出來吧,而且一路行來雖然匆忙,對於東平各地的情況我也聽到不少,如今東平的人口我暫且就不說了,我觀無鹽,只怕人口數目已經快要突破二十萬了吧?」仿佛是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之前惹人不快了,戲志才先是衝著程昱拱手示歉,這才看向劉凱反問出聲。
「不錯。」劉凱很坦然,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覺得這樣怎麼了,直接就點點頭認了下來,隨即好像生怕戲志才不知道具體數字一樣補充道:「眼下無鹽城中的人口統計下來已經確定的大約是十七萬五千人,不過這個數字一直在變化著。」
「主公可曾想過,黃巾之前,東平一地總共才有多少人?」幾乎是想也沒想,戲志才又是一句話問了出來。
劉凱怔了怔,還是說道:「四十多萬不到五十萬。」
「這就是問題了,若是我記得不錯,早年兗州人數統計的也才四百多萬人,可是如今東平,人口已經將近兩百萬,已經是兗州半數的人口了,這等消息若是傳將出去,禍事只怕旦夕即會降至。」說到這裡,戲志才的臉色很是鄭重。
「只是眼下不單兗州,天下多半州郡都已亂了,自顧尚且不暇,誰會來關注東平的事情?等到黃巾平息之後,東平這裡必然也穩定了下來,到那時也不會引來他人注意吧?」
劉凱的疑惑,也正是程昱的疑惑,最開始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擔心過,只是想想又覺得問題不大,而且這次湧入東平的百姓中,也並非全部都是兗州本地的百姓,其中有不少一部分是冀州與青州的,人口多了,雖然會觸碰到當今天子的忌諱,可是只要一切正常,就算是天子,也不能肆意妄為不是?更何況,他有信心能夠將東平這裡的實際情況隱瞞下來。
「天子詔令。」沉默良久,戲志才一字一句的凝氣吐聲道。
「……」劉凱頓時明白了,可也正是這個明白,讓他心裡苦澀不已,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反而是自己左手打了右手,以如今的環境,天子發詔獎賞有功之人,所行的人數必然不少,一兩個一二十個的很好招待,可要是一下子跑來一二百一二千的人,他就是想看也看不住,以無鹽城現在的情況,只是轉一圈下來就能發現不一樣了。
「我忘了這茬了。」雖然是在笑著,劉凱臉上的苦意誰都能看出來。
「說起來,此事若是要怪罪,也是玠才該首當其衝,要不是我那天提議,主公也不會起意回來東平,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困擾了,還請主公恕罪。」許是看出了劉凱的自責,邊上,一直沒有開口的毛玠忽然起身請罪道。
「哈哈哈,怪什麼,只能說是太趕巧兒了,而且北歸東平,也是我贊同了的,你還真當我是那種出了事要你來抵罪的昏庸主公嗎?」事情已經這樣,劉凱自然不會怪罪到毛玠身上,而且也正如他所說的,要是他當初仍舊留在皇甫嵩那裡不走,等待他的是好是壞還真難說,而北歸東平,無疑是向天子劉宏一個無聲的表示忠心的態度,當初的他們誰又能料到,短短的半年時間裡,東平的變化竟然會有這麼大呢?
「其實這件事情要處理也是簡單,只是眼下我們並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來準備。」一如平常的,戲志才臉上再又恢復了平淡。
此時,程昱臉上也滿是自責,沒有起身請罪,乃是他正轉動著腦袋在想解決的辦法,戲志才的話剛一說完,他的心裡的辦法剛好完善,只是同戲志才說的一樣,也是需要時間。
「天子詔令,動靜必然不會小了,從洛陽而出的話,走陳留、定陶、昌邑再到無鹽才是最佳的路途,想必他們的路線也會選擇這樣,等稍後我就在這條線路上布下人手,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的,如今卻該怎麼做?」
這一次,戲志才沒有再開口了,而是將眼光放在了程昱身上,身子一躬拱手道:「此事程公腹中已有決議,而且論及對東平的熟悉,也當屬程公,志才就不檀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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