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李典打算率軍馳援谷陽。
正在點兵,山下來了一騎快馬。
「曹公有令!」衝上山坡,騎士跳下馬背:「二位將軍不得與袁顯歆作戰,即刻領軍退守陳國!」
「退守陳國?」于禁和李典都是一愣,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于禁問道:「莫非捨棄汝南?」
「曹公只是令兩位將軍前往陳國據守,至於其他小人不知!」騎士應道。
曹操下令,于禁、李典來人不得不遵。
將士們已整備齊全,只等二人一聲令下便可趕赴谷陽。
命令突然改變,曹軍將士也是十分茫然。
于禁、李典率軍繞開谷陽趕往陳國。
消息當天晚上傳到袁旭軍中。
得知二人領軍離去,袁旭對田豐說道:「曹操是要將汝南讓給我等。」
不妨取了。」田豐說道:「以汝南為根基,進擊許昌,成算更大一些。」
「取了汝南,許昌卻是難得。」袁旭說道:「二人領軍西撤,必將扼守汝南要衝。我軍進攻許昌,將是諸多掣肘!」
田豐說道:「公子不如先占汝南,待到此地穩固,即便曹操回返也是莫可奈何!」
「唯有如此。」袁旭點了點頭。
天海營對谷陽的進攻當晚展開。
守衛谷陽的曹軍不過兩百餘人,天海營將士推著攻城塔靠向城頭。
準備了巨石和滾木的曹軍看見一架架高聳入雲的龐然巨物靠了上來,一個個全都愣住了。
攻城塔極其厚重,石塊和滾木根本不可能對它們造成任何傷害。
尤其是塔身正面包裹的銅皮,連箭矢也是射不穿!
「火箭!火箭!」見攻城塔靠近,守城頭的曹軍軍官高聲喊道。
曹軍弓箭手張弓搭箭,燃燒著烈焰的火箭呼嘯著飛向攻城塔。
箭矢射中攻城塔,發出「噼噼啪啪」的脆響,隨後掉落在地上。
天海營將士使足渾身力氣推著攻城塔前行。
每走幾步,還會有人張弓搭箭向城頭射出箭矢。
攻城塔距城牆越來越近。
伴著數聲巨響,龐然大物靠上了城牆。
城頭的曹軍持盾提槊,在塔前列隊。
每個曹軍都很緊張。
推著攻城塔到了城牆下,天海營將士紛紛沿著樓梯爬上塔頂。
谷陽守軍不過兩百餘人,上萬天海營攻城,且有攻城塔以做屏障,不過數個時辰戰鬥便已結束。
袁旭率軍進入谷陽,以此地為根基逐步向西蠶食。
辭別郭嘉,婉柔獨自一人往汝陽方向行進。
一路上,她風餐露宿吃了不少苦頭。
想到恭叔,她的眼圈就會泛紅。
以郭嘉的說法,恭叔是滅她滿門的仇人。
可她卻根本恨不起來……
如果沒有恭叔,她尚在孩童之時就已殞命……
前往汝南的路上,婉柔心情極度複雜。
她後悔來到河北。
倘若不來河北,恭叔就不會死!
她也不會得知十九年前發生的一切!
曉行夜宿走了數日。
這一日婉柔來到兗州與豫州交界處。
連年戰亂,各地多已蕭條,路上極少酒家。
尋個吃飯、落腳的地方不易,不等天色擦黑,婉柔入了一座小鎮,尋了家館舍住下。
館舍雖有飯食,卻不會給客人送到房內,她只能到前廳用飯。
面前擺著一小盤肉食和一碟青菜,婉柔正小口吃著,一個少年跌跌撞撞的從門外沖了進來。
少年身穿月白色長袍,背著一柄長劍,俊秀中帶著幾分儒雅。
他雖身帶長劍,卻少了些許陽剛之美,柔婉倒是不輸女子。
進了館舍,夥計才迎上去,少年的目光落在婉柔身上。
飛快的跑到她面前,他神色倉皇的行禮說道:「在下正遭人追趕,還望姑娘搭救!」
「我一柔弱女子,如何搭救閣下?」
婉柔並不打算蹚這趟渾水。
館舍前廳也有幾個客人,少年卻像對他們毫無興趣,對婉柔說道:「姑娘無須作甚,容某藏於桌底便是大德!」
婉柔面前的桌子十分矮小,根本容不下一個人藏身。
她狐疑的看著少年。
少年的神色卻比先前更加慌張:「姑娘若再不允,便是晚了!」
「桌子矮小,閣下如何藏身?」婉柔遲疑著說道。
「姑娘只須允了便可!」少年慌亂的向館舍門口看了一眼。
婉柔說道:「閣下若可藏身,藏了便是!」
「多謝姑娘!」得了允准,少年謝了一聲,想也沒想就趴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往矮桌下拱。
桌子太矮,他腦袋拱進去,卻有多半身子在外面。
見他如此情狀,婉柔不禁覺著好笑。
帶劍的劍客她見過不少,還從沒見過為躲仇家鑽進桌底的。
屁股撅著,少年三拱兩拱,還真拱到桌子下面。
他才藏好,又有一人進入館舍。
追進館舍的並不是精壯漢子,更不是身帶肅殺之氣的劍客,而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著一身寶藍紗裙,進了館舍,她只是向屋內掃了一眼,就朝婉柔走了過來。
「敢問姑娘,可有見著一背劍少年?」向婉柔拱了拱手,少女問道。
她行的禮是劍客之禮。
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發覺她腰間懸著一柄長劍,婉柔說道:「並未見著……」
話音才落,小姑娘已經彎下腰去,把手伸進桌子下面。
「疼!疼!」兩聲慘叫從桌下傳出,矮桌被少年拱了起來,少女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扯出桌底。
「每次都用同一招,有點新招數沒有?」揪著少年的耳朵,少女柳眉倒擰沒好氣的問道。
「冉兒,某錯了還不成?」少年被揪的側著臉,一隻眼閉一隻眼睜,苦兮兮的說道:「下回可否別總揪著耳朵?」
「你臉上還有能揪的地方?」提溜著他的耳朵,少女沒好氣的說道:「每次都往姑娘家的桌子下鑽,躲我的同時,還可看姑娘裙角是不是?」
少女話一出口,婉柔臉「唰」的紅了。
之所以允諾少年藏到桌下,只因見他慌張。
沒想到他與後入館舍的女子竟是相熟。
除此之外,少年藏在桌下,竟還有如此齷蹉之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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