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
「拼了!」
「拼了!」
兩千袁軍和上萬民壯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咆哮,一下就驚動了城外的江東軍。
程普猛然舉起長刀,身後的兩千精兵以及更後方的上萬江東大軍便齊刷刷的停止了吶喊,整個軍隊頃刻間變得一片死寂,靜至落針可聞。
離南關大約千步遠的一道小山包上,孫策正和周瑜臨高眺遠。
小山包的高度還沒有南關的高度高,所以看不清城內的情形。
但是,南關城內袁軍的聲嘶力竭的咆哮聲,卻輕易的穿透了上千步的虛空,清晰的傳進了孫策還有周瑜的耳朵,孫策和周瑜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這是?江東軍的示威,竟然沒能夠壓倒袁軍的氣勢?
非但沒能壓倒袁軍的氣勢,反而激發了袁軍的鬥志?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袁否小兒是怎麼做到的,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該死的,這個袁否小兒究竟是從哪蹦出來的?」孫策咬著牙低聲嘶吼說,「這絕對不是我以前所認識的那個袁否,絕對不是!」
無怪乎孫策發出這樣的怒吼,因為袁否給了他嚴重的挫敗感。
孫策自從十八歲上初出茅廬,大小數十戰,擊敗對手上百人,其間也屢有挫折,但卻從未有一人能像袁否這樣,給予他持續的挫敗感。
對於孫策這樣驕傲的人而言,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周瑜也同樣有著挫敗的感覺,這個袁否,真是怎麼也打不垮,怎麼也打不垮啊!
不過強者和懦夫的區別就是,當懦夫面臨挫折時會一蹶不振,強者面臨挫折時,卻為越挫越強,所以周瑜並沒有感到一絲的氣餒,袁否的頑強。反而更加激發了周瑜的鬥志和欲望,擊敗豬一樣的對手毫無成就感可言,擊敗袁否這樣強大的對手,才真正有成就感。不是麼?
「子明。」周瑜回頭看著呂蒙,淡淡的說,「給程老將軍發信號吧,開始攻城。」
「諾!」呂蒙轟然應諾,然後走到後面從孫策的親手手中接過大纛。以四十五度斜角向前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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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軍陣前,程普看到了周瑜的大纛傳令。
程普勒馬止步,回過頭面向本部兩千精兵:「將士們,為主公效命的時候到了,攻!」
「吼!」
「吼!」
「吼!」
兩千精兵立刻響起山呼海嘯般的回應。
下一個霎那,後陣的輔兵便開始推著五十多架投石車、二十多架雲梯、井闌、尖頭轤、木牛車,開始緩緩向前移,程普的兩千精兵則擺開密集的步兵陣列,始終不疾不徐的走在輔兵前面,嚴防袁軍騎兵從城門突擊。摧毀江東軍的攻城器械。
「吼!」
「吼!」
「吼!」
在戰兵、輔兵的一浪高過一浪的號子聲,江東軍的軍陣雖然緩慢,卻不可遏止的向著居巢南關緩緩碾壓過來,令人窒息的肅殺氣息,開始在南關城頭上急速瀰漫開來,不過這次,面關城頭上的袁軍甲兵和民壯卻再沒有慌,也沒有亂,擁有的,只是決死的意志。拼了!
人就是這樣,當你告訴他已經沒有退路,除了殊死一博就只能死,十個有十個會萌生出困獸猶鬥的念頭。正所謂,兔子急了還咬人!
韓信能以三萬烏合之眾背水一戰大敗趙國二十萬精兵,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當人被逼急了,發起瘋來是很可怕的。
「吼!」
「吼!」
「吼!」
江東軍氣焰熏天,緩緩碾壓。
距離南關城頭越來越近。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投石車首先進入到射程,五十多架投石車便紛紛停下來,負責操縱投石車的輔兵便迅速將固定投石車的鐵釺釘入土中,然後在五十幾個小校的指揮之下,兩千多名輔兵開始奮力牽引系在投石車甩臂近端的麻繩,然後帶動整根甩臂,將遠端拋籃中的巨石拋飛出去。
霎那間,五十多塊足有百十斤重的巨石便挾帶著巨大的嘯聲,騰空而起,然後在空中翻滾著,向著南關城樓砸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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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關城樓。
看著幾十塊巨石從天而降,袁否卻是神情冷漠。
袁否知道,投石車的攻擊看似聲勢不小,其實際殺傷力卻十分有限,因為投石車只能攻擊一點,除非你運氣好到爆表,否則被砸中的幾率非常之小!
退一步講,既便石塊照著你頭上落下來,你也會有足夠的時間躲開,因為當石塊飛到城關上時,往前的速度已經極慢,往下的速度也不算快,從幾十米的高度自由落體,速度能有多快呢?只要你的反應不是太遲鈍,躲開並不難。
所以,當幾十塊巨石翻翻滾滾的照著南關城樓砸落下來時,袁否甚至連抬頭看一眼的興趣都沒,他只是冷冷的注視著城外,城外,江東軍仍然在推進。
「轟轟轟……」片刻之後,幾十塊巨石終於落下。
絕大部分石塊砸在了城牆上,猛烈的連續不斷的撞擊,震得南關城牆劇烈的顫動起來。
更有一塊巨石直接命中敵樓,將敵樓砸得塌下了半邊,守在敵樓下面的十幾個民壯因躲避不及,被活埋在了廢墟下,袁否趕緊命徐盛帶人去救。
「轟轟轟……」又一波石雨呼嘯而至,重重的撞在城牆上。
下一霎那,袁否便聽到了嘩啦啦一聲巨響,急回過頭看時,卻發現東段城牆塌了一小段,好在,塌方是在內側,城外的江東軍根本看不到,否則江東軍只要集中所有的尖頭轤猛撞這一小段,這段城牆就極可能徹底垮塌,那這城也不用守了。
但是,垮塌的這小段城牆仍給了袁否很不好的預感。
無論是軍民百姓,還是居巢的城防工事,都已經到了極限。再堅持不了太久了。
然而,跟孫策和談的時機卻仍沒有成熟,袁否開始有些擔心,居巢之戰。真的可以堅持到孫策也支撐不住,想要求和的那一刻麼?
「轟!」
「轟!」
「轟!」
袁否思忖之間,又一波石雨呼嘯而至。
「公子小心!」守在袁否身邊的徐盛忽然大喝一聲,一把將袁否推開。
下一刻,一塊巨石几乎是擦著袁否的肩膀。猛烈的砸落在城頭過道上,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城頭上的城磚頃刻間被砸得碎了一地,飛濺起的斷磚碎石劈劈啪啪的打在袁否的甲冑上,生疼生疼,好在並沒有大礙。
在連續十幾波石雨肆虐之後,江東軍的投石車群終於歇了。
不歇也不行了,因為江東軍的攻城塔、雲梯還有尖頭轤等攻城器械已經快要推進到城關下,投石車若繼續攻擊的話,就極可能誤傷自己人。
投石車暫停了。可城關上的袁軍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迎來了更加殘酷的攻擊。
由於弓弩大多漚壞,江東軍的攻城器械幾乎沒有遭遇任何損傷就輕易抵近城下。
十幾架雲梯最先靠上城頭,事先蟻附在雲梯上的幾十名江東精兵直接跳落城頭,企圖用他們的血肉之軀替後續的江東軍殺開一條前進血路!
但是,城頭上的袁軍卻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
「左隊的兒郎們,跟我走!」紀靈咆哮一聲,親率五十名親兵撲向了一架雲梯。
儘管斷裂的肋骨仍未復原,仍然在隱隱作痛,但這樣的區區外傷又豈能影響得到紀靈這樣擁有鋼鐵般意志的百戰宿將?
兩個江東精兵首當其衝。直接被紀靈一刀橫斬。
紀靈身後,五十名親兵如狼似虎,頃刻間就將從那架雲梯上跳樓城頭的六七個江東軍斬殺殆盡。
紀靈再大步上前,高舉手中加長的巨型環首刀。沙沙兩刀,便將雲梯頂部的鉤牆鐵鉤生生斬斷,再次聚攏過來的流民再拿著用房梁臨時打造成的撞杆掛住雲梯,然後往斜刺里使勁一推,這架龐大的雲梯便轟然倒了下來。
雲梯底下十幾個江東軍躲避不及,慘遭碾壓。
紀靈乾脆利落的干翻了一架雲梯。又將目光轉向一架攻城塔。
攻城塔跟雲梯卻有異曲同工之妙,或者說其實是改良型雲梯。
攻城塔形狀似塔,左右和前方均有護壁,可防矢石,內部有蜿蜒向上的梯子,攻城的士兵可以通過梯子上到攻城塔頂,然後通過塔頂吊橋直接上到城頭。
當紀靈趕到之時,這架攻城塔的吊橋已經放下,十幾個江東兵已順著吊橋衝上城頭。
城頭上的民壯雖拼死抵抗,卻根本擋不住這些餓狼般的江東兵,這些江東軍已經被屠城令激發出了獸性,一個個都變成了殘忍嗜血的野獸,只是片刻功夫,附近城牆的近百民壯就被十幾個江東兵殺了個乾淨。
好在紀靈率五十親兵及時趕到,局面才沒有徹底崩壞。
不過這次,紀靈贏得並不輕鬆,他遭到了頑強的抵抗。
尤其是領軍的那個江東軍司馬,臨死之前給了紀靈亡命一刀,紀靈雖然躲過了要害,可右臂還是挨了一下狠的,整條右臂大受影響,連刀都握不住,只能改左手。
紀靈身後的親兵也是死傷不少,十幾個江東軍就跟瘋了似的,全都以命博命的亡命打法,有個江東軍身中六七刀,且刀刀皆是要害,卻愣著提著一口氣沒有泄掉,反手一刀幹掉了一個袁兵,不能不讓人驚嘆這廝的狠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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