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袁熙抵達黎陽。
黎陽的地形,有些特殊。
它靠近黃河,鉗制兩條官道。是進出魏郡、前往中原、河內、并州的要道。上一回曹操北伐,便是從這裡進入的冀州。
于禁和樂進已經在黃河岸邊上,修築了一座龐大、堅固的水軍營寨,足有一萬五千水軍將士,在他們的率領下,進行訓練。
吼吼吼
營中吼聲震天。
一排排的士兵,挺著長槍、盾牌和戰刀前行。
于禁策馬跑過軍陣:「快快快。」他大吼著。
士兵們更加快了操練的速度。
嚎!
樂進騎著一頭高大的狼,追趕上于禁,笑呵呵的道:「于禁將軍,何必著急?且讓士兵們歇息一會,待午後再訓練。」
「不是我要著急,是主公著急。」于禁說道:「主公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他恨不能一天就把水軍組建好。這都兩個多月了吧?」
「一天?一年還差不多!」樂進笑著捋了捋坐下的狼毛。
于禁瞅了眼,翻著白眼道:「樂進將軍,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顯擺你的狼?不知道我現在沒有坐騎嗎?」
「呵呵,習慣了。」
樂進有些得意的趴在狼背上,抱了抱自己心愛的狼。
于禁說道:「我真是後悔,沒有參與幽州之戰,當初就該堅定的懇求主公,隨你們迎戰鮮卑和烏桓,說不定現在我的坐騎,是一頭斑斕虎呢。」
「呵呵,這怪誰?」
「怪我嘍。」
于禁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懊悔。
與他相比,樂進卻是十分慶幸,他參與了幽州之戰,使得自己在河北軍中的地位飆升。雖然離開了狼騎軍,可河北眾將士,無不認識他。都知道狼騎軍是他與李典組建的,百戰百勝,立功無數。
現在統帥黎陽水軍,官至副都督,地位比李典矮一截,可軍中的將士,都非常敬重他,甚至比對李典,還要敬重,威望也極高,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便是參與了那場大戰,與沒有參與那場大戰的區別。
嗷嗷
就在他們心思各異時,天際傳來一陣龍嘯。他們抬頭望去,神色震驚:「是主公?」于禁一眼認了出來。
「還是你了解主公啊。」樂進騎狼趕過去。
「都停止訓練。」于禁朝遠處揮了下手,也前往迎接袁熙。
「兩位將軍,水軍組建的怎麼樣了?」四不相俯衝下來,落到于禁和樂進的面前,袁熙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組建水軍的情況。
「請主公大帳歇息,末將再向主公稟報。」于禁拱手道。
「好。」
跟著于禁和樂進抵達中軍營帳。
袁熙到處打量了番,發現帳外鑄有高台、石階、箭塔,防守極為森嚴。帳內面積很大,設施也齊全,都快趕上直隸總督府的正堂了。
袁熙坐下說道:「你們這中軍營帳,修建的不錯。」
「主公請用茶。」于禁端來茶樽。
「嗯。」
袁熙壓了壓手,示意他們坐下:「給我說說水軍現在的情況。」
「是。」
兩人入座。
于禁說道:「自兩個月前,我們接到主公的軍令,便立刻趕來黎陽,動用黎陽的一萬守軍,修築好水軍營寨。之後募兵一萬五千,組建了水軍,並嚴加操練。現在水軍有了,可戰船還沒有開始建造。」
「我剛才看見你們在訓練?」袁熙問。
「是的。末將等不敢怠慢。」于禁回道。
「士兵們會水嗎?」袁熙忽然想起,笑著問:「不會都是旱鴨子吧?」
「這。」
于禁和樂進一愣。
還真讓袁熙說著了。北方人,很少會水。他們招募的一萬五千將士,幾乎都不沾水。也不會游泳,連坐船都要暈厥。
「水軍不會水?還叫水軍嗎?」
「主公的意思是?」兩人問。
袁熙道:「趁著戰船還沒有打造好,你們趕緊率領部隊,去澡水訓練。澡水有淺灘,水流不急,適合學習游泳。另外找一些漁船,讓士兵們提前適應水上航行、水上作戰。就像訓練騎兵一樣,即使速度再快,戰船再晃,射出去的箭,也要百發百中。這才是一支精銳的水軍。」
「末將明白了。」
于禁和樂進恍然而悟。
「訓練水軍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到黎陽來,是為了督造戰船。你們去把所有的造船師傅,都請到這裡來,我要召開一次會議。」袁熙吩咐道。
「諾。」
于禁和樂進離開。
午飯過後。
二十個造船師傅,進入中軍營帳。
袁熙把自己畫的三張圖紙,掛在最顯眼的地方。
眾人走進來,向袁熙行禮。
袁熙指著那三張圖,說道:「諸位都是造船大師,說說這三艘戰船,能用否?」
「回主公,不能用。」一個年紀稍大的師傅說道。
「回主公,不能用。」他們一一上前查閱,回答都一樣。
最後有個青年男子說道:「如果把船帆擴大兩倍,甲板擴大三倍,定能承重。只是航行的速度會減緩許多,甚至不如樓船。」
「嗯。」
袁熙沒有生氣,坐下說道:「如果我告訴你們,這三艘戰船,不是靠風力帶動的。而是靠船尾的那口大鍋,準確的說,是靠船底的螺旋槳。我有辦法讓螺旋槳快速的轉動,且不需要風力。你們認為,這樣的船型,能用否?」
「主公在開玩笑吧?這怎麼可能呢?」剛才那個青年男子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馬均。」
袁熙一時沒反應過來,繼續道:「我設計的這三口大鍋,實是用。」說到一半時,他豁然起身,雙眸死死的盯著那青年男子,詫異的道:「你說你叫什麼?」
「小小的叫馬均。」他有些忐忑的回道。
(注釋:馬均,字德衡。漢末時的科學家、機械專家,曾為曹操製造了翻水車、水轉百戲、改進指南車、織綾機,連弩等等。)
「這。」
袁熙心道自己的運氣也太好了吧,隨便都能遇到人才,還是自己的部下。如果重用馬均,那以後翻書車、水轉百戲這些東西,不都是自己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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