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
你倒是還真敢來?
沈晨在心中冷笑兩聲,殊不知為了今日,他早就準備了太多東西。
看著下方曹仁的身影,沈晨嗤笑道:「我倒是誰,原來是單耳賊曹仁啊,繒陽聚上百名親族的血債,今日要跟你算一算了。」
單耳賊?
曹仁瞬間眼睛紅了,向遠方邛籠一指道:「殺了他。」
「將軍,那箭樓沒有入口。」
之前跟著曹永殺進去的一名底層軍官連忙上前說道:「我等無處下手啊。」
「沒有入口?」
曹仁愕然道:「怎麼可能?」
上方沈晨繼續拿著大喇叭道:「曹仁,你是不是想找入口,告訴你,入口在地下,有能耐你挖進來。」
「將軍,那邊土地有鬆動的痕跡,上面被一些乾草樹枝給掩埋住了。」
剛好有士兵發現了掩藏起來的入口。
曹仁不蠢,知道對方既然敢告訴自己入口在地下,就有恃無恐,可此刻他已是騎虎難下,打著報仇的名義前來,又失了族弟曹永,灰溜溜地回去怕是顏面無存。
因此他只能硬著頭皮道:「令大軍先搜尋其它入口,再讓死士進去看看。」
「唯。」
軍官就挑選出敢死隊。
古代弓弩箭支和鎧甲都是非常重要的戰略儲備資源,黃門亭的箭支存量不多,想依靠弓箭消滅曹仁的軍隊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從一開始,沈晨就沒有單純地只靠邛籠對付曹仁軍,真正的殺手鐧還在地下。
曹仁目前還剩下四千多人馬,除開在山谷外接應的五百人以外,進來了約三千多人,對山谷進行了地毯式搜索。
很快,他們最終找到了四個入口,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
軍需官為他們準備了火把,軍隊出行,火鐮和一定的魚膏油脂是必備的,但數量不是很多,用水囊,也就是豬膀胱裝著,關鍵時刻可以用於點火照明等。
周圍就有大量樹枝當作掩蓋入口用,入口還有木板,被士兵們砍下來,劈成木棍,淋上一點油脂,以火鐮點燃之後就變成了火把。
敢死隊成員拿著火把先在入口處往裡探視,裡面黑魆魆的,猶如巨獸張開的一張血盆大口,像是要把他們吞噬。
諸多士兵咽了一口口水,誰都知道進去是九死一生,但曹軍軍法嚴酷,並且他們大多都是當年曹操收降的青州黃巾,家眷都被曹操控制起來,當作屯田軍戶。
如果抗拒命令的話,不僅自己要遭殃,家人也會被連坐。因此即便是明知道前方的道路十分危險,敢死隊成員們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始往下走。
很快眾人魚貫而入,第一批是純送死的,進去得不多,只有三十多人,且前後相聚了半丈,個個手拿火把來探知前方的道路。
進去後想像中的埋伏似乎並沒有,只有一條非常長的甬道,猶如地底長廊一樣,兩側是堅實的夯土牆壁,一行人走了差不多四五十丈遠,前方的道路依舊看不到頭。
「奇怪,這個孔洞是做什麼用的?」
有個士兵走著走著,忽然注意到右側牆壁上有一個很小的孔洞,頗為詫異。
「不好,快撤!」
這三十多人由三名什長和一名隊長帶領,其中那位隊長見多識廣,駭然色變,連忙招呼士兵往後撤。
原來此人之前曾經是曹操手下一支秘密部隊中的士兵,跟隨過一位發丘中郎將前往邙山挖掘陵墓,當初就在地下宮殿當中,見識過這種牆壁上的孔洞。
那次下地去了三百多人,只有八十多人帶著金銀珠寶全身而退。
並且那位發丘中郎將也殞命其中,沒了首領,自此之後,那隊人馬解散,這名士兵也被調離去了其它崗位,現在來到曹仁手底下充任隊長。
如今再次見到這種甬道牆壁,頓時讓他回想起了當初那次不好的經歷,連忙招呼眾人往後撤退。
可是已經晚了。
沈晨其實看過墨家機關術和公輸家魯班書,這些東西在漢朝並未失傳,包括諸葛亮建造木牛流馬,也都是參考了這些書籍所造。
再加上他穿越之前是個設計狗,以前看過很多地道設計和建築設計,因此對於設計地下通道有一定的心得。
那甬道孔洞確實是一種機關,不過不是機關術里記載的那種扣發弩箭機關,而是長矛機關。
幾乎是曹軍士兵發現了情況不對勁之後,在他們後方的牆壁,忽然橫向推移出一道鐵柵欄門,將他們的退路堵死。
這道柵欄門是歷史上真實出現在地道戰當中的設計,由於沒有焊工設備,所以門是用燒紙出來的鐵棍還處於滾燙髮紅的階段拼接而成。
平日裡藏匿於牆壁夾縫,用夯土掩飾。一旦需要的時候,人就在牆壁後面推動著道柵欄門,將前後道路堵住。
路一堵死,孔洞立即出現大量長矛刺出去。
頓時慘叫聲不絕於耳。
一根根鋒利的長矛捅入身體裡,噗嗤入肉的聲音不斷,很快血流如注,通道內橫七豎八到處都是屍體,血水順著夯土地面的排水渠往外滲去。
過了大約兩三分鐘隨著牆壁兩側的黃門亭士兵不斷地用長矛捅來捅去,通道內的聲音愈發微弱,曹軍士兵全都死於機關之中。
後方還有第二批隊伍,眼睜睜地看著鐵柵欄門將他們與前面的隊伍阻隔,然後被長矛屠殺,一時間驚懼不已,慌不擇路地往外逃跑,只恨爹媽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將.....將軍。」
從裡面逃出來的軍官連滾帶爬地跑到曹仁身邊,驚恐萬分道:「下方有機關。」
曹仁不耐煩道:「肯定有機關的,是什麼機關看清楚了嗎?」
軍官餘悸未褪,臉色慘白道:「牆壁有孔洞,一旦踏入機關內,從牆壁里會伸出鐵門鎖死,孔洞伸出長矛亂刺。」
鐵門堵路,孔洞刺矛?
曹仁思索片刻詢問道:「鐵門的位置你們記下了沒有?」
「記下了。」
「那這機關很好破解,你們在鐵門位置挖一條坑,然後以長條巨石嵌入坑中,鐵門推出來的時候,留兩個人反推回去即可,其餘人用盾牌封堵牆壁,或用長矛往裡面刺,或用刀砍斷矛杆,明白了嗎?」
「明白了。」
「去吧。」
「唯。」
軍官得了命令,立即開始按照曹仁的布置去辦。
不得不說,曹仁雖然被沈晨激怒,可依舊保存著理智,而且他非常聰明,擅長思考,很快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鐵門既然是從牆壁里推出來的,那他們也推回去就是了,孔洞伸出長矛,他們也可以用長矛去捅。
並且長矛只有矛頭是鐵質,矛杆是木頭,他們完全可以用盾牌防禦,在長矛出來的時候拿刀砍斷矛杆,這樣還能損壞敵人的武器。
曹仁就不相信,光憑他一個黃門亭鄉聚的實力,還能夠擁有大量的武器裝備?
事實上曹仁是正確的。
歸根到底,沈晨即便是再想辦法壯大黃門亭,他們的體量也註定了武器裝備不會太多。
一萬多支箭,那都是絞盡腦汁,想盡一切辦法搞來的。有些是自己造的,有些是從黃巾軍那收繳過來的,還有些則是通過周林他們這些大商賈偷偷買的。
要知道被人發現了這可是死罪,不管是劉璋還是劉表,都嚴禁這種戰略物資流出去,像箭矢用的木桿和羽毛,都被列入違禁品中。
因此不管箭矢還是鎧甲,黃門亭都非常少,不是沒有打造箭頭的鐵,而是缺少專門用於造箭的木桿和羽毛。
不過正常的刀具和長矛倒是儲備充足,因為漢朝不禁止民間百姓擁有武器,所以百姓佩刀劍是很常見的事情,在和平時期,只需要花六百枚五銖錢就能買到一把熟鐵劍。
曹仁下達命令後,那名軍官很快依照他的指示,重新派了一隊人馬下洞,這些士兵按照曹仁的吩咐,把鐵門的位置用石頭堵住,又用盾牌擋住孔洞。
黃門亭士兵故技重施,繼續用長矛捅。結果捅出去要麼被盾牌擋下,要麼被曹軍士兵砍斷了木桿,甚至還被人回捅,傷了幾個兄弟。
見勢不妙,負責指揮的鄧昭立即下達命令道:「撤,去第二關。」
於是黃門亭士兵紛紛往後退去。
曹軍士兵終於過了這關,眾人魚貫而入後,發現前方依舊是鐵門,只是後面沒有人推住,此刻往裡面一個推拉就移開。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左右兩個通道,這兩個通道就通往他們來的甬道左右牆壁後方。
當時黃門亭士兵就在這兩個通道後面用長矛捅他們。
進來的曹軍士兵分左右派出了人馬,占據通道之後,由於不知道前方還有什麼危險,因此遲疑不前,派人向曹仁稟報此事。
得知已經把入口占據,曹仁再次下達命令,讓士兵們從四個通道入口同時殺進去,將所有入口全部堵死,然後再派出大隊人馬,跟在死士身後,慢慢往前探索。
前方的死士兵力得到補充,身後有了人馬,底氣大增,再次從左右兩個通道往前。
然後......
然後地道就塌陷了。
原來從左右兩側通道往裡的地道是被挖空了,之前鋪了木板,再在木板上撒土。
當鄧昭的黃門亭士兵們走過木板之後,一開始他們是打算等後面的追兵過來,就立即撤掉木板,讓他們掉入坑內的陷阱中。
結果沒想到對方沒有追過來,鄧昭就按照沈晨說的預案,如果敵人不追的話,就用鋸子把木板鋸掉大半,只留小半。
曹軍死士沒有第一時間追擊,而且通道很長,沒有聽見鋸木板的聲音。等後面援軍到來,他們就已經踩在了木板上,一個個往前沖,等木板承受不住重量,轟然斷裂,人全都落入坑裡。
坑中布滿了尖銳的木樁倒刺,頃刻間兩側通道又各死了十多名曹軍士兵。而且這樣的情況除了其中一個專門用於黃門亭鄉老行走的通道外,另外兩個通道也是如此。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曹仁又得到了第二關是陷阱的消息。他就讓士兵扛著本來打算攻打湖陽城池的雲梯進去,搭建梯子,總算是過了地坑洞穴里。
然而地道彎彎繞繞,還有數個關卡。後面又是弩箭機關,又是巨石滾滾,甚至還有毒煙冒出。
幾乎除了粽子之外,古代的防盜墓技術全都用上。讓少數幾名參與過曹操發丘中郎將和摸金校尉勾當的底層軍官,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在付出了將近七八百條人命,坑道內遍布陳屍之後,曹軍士兵終於絕望了,因為最後一道機關名字,叫做斷龍閘。
平日裡這幾塊千斤巨石用絞盤鐵鏈鎖住,一旦被攻擊之後,就放下來阻攔敵人。
唯一沒有斷龍閘的地方就是西面的一個入口。
這個入口是機關最少的,因為這是平日裡黃門亭老少進出的洞口,所以沒有地坑,沒有弩箭機關,也沒有斷龍石。
曹仁再蠢也明白了,四個入口有三個是假的,只有西面的那個入口才是真的。
而且沈晨的位置就在西面高陵山上邛籠里。
因此曹仁發了狠,下達死命令,讓士兵們從西面的入口殺進去。
然而這個入口雖然沒有斷龍閘,卻有毒煙。
這毒煙是沈晨用毒藥加火藥配置的,因為他並不是化工專業,雖然以前看網上知識,知道火藥配方是一硝二磺三木炭。
可他並不知道具體配方比例,弄出來的火藥雜質很多,燃燒會產生大量煙霧,比煙花還要多。
所以他乾脆就在裡面參雜了一定砒霜,外面用泥巴糊起來,點燃扔出去後泥巴裂開產生大量的毒煙,煙霧瀰漫,在狹小的空間裡會產生巨大的傷害。
沈晨當然不知道,他發明的這玩意兒在宋朝叫做毒藥煙球,只不過人家的更全面,裡面的毒藥更多,產生的威力也更大。
好在他是在地道里用,這邊扔出去,立即把地道封死,劇烈的狼煙順著通道就往外延伸。
曹軍士兵嗆死的嗆死,毒死的毒死,很快就又造成了數百人傷亡。
「將軍,下面的毒煙太猛烈了,傷亡太大。」
撤回來的軍官臉色發白,他也聞到了一點菸味,現在只覺得頭暈眼花,搖搖欲墜,強撐著才沒有昏厥。
「可惡。」
曹仁氣急敗壞,到現在為止還未殺一名敵人,可自己卻損失了一千多人馬了,加上之前曹永損失的兵馬,這次帶來的五千人,已經折損了接近三分之一。
「將軍,撤吧。」
淳于導勸道:「敵人既然敢放置毒煙,就說明他們在谷外還另有出口,若是能把出口找到,也許可以困死他們。」
「沈晨此獠當真是可惡至極!」
曹仁也知道強攻已經是不現實的事情了,只能含恨道:「走!」
一聲令下,將士們如釋重負,紛紛往出口逃。
此刻在邛籠上的沈晨臉色已經凝重起來,他現在只恨自己沒什麼魚膏油脂。
如果有的話,從邛籠上大量潑灑油脂進山道上,點燃火必然讓曹仁軍隊被困在裡面出不來。
等甘寧大軍一到,就是瓮中捉鱉。
可惜的是魚膏油脂在古代不僅是跟箭矢和鎧甲一樣非常重要的戰略物資,同時還是百姓生活的必需品。
魚膏油脂的來源是非常稀少,只能靠養殖牲畜或者打獵得來的獵物煉油獲得。
本來就稀缺,價格在市面上極為昂貴,即便黃門亭略微富庶,也只能勉強保證百姓生活所用,根本無法囤積。
所以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曹仁撤退。
不過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沈晨大喊道:「給我放箭,射死他們!」
「殺啊!」
周圍邛籠上數百名箭手再次彎弓搭箭。
這次是打算一次性全部射光,幾乎毫無保留。
「咻咻咻!」
箭矢不要錢似的如雨點一樣開始往下灑,很快箭矢的消耗速度快得驚人。
一些士卒沒有箭支使用之後,就立即抄起傢伙,從邛籠下方的通道中鑽入地洞,再順著如同迷宮一樣的地道往出口方向而去。
地道的出口其實不止一個,但此刻在北面靠近沙河的那個出口,地板被打開,無數黃門亭士卒魚貫而出。
黃門亭的士卒在今年年初還只有一千二百人,後來甘寧又給他們補充了三百人做主力。
這三百人乃是錦帆賊出身,十分悍勇。
總計一千五百人,約有三百多人在四面八方的邛籠上做弓箭手,下方地道里還藏著一千多人,在各個地道與曹軍戰鬥。
利用地道殺死曹軍大量有生力量之後,他們就必須要面對一個事實——曹軍打算撤退了。
沒有魚膏油脂封路,就只能拿人命去填。
所以鄧昭和沈真分別帶領了一千多士卒,從南北兩個出口鑽出來,向著曹軍撲去。
山谷外面還有數百曹仁留下的留守部隊,此刻見到敵人衝過來,也是立即毫不猶豫地結陣準備廝殺。
鄧昭衝鋒在前,黃門亭鄉聚的慘狀歷歷在目,仇恨令他充滿了鬥志,如豺狼般闖進了人群當中,奮力拼殺,砍死了一名曹軍。
才剛殺死對手,左右兩側環首刀砍來。
眼見鄧昭就要命喪當場,身邊幾名族人立即衝過來,幫他格擋架住,掩護他廝殺。
歸根到底,只有呂布關羽張飛趙雲這樣的猛將才能夠單人沖陣,普通底層士兵和軍官更需要合作。
特別是人少打人多的時候,這種合作尤為重要。
好在這次他們是人多打人少,再加上配合緊密,每次都是三五成群一起進攻一兩名曹軍士兵,殺得在谷外留守的五百曹軍節節敗退。
而山谷當中的曹軍依舊在突圍,上面石頭、箭支、檑木不斷地往山道里砸,曹軍被邛籠困在其中,又不可能從山頂跳下去,只能選擇從狹窄的山道里冒著箭雨往外沖。
沈晨站在邛籠之上,目光死死盯著曹仁的位置。由於邛籠火力全開,曹仁不敢冒死向前,只能不斷讓士兵們去消耗他們的儲備,所以此刻他還在後面。
山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邛籠位置都在周圍山陵上方,即便有高塔加持,也射不了那麼遠,所以在山谷的正中央附近還是非常安全的。
外面廝殺聲傳來,沈晨高喊道:「單耳賊,你死期將至矣!」
「沈晨,終有一日我要你的命!」
曹仁怒吼道。
「沒有別的時候了,你今天就得死!」
沈晨擾亂他的心態。
曹仁咬牙,臉上青筋暴跳,他承認自己小看了沈晨,沒想到他居然構建出了這麼一個可怕的陷阱。
不過他覺得就憑沈晨這點人馬也想阻攔自己?痴人說夢,等他逃出去,一定要讓大兄派數萬精銳過來,將整個山谷踏平。
「將軍你看,狼煙!」
身邊翟元忽然指著遠處邛籠說道。
曹仁忙抬頭看去,不知何時,邛籠上已經升起狼煙來。
「糟糕,是陷阱。」
他立即醒悟過來了,原來甘寧不是不來救黃門亭,而是在等他們這邊發信號。
當下他立即赤紅了眼睛喝道:「殺,殺出去,快!」
「將軍有令,衝出去!」
士兵立即去下令,讓前面指揮開闢道路的淳于導儘快突出重圍。
然而山道雖然不算窄,左右有十多米寬,可此刻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屍體、滾石、檑木,甚至還有石灰從天而降。
障礙物太多,短短不到百米的山道儼然成為了修羅場,上方邛籠內數不清的東西往下砸。
整個黃門亭青壯男子都出去打仗了,可老弱婦孺們還在,這些老頭老太、女子孩童其上陣,就連沈晨的母親鄧氏,也記著鄰居沈敏家的仇恨,往下方扔出了石頭。
很快滾石檑木弓箭用完了,連陶瓷罐、瓷碗、瓷碟,家具木器,只要是能扔的全往下扔,宗族的力量在這個時候完全爆發出來,只為報仇雪恨。
「將軍,他們已經瘋掉了,什麼都往下面扔。地上到處都是陶瓷碎片,還有鐵蒺藜和鐵釘。」
淳于導被砸得頭破血流,捂著傷口回來哭喪著臉向曹仁匯報。
西漢就有釘子,但一般只有貴族死後的棺材才會打鐵釘,而普通人家則用榫卯結構。
主要是因為鐵器產量太低,鐵釘成本高,所以不會大規模量產,直到宋明清時期,冶鐵技術大幅度提升,才廣泛應用。
但黃門亭的冶鐵技術是劃時代的技術,產鐵量非常大,因此大量製造了鐵釘,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用。
大量的釘子被拋到了山道里,加上瓷器碎片和鐵蒺藜,給曹軍士兵們造成很大傷害。
雖然漢代士兵穿的鞋子五花八門,有圓頭布鞋、翅尖鞋、鴨舌鞋、草鞋等等。
但歸根到底都是單底平鞋,甚至很多連底都沒有,就是普通草鞋,踩在釘子上,直接能把腳背都給刺穿。
在這種情況下士兵們根本無法衝出去。
「用盾牌舉在頭頂,踩著屍體過去。」曹仁臉色黑得不行,他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很快士兵們按照曹仁的命令去做,在付出了上千人的傷亡後,終於沖了出去。
曹仁最後才走,此時黃門亭的儲備已經消耗殆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下山,回頭的時候,他冷笑喊道:「沈晨,我不會放過你的。」
然而沈晨卻並沒有多難過,而是用大喇叭喊道:「單耳賊,看看外面吧,你以為你今天能逃掉?」
曹仁下了山,山谷外依舊還在廝殺當中,此刻三千多人進來,只剩下兩千來人出去,外面是一千五百人與五百人廝殺,已經到了接近尾聲,殘軍不到二百人。
見到這一幕,曹仁依舊鎮定自若,他自信正面廝殺,自己兩千多人馬,可以輕鬆擊潰對手。
但下一秒,他的臉色就僵住。
遠處滾滾塵煙,甘寧的軍隊居然在這個時候,終於抵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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