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蓮山,位於尋陽縣東北,後世湖北黃梅縣以東,安徽宿松縣以西。
這裡扼守住揚州豫章通往荊州江夏的關鍵道路,是江夏從江北往揚州去的必經之路。
同時也是後來東吳揚州的蘄春郡與廬江郡,以及後世新中國湖北省與安徽省最南端的分界線山嶺。
此時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在石蓮山西北面的蓮花峰山腳下有一個廢棄的村莊,村西一處簡陋的木屋內,沉晨和劉琦正在屋中商議著事情。
黃祖進攻豫章的時候是六萬江夏水師,但去年彭蠡澤水戰之後,雖然擊退了江東軍,可自己也損失不小,如今還有五萬多人馬。
其中有三萬多人駐紮於柴桑,八千在尋陽,五千在下雉,然後是蘄春三千人,西陵、鄂縣以及邾縣則總共是五六千人。
由於沿途的重要縣城需要人駐守,所以劉琦和沉晨到尋陽的時候,並沒有調動沿線城池兵馬,而是只帶了五百人的西陵守軍,一路到了尋陽。
到尋陽之後沉晨認為江東有可能會趁著黃祖撤兵的時候進攻,因此力勸劉琦出兵,扼守住石蓮山通往尋陽的道路,攔截孫權。
所以這次出來,劉琦讓尋陽守將張碩領三千人守城,自己和沉晨兩個人帶著五千軍隊出來到石蓮山埋伏江東軍。
只是讓沉晨沒有想到的是,他猜測是正確的。
但與想像中江東主力以船隻為主,於江面攔截黃祖大軍不同。
江東選擇反著來,水軍主力變成了陸軍主力,居然直接從江北的陸地殺了過來。
這是讓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因此在發現敵人居然有數萬人馬之後,沉晨和劉琦都沒有選擇主動進攻,而是一邊派人通知黃祖,一邊看著他們路過。
木屋內,劉琦眉頭緊皺地說道:「阿晨,江東軍已經過去快半個時辰了,很有可能已經殺到了尋陽,咱們不能就一直呆在這裡吧。」
今年已經十九歲,身高一米八四,體態魁梧的沉晨雙手互相搭著,站在桌桉邊看著上面的豫章輿圖發呆。
見他不說話,劉琦就又說道:「不如我們現在就立即回尋陽,至少要把城守住!」
「難了。」
沉晨搖搖頭:「我建議黃將軍兵分三路,是想以疑兵之計,將江東水軍主力調離,讓大軍安然撤回尋陽,但我沒有料到敵人居然反其道而行之,選擇主力棄船上岸。江東軍在陸地上雖然不如關東軍果勁,可比之江夏水軍還是要強不止一籌,黃將軍恐怕要大敗了。」
「我們現在去支援還來得及嗎?」
劉琦問。
沉晨沉吟道:「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他又悶頭思索。
這次謀略其實是一個中規中矩的撤退計劃。
由於古代交通不便,再加上最近天氣連降暴雨,江南江北之間溝通不利,導致指揮出現了很大問題。
黃祖因糧盡一門心思想撤回江北,沉晨對水戰一竅不通,只能提供一個籠統的疑兵之計的建議,具體規劃還是得看黃祖自己來。
所以布局的整個計劃都比較粗糙。
簡單來說就是沉晨向黃祖建議,等到某天風雨小一些,江面可以行船的時候,黃祖就立即選擇撤回來,同時要兵分三路,布置疑兵,防止江東趁機攔截。
當時沉晨是認為柴桑一帶肯定有江東的眼線。
江東即便是沒有發現黃祖軍糧草將盡,但只要發現了長江中運糧船的碎片和漂浮著的數十萬石糧食,就一定能猜測到黃祖肯定會選擇找一個時機撤退。
因此他覺得江東軍大概率會過來。
只是他沒有想到江東軍會選擇棄船,而且是直奔尋陽過來。
難道他們就不怕黃祖直接撤回下雉或者蘄春嗎?
或許是行船方面有些困擾吧。
周瑜魯肅......
他們顯然拿捏住了黃祖的心理啊。
沉晨忍不住感嘆。
現在面臨的困境很多,由於沒有通信手段。
他甚至都不知道黃祖那邊的情況,也不知道黃祖是否真的用了他的疑兵之計。
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他用不用,黃祖那邊的情況都不會太好。
即便是提前派人去通知黃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於野外和準備充分的江東軍戰鬥,並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現在擺在沉晨面前的是;一,他不知道黃祖那邊的情況。
二,他不知道江東怎麼布置的。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自己這五千人,能夠做什麼呢?
回援黃祖?
之前斥候查探的江東軍人數,可是在四萬以上。
這意味著江東軍的主力傾巢而動了。
黃祖即便是沒有按照自己的計劃分兵撤退,也不過三萬,自己這些人加進去,未必能起到什麼效果,反而可能會把自己搭進去。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就是整個江夏水軍中,只有劉琦這一部是前去阻擊的,所以帶了充足箭失。
而黃祖軍則是從前線撤退回來的軍隊,箭支不一定充足,打這種正面衝擊戰,往往就要看箭支以及雙方陸軍對戰的水平。
很明顯從人數和準備以及士兵素質上,黃祖的江夏水軍都遠遠不能與江東軍比。
可惜我沒有帶黃門亭士兵過來......
沉晨心中嘆息。
如果他帶了黃門亭士兵來的話,也許還能夠趁著江東軍進攻黃祖的時候背後偷襲。
「報!」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忽然來了斥候,高聲道:「官亭來了一支江東的船隊!」
「停在了官亭嗎?」
沉晨問。
斥候答道:「是的。」
「這應該是接應江東軍主力的船隊,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江東軍的主力在擊敗了黃將軍之後,極有可能沿江進攻下雉和蘄春。」
沉晨沉吟說道:「公子,看輿圖。」
劉琦便連忙湊了過來。
二人看著輿圖。
沉晨指著尋陽方向道:「江東軍的主力此時在這裡,他們的接應船隻在這裡,現在江東後方空虛啊。」
劉琦搖搖頭道:「如果我們順著江東軍的來路,進攻安慶,很大可能攻下。但我們也沒有退路,沒有船隻接應我們,去那裡一旦江東軍回防,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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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沉晨點點頭。
戰術換家不可取,人家是有接應船隻掩護的,即便被打退了,回到江岸上船隨時可以離開。
他們沒有船隻,選擇換家的話就屬於有去無回了。
「不過敵人不是送船來了嗎?」
沉晨忽然說道。
劉琦驚訝道:「你的意思是?」
沉晨指著官亭的方向說道:「奪下這批江東的船隻,江東軍主力讓他們打到江夏去又如何?沒有糧草船隻接應,他們也是孤軍深入,我們有船的話,就能退回來了。」
劉琦震驚道:「奪船?」
沉晨點點頭:「不錯,我們的將士都是訓練有素的水軍,陸地戰鬥不在行,但水上作戰都是一把好手。現在敵人送船過來了,正是火中取栗的好機會!」
劉琦猶豫道:「這也太冒險了吧。」
沉晨笑道:「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解尋陽之圍,就必須威脅江東後方。長公子還請留在此地,我去就行。」
劉琦遲疑片刻,咬牙道:「阿晨說的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陪你一起去。」
沉晨想了想道:「也好,那就同去,事不宜遲,現在出發。」
當下二人下達了命令,全軍出動。
他們來時就帶了三天乾糧,還有大量箭支,每個士兵都穿蓑衣,浩浩蕩蕩地向著南面官亭的方向而去。
官亭,位於尋陽以東,後世黃梅縣正南龍感湖西北,此地周邊有鄉聚,多打魚為生,所以官亭有一個比較小的渡口,雖然容納不了那麼多船隻,但勉強能夠借碼頭暫時停靠。
石蓮山脈的道路其實很寬闊,並不是什麼險要之地,不然的話若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五千人也不是不能嘗試阻江東四萬大軍。
不過雖然不是什麼險要之地,可一路往南延伸連綿十多公里都是一片丘陵地帶,所以掩體非常多。
江東水師的船隻顯然也是看重了這一點,才選擇停靠在官亭一帶。
將士們都身披蓑衣,頭戴斗笠,一路往南。
約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就抵達了官亭,離官亭渡口之有數里地。
沉晨命令將士們先藏於金線山的山區里,自己領數十人親自前往官亭去看看情況。
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但薄霧已經散去,視野還算勉強。
到了官亭渡口之後,沉晨親自上了一處小山丘,借著山丘的高度遠眺,就看見了南方的內灣港口,正密密麻麻停著數百艘船隻。
官亭渡口在後世是黃梅縣的大源湖,連著龍感湖,此時則屬於彭蠡澤一部分,但因為地處內灣,周圍又有大量的丘陵和山脈,風浪進不來,所以是一處優良的內陸河碼頭。
可由於它原來的建設是只是周邊鄉聚打漁用的農村漁港碼頭,因此大部分船隻基本都只是停在水面上,離岸邊還有一些距離。
「奇怪。」
沉晨看到這一幕,很是納悶。
劉琦沒有過來,身邊只是跟了一名副將,叫曲敢,見沉晨不解,便問道:「將軍,哪裡奇怪了?」
沉晨指著遠處漂浮在湖面上的船隻說道:「他們的船隻沒有靠岸,如何接應江東軍呢?」
曲敢笑道:「將軍看到最前面的那幾艘鬥艦艨艟了嗎?」
「嗯。」
沉晨點點頭。
曲敢解釋道:「若是遇到小碼頭或者沒有碼頭停靠船隻,我們就會選擇用中小型船隻靠岸將士兵接到船上去。」
「原來如此。」
沉晨注意到遠處各種各樣的船隻無數,不知道都有什麼作用,便問曲敢道:「這些船隻都可用於運兵嗎?」
曲敢說道:「不是,有些用於運兵,有些用於防禦,還有些用於進攻。將軍看那邊,最遠處的那艘是樓船,如江上城池,可載數千人。稍微遠一些的叫大舡,乃為運輸船,也可載數千人,還有艨艟、冒突、鬥艦、走舸......」
沉晨是五月份才去的西陵,以前也沒有打過水戰,對於船隻還真不怎麼了解,所以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船隻,並不清楚他們的作用。
而曲敢是江夏水軍的中下級軍官,自然對這些東西了如指掌,一一介紹。
這些船只有大有小,功能不一樣,而且也因為江面複雜的環境而會有不同的船隻執行某些特殊的任務。
比如「斥候」船「遊艇」船,就屬於偵查船隻,只比普通烏篷船大一點。還有艨艟、鬥艦就屬於中型戰船,一般載數百上千人近距離與敵人交戰用。又有冒突、走舸這類,屬於突襲船隻,相當於水上的戰馬。
曲敢向沉晨介紹,沉晨遠遠眺望,就看到這支江東水師的船隊有樓船一艘,停在最遠方的湖面上漂浮。
在樓船的左右有四艘大舡,然後靠近岸邊的地方有二十多艘艨艟、鬥艦,再外圍一些又有上百艘冒突、走舸,更遠的地方則游弋著二百多艘斥候、遊艇,構建了整個艦隊。
而且不止是這些船,在樓船、大舡、艨艟以及鬥艦的船舷還吊著大量的露撓、冒突、走舸等小船,隨時可以放下來過去接應岸上的士兵。
這樣的話一旦江東水師從陸地上撤退的時候,他們就立即能夠靠岸掩護。
顯然江東水師也絕不是什麼善茬。
「曲司馬。」
聽曲敢向他介紹這些船隻的功能和作用之後,沉晨就發現自己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
如果貿然就這麼衝過去,外圍的斥候、遊艇很快就會發現然後警示。
到時候突襲必然失敗。
所以他沉吟片刻,就問曲敢道:「你覺得留守的人有多少?」
「不下三千人吧。」
曲敢說道:「這裡的船只能載的士兵數量至少在三萬以上,而要想維持這些船隻基本航行,最少得三千人。」
樓船和大舡都是巨型船艦,滿載三千人左右。而艨艟鬥艦是中型船,可載二三百人。普通的冒突、走舸、露撓則屬於突襲船,一般在二三十人,斥候遊艇則屬於偵查小船,一般在十人以下。
不過那是戰鬥狀態,只滿足基本航行的話,樓船一二百來人,艨艟鬥艦二三十人,冒突、走舸、露撓四五人,斥候遊艇更是跟烏篷船差不多,一兩個人就能駕駛。
所以按照最低需要來算的話,這裡樓船大舡五艘,就是一千人左右,艨艟鬥艦二十多艘,就是六七百人,突擊船一百多艘,約五六百人,然後就是二三百艘偵查船,算每船兩人都只有五六百人。
因此滿打滿算的話,三千人差不多。
只是沉晨有些奇怪,之前得斥候回稟,去的江東軍至少四萬,他們接應的船卻只能載三萬多人,那還有一萬人呢?
不過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問道:「有辦法突襲嗎?」
曲敢搖搖頭:「岸邊倒是停靠了上百艘,但我們直接殺過來,他們隨時可以走。不過如果下水潛行過去,應該能突襲這些船隻,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不敢保證能夠突襲成功,畢竟我們最厲害的水鬼也就只能潛行半刻鐘,最近暴雨,江水又渾濁,很難統一行動。」
「這樣啊。」
沉晨思索起來。
岸上突襲肯定是不行的,人家不是傻子,直接衝過去,即便哪怕大家都穿蓑衣,冒充江東水師,可人家肯定會過來盤問。
到時候一露餡,頂多是殺幾個過來盤問的士兵,人家船上的人直接開船就走了,沒有任何意義。
而下水潛過去的話,雖然江夏水師也專門訓練了這樣的水鬼,問題是江水渾濁,很難統一進行指揮,到時候有的人潛到了船下準備爬到船上去突襲,有的人還沒到地方,也會驚擾敵軍。
所以突襲某處陸地上的營寨簡單,突襲江邊上的船隻,卻是非常困難。
「潛水過去,能鑿穿那幾艘大船嗎?」
沉晨忽然問。
他想起了穿越前看電視劇《水滸傳》中的一幕,「張順鑿船敗高求」。
大源湖此時連接著彭蠡澤,它的形狀很特別,像一個葫蘆一樣,裡面是一個天然的內陸湖,外面有狹小的通道連著長江,右岸在後世叫下新山,左岸叫赤鐵嶺,都是小型丘陵地區。
樓船和大舡都有二十多米長,如果能夠鑿穿這三艘大船的話,基本上就把河道給堵住,這就屬於瓮中捉鱉,即便對面發現了情況不對,他們也能一擁而上從水裡進攻。
然而曲敢睜大了眼睛道:「將軍,那船下層有兩層,每層厚數尺,先不說能不能鑿穿底艙,即便是能鑿穿,下面還有一層,船隻也不會沉沒,甚至還能航行。」
「額......」
沉晨略微有些尷尬。
電視劇害死人啊。
他對水戰船隻真沒什麼了解。
事實上漢代就有「水密艙壁」技術。
當時船隻分兩層,即便船底漏水,由於木質船隻密度小於水,就算艙底注滿水,只要把底層船艙封閉住,船隻還是能浮在水面上。
到了東晉之後,孫恩的妹夫盧循在原有的「水密艙壁」技術上,發明了更好的「水密艙壁」技術,叫做八槽艦。
原來的船隻是兩個船艙,盧循增加到了八個,這樣在艙底鑿再多的洞,也不會影響到船隻航行。
所以先不提水鬼們在水下的力氣多大才能揮動錘子鑿穿船隻,就算能鑿穿,也不可能把船隻鑿沉,頂多是讓吃水更重一些而已。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所謂的突襲江東船隊的計劃還沒開始就胎死腹中?
正遲疑間,忽然曲敢說道:「將軍,他們要走了。」
「誰走了?」
沉晨忙抬起頭去看。
就看到湖上船只有人在搖動著大旗,緊接著諸多大船開始轉向,左右大舡紛紛落下一些小船,開始向樓船靠攏,船上有梯子,陸陸續續至少四五百人爬到了樓船上去。
同時還有一半的小型船隻開始回程。
過了片刻,在樓船的帶領下,二十多艘用於戰鬥的艨艟、鬥艦開始駕離大源湖,往南向長江而去。
此時湖面上一下子開闊不少,僅僅過了半個小時,大舡剩下四艘,艨艟鬥艦各還剩下兩艘,冒突、走舸、露撓還有四五十艘,斥候遊艇也只剩下百來艘。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但沉晨還是精神一振,對曲敢道:「曲司馬,你能否領人過去看看,看他們剩餘的人還有多少?」
曲敢笑道:「不用過去,我剛剛看了一眼近岸邊上的冒突、走舸,每船只有不過三四人,留下來的人數不足五百。」
「能奪下那幾艘大船嗎?」
沉晨又問。
曲敢想了想道:「除非我們能夠奪下那幾艘艨艟鬥艦,不然即便潛水到大舡下方,也沒辦法上船。」
沉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曲司馬,水戰你在行,你能奪下嗎?」
「可以試一試。」
曲敢答道。
沉晨說道:「若你能成功,我讓長公子向楚王舉薦你為偏將!」
曲敢頓時激動道:「卑必不辱命!」
「走,回去。」
沉晨大手一揮,帶著他們離開。
周圍岸上也有江東士兵巡邏,還有崗哨,不宜在這裡久留。
當下眾人回去。
回了金線山之後,沉晨與劉琦曲敢以及另外一名軍司馬商議戰術。
沉晨看了地形,認為要想突進過去,必須從左右兩岸繞。
因為官亭位置的岸邊停靠了很多船隻,周圍岸上有不少江東士兵看守,人數不多,可一旦被察覺必然發出警示。
而大源湖南北兩岸長數公里,且左右兩岸多有丘陵高山,這麼長的地方不可能每處都有人把守。
因此沉晨建議是從左右兩邊的下新山和鐵赤嶺下水讓水鬼們游到艨艟鬥艦邊,然後從左右船舷爬上去。
想爬到樓船和大舡是不可能,即便是吃水後,人家船舷離水面也有一丈多高。
但艨艟和鬥艦吃水後船舷李水面就比較近,只有幾尺,而且邊緣還有棹孔,離水面只有0.3米。
所以想爬到艨艟鬥艦上去還是非常輕鬆。
曲敢認可了沉晨的建議,當下便立了軍令狀,在自己領的兩千五百人一部人馬當中,選了一千名精銳水鬼,向著官亭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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