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宿做夢都沒有料到,還有人假扮官兵殺他?倒在地上,嚴宿喉嚨中汩汩流溢出鮮血,眼中還有一絲的神采,張嘴道:「你,你,你……」話到了嘴邊,但渾身的力量卻在喉間鮮血流溢的時候不斷地減弱,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吐出嘴中的話。
臧霸蹲下來,壓低了聲音,透著一絲嘲諷,道:「你的兒子在山上被王炎射殺,我是被王炎逼著來殺你的。」
「嗬…嗬……」
嚴宿喉間作響,眸子瞪得溜圓。
「啊!」
一聲痛入骨髓的嘶吼,嚴宿眼中的神采,驟然黯淡了下去。
臧霸冷笑,看著地上的三人,揮手道:「撤退!」對於再殺入城中掠奪一番,臧霸已然沒有了半點興趣。他手中的時間太緊張,不能有絲毫的浪費,必須抓緊一分一秒撤退。
臧霸帶人撤退,駐守在城樓上的人終於鬆了口氣。
遠遠退走,臧霸很快和下山的人匯合。
簡單的清點了一番,臧霸臉上流露出沉痛的神色。在山上和王炎一戰,損失了接近三百弟兄,加上之前和嚴盛廝殺的時候,也有一百左右的傷亡。這一戰的結果統計下來,他麾下八百泰山兒郎,便只剩下四百。此刻臧霸只能期待山上的四百兒郎能順利下山。
……
伏波嶺,東北方向。
天色將亮時,朝廷的三百精銳早已經筋疲力盡。一晚上時刻擔驚受怕,沒有休息好,還餓著肚子,不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已經快承受不住。
蹇碩粗獷的面頰上,也有著濃濃擔憂,道:「孟德,你思考了一個晚上,沒有想出應對的辦法。現在士氣低落,又沖不出去,怎麼辦?」
曹操神情無奈,搖頭說道:「這條道路彎曲狹窄,我們的士兵根本無法發起大規模的衝鋒。少數的士兵衝過去,駐守在出口、入口的山賊便可以從容應對。這樣的情況下,對我們非常不利。能不被攻擊已經是萬幸,想要突圍絕無可能。」
袁術哼了一聲,說道;「如果不是王炎的安排,我們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困境;如果不是王炎,說不定我們已經擊敗了臧霸,順利取得軒轅劍;如果不是王炎,我們的士兵就不會如此的頹廢,士氣也不會如此的低迷。追根究底,都是王炎一手造成的。」
袁紹目光閃爍,心中不知道琢磨什麼?
曹操寬慰道:「公路,這話你在嘴上說說就好了,一定不能張揚。我們現在需要王炎來幫忙,你惹怒了他,對你、對我們沒有半分的好處。」
蹇碩也擔心袁術亂來,沉聲道:「孟德言之有理,切記不要招惹王炎。」
袁術哼了一聲,不再開口。現在的處境,讓袁術心中也有很擔心。一宿被困在黑黢黢的山谷中,他也受夠了。
幾人很快又沉默下來,一言不發,靜靜的等待。
漆黑的夜晚,除了灑落在山谷中的點點月光外,只剩下淡淡的呼吸聲。
「臧霸已敗,殺!」
忽然,夜空中,驟然響起沖霄的吶喊聲。
這聲音接連響起,由遠及近傳來。
「我們勝了,救兵來了。」
寂靜的山谷中,突然間響起大吼。從遠處傳來的喊聲,像是燃燒的火焰中驟然投入了火油,砰然間,瞬間就引爆了低迷的士氣。
蹇碩興奮得手舞足蹈,道:「獲救了,我們獲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炎不會讓我失望的。」
袁紹長出了口氣,心中的擔憂隨之放下。
幸好,幸好勝了。
曹操心中慶幸,敏銳的察覺到了機會的到來,建議道:「蹇將軍,臧霸兵敗,圍著我們的泰山賊必定士氣低落,甚至不戰而逃。在這時候,我們主動的殺出去,立即就可以和王炎裡應外合。這是機會,不容錯過。」
「對,對,言之有理。」蹇碩沉聲道:「走,我們從出口處突圍。」
三百精銳,開始迅速的突圍。
當官兵往出口處殺去,根本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直接就沖了出去。外面的泰山賊,已經直接退走。衝出谷道,上山的路漸漸又恢復了寬敞平坦。走了不到半刻鐘時間,蹇碩碰到了王炎率領的士兵。
王炎先一步上前去,道:「蹇將軍,這一戰我來遲了,請見諒。」
蹇碩微笑道:「來得好,正好合適。」頓了頓,蹇碩又道:「王縣尉和臧霸廝殺,情況怎麼樣?」
王炎回答道:「這一戰,我率領六百士兵上山,損失了十餘名士兵,斬殺近三百泰山賊。除此外,還有一百泰山賊是嚴縣令的兒子嚴盛率軍斬殺的。不過,嚴盛麾下的三百人,全軍覆沒,沒有一個人活下來,包括嚴盛也死了。」
「為什麼會這樣?」
袁術冷著臉,直接發問。
王炎斜眼一掃袁術,緩緩說道:「上山時,嚴盛想先一步建功立業,甩開我就走了。卻沒想到遇到了臧霸的主力,以至於兵敗。我帶兵趕到後,用弓箭、槍盾兵聯合殺敵,才遏制了臧霸的攻勢。可惜的是,臧霸帶人突破了士兵的包圍,已經衝下山去。」
「軒轅劍呢?」
蹇碩立即追問。
事實上,蹇碩不關心嚴盛的死活,也不關心和臧霸對戰時的勝敗,他只關心能否順利的取回軒轅劍,完成天子交代的任務。
王炎搖頭道:「這一次,沒能奪回軒轅劍。我審問了抓捕的泰山賊,得到的消息是臧霸得到軒轅劍後,藏在伏波嶺中的一處秘密地方。接下來,恐怕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搜尋。偌大的伏波嶺,不容易找到。」
蹇碩的臉色,頓時變色森寒無比。臧霸逃走,軒轅劍被藏匿,要在山上找出來,猶如大海撈針。
「立即封鎖山林,尋找軒轅劍。」
蹇碩冷著臉,直接下令。
這一次出來,蹇碩是立了軍令狀的,他必須要奪回軒轅劍,否則無法回去交差。
王炎吩咐道:「楊賀!」
「卑職在!」
楊賀站出來說道。
王炎道:「傳令給黃忠,封鎖山林,不准進不准出。」
「諾!」
楊賀轉身,便退了下去。
王炎話鋒一轉,道:「蹇將軍,熬了一宿,不如先回城休息。我會留下四百士兵,一點一點的搜山,一定會找出軒轅劍。蹇將軍只需要在縣城等待消息就行。」
袁術插嘴道:「誰知道你什麼時候能找到?我們這一趟出來,是有時間限制的。三天時間,你必須搜出軒轅劍。」
王炎不搭理袁術,問道:「蹇碩將軍,袁術能代表你嗎?三天時間找出軒轅劍,虧他想得出來。不如我的士兵封山,讓西園的士兵搜索,我看三天能不能搜出軒轅劍。」
蹇碩瞪了袁術一眼,道:「王縣尉,袁術的話有些無理取鬧。但他說對了一件事,這一次出來,我們是有時間限制的。我給你五天時間,找出軒轅劍。」
王炎搖頭道:「五天太短了,七天時間,至少需要七天。」
「七天就七天,七天後,我要軒轅劍。」蹇碩打了個哈欠,揮手道:「下山,我們回城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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