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宋憲原本是想當夜就領曹軍入城的,畢竟夜長夢多的道理他也懂.
原本這是和侯成商量好的事情。
可既然曹公說明晚,那就明晚好了。往後推遲一夜,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
既然約定好了日子,宋憲還得跑回城中,告訴侯成這消息。
於是乎,宋憲便告辭曹操,出了大營,翻身上馬,往下邳城北繞去。雞已經快要叫了,好在冬日裡天亮的晚,也不打緊。
只是這空曠的原野上,響起的馬蹄聲,總是有些突兀。
宋憲緊了緊身上厚厚的大氅,竭盡全力的想要阻止冷風通過衣甲的縫隙侵入自己的身體。不過,騎在快馬上,不管怎樣都有些無濟於事。
無奈的抬頭看了看天,黑雲似乎更加濃密了,本就極為黯淡的月光,似乎更加看不到了,這天氣給人一種極為壓抑的感覺。
宋憲嘆了口氣,不禁想到,明天不會要下雪吧!
不過若是下雪也好,雖然更冷,可是城中的防備也會相應鬆懈幾分,如此一來,也就更加的出其不意了。
宋憲倒是打得好主意,既然已經降了曹操,就要給曹軍多多考慮。
位置擺得挺正,門庭換的挺快。
果然,雞叫之時,宋憲才到了護城河邊。
這馬頗有靈性,宋憲倒有些捨不得讓這馬回去,不過他要緣繩而上,自然顧不得這馬了。只見宋憲揚起馬鞭在這馬結實的屁股上抽了一下,只聽一聲長嘶,那馬兒竟然自己往曹營的方向跑了去。
果然是一匹好馬,宋憲心裡想著,等到明夜功成,一定要求曹公把那匹馬賞給自己。
心裡想著,宋憲已經大步往城下走去。
一陣鳥叫聲響起,宋憲看著從城頭上垂下的繩纜,總算是舒了口氣。
侯成也是一夜未睡,就坐在城頭上,身旁是一堆篝火,溫著酒,烤著肉,心裡像是猴子撓似的,焦急不已。
當看到宋憲氣喘吁吁的爬上城頭後,侯成才算是放下心來。
宋憲看著一旁的美酒烤肉,肚子不自覺的便叫了起來。於是,他也不客氣,一下做到了侯成對面,拿起一條剛剛烤好的羊腿,抓起身旁罈子了的粗鹽粒子,往上一撒,便大口嚼了起來。
也沒有什麼別的香料,羊肉的膻香和粗鹽的天然,加在一起,味道也還不錯。
宋憲也是餓得急了,大口咀嚼著,沒過一會兒,一整條羊腿便被啃了個精光。只見宋憲打了個飽嗝兒,又喝了一大碗溫好的美酒,這才開口說道:「我見到了曹公,約定明晚入城!」
侯成雖然早就猜出結果不錯,可當宋憲說出這句話時,他才真的完全放下心來。
至於到底是哪一晚,倒有些無所謂了。
侯成正要答話,卻聽雞叫聲再次響起。侯成聽聞雞鳴,於是笑了笑說道:「該是今晚才對了!」
宋憲聞言,也是哈哈一笑。
大事既然一定,兩人總要回去補覺,好為今夜的事情做做準備,養精蓄銳才好。
這兩人去睡覺了,可下邳城中的大部分人才剛剛醒來。
陳宮睜開眼睛,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見呂布。
毫不意外,呂布又是沒空。
也不知道呂布為何不願見陳宮,或許是他覺得沒有採用陳宮的建議,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吧!
陳宮很無奈,只得又去了城東,去見張遼和高順。
陳宮必須要做些準備,他心中隱隱已經有了預感,恐怕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不過,有些事,還是要去做的。
城東,張遼和高順也才剛剛起床。
天已經漸漸亮了,天上的月亮不見了,黑雲卻依舊沒有消散,反而愈加濃密。
「伯平,這天氣恐怕要下雪了!」張遼看著天上壓抑的黑雲,緩緩開口說道。
高順皺了皺眉,相比天上壓抑的黑雲,城外的曹軍大營倒更是讓他煩躁一些。只見高順手拄著女牆,說道:「下雪也好,想來今日曹軍是無法攻城了。若是時日一久,曹軍恐怕會不戰而退!」
張遼聞言,眉頭皺了皺,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他可沒有高順那麼樂觀。
這一次,已經被圍困了差不多兩個月時間,可見曹操決心之大。恐怕真是「不破下邳終不還」。
有些悶悶的嘆了口氣,張遼狠狠一拳捶在了城牆上。
高順也是嘆了口氣,卻無可奈何。
他知道張遼為何而嘆氣,還不是呂布突然之間的變化。仿佛已經喪失了以往的雄心壯志,這讓張遼和高順的心中都惴惴不安。
若是連縱橫天下十餘載的呂溫侯也喪失了雄心壯志,他們還能贏嘛?
或許,他們現在應該考慮已經不是贏不贏的問題,而只是如何活下來!
陳宮又來了。
現如今,每當呂布拒見陳宮之後,陳宮都會來見張遼和高順二人。
說起來,陳宮如今敢相信的也只有張遼和高順二人。
陳宮的容貌有些蒼老,眼中是不可避免的頹然。
張遼和高順見此,有些擔心的開口道:「公台先生!」
關心的話尚未出口,就被陳宮揮了揮手打斷。
「文遠,伯平,老夫有一事,交代你們二人!」陳宮開口說道,語氣很是沉重。
「先生請說!」張遼和高順拱手道。
陳宮看了看城外,緩緩說道:「若是事有不諧,你二人立刻去州牧府,帶著州牧家眷,掩護州牧往東而逃!」
張遼聞言,雙眉一挑,連陳宮也這麼說,看來局勢果然敗壞如斯。
高順接口問道:「先生,為何是往東邊去?」
陳宮嘆了口氣,說道:「東邊就是大海,曹操肯定不會派人圍住那邊,北邊和南邊重兵雲集,不好突圍。琅琊那邊臧霸正被呂虔率軍圍攻,也抽不出人手接應。南邊淮河曹操也派了于禁、史渙領兵防備,我們恐怕也突破不了淮河。」
頓了一下,陳宮繼續說道:「只有大海那邊,才有一絲活路!」
高順皺眉,問道:「可是茫茫大海!」
陳宮緩緩答道:「你們可還記得袁術浮海北上之事?」
張遼和高順一聽,這才明白了過來。
只是,這話說起來簡單。操作起來卻極為複雜。
陳宮自然也懂這一點,若是沒有海船和熟練的水手,不管是往北還是南逃,恐怕都會在海里餵了魚。
三人,在東門城頭上,一時都沉默了下來。
張遼突然感到臉上,有一絲冰涼的濕潤感,用手一摸,不禁脫口道:「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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