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馥問:「這、、仲路,若是我迎接袁紹你會如何?」
趙遠回答道:「請明公恩准在下返回常山,繼續鎮守石邑。」
「唉,,既然如此,那你走吧,我本就是袁家的故吏,才能也不如袁本初,古人擇賢而讓之,如今我效仿一回吧。」
話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別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和趙遠一起走的還有三十多人。由此可見,雖然韓馥無能,卻也是個賢者,只可惜生在了亂世。
例如耿武和關純,他們各引一軍在城外埋伏。結果被顏良和文丑殺死。韓馥在冀州的統治徹底宣告結束。袁紹入住冀州之後,傳檄冀州各個州郡,憑藉自己強大的名望和政治優勢,迅速一統冀州。
在袁紹入主冀州以前,趙遠帶著趙雲趙風和八千兵馬回到常山。
周沖不願讓這支軍隊入城,卻送出酒肉糧草犒賞大軍,然後請趙遠入城赴宴。
趙遠回來後,總算體會到了什麼是人生,短短數月,他從一個無人問津的小縣長,成為名滿天下的人物,冀州刺史韓馥對自己禮遇有加,就連四世三公的袁紹也有心招攬,不禁有些飄飄然。
「叔父,周沖這是在擺鴻門宴,不能去啊。」趙雲說。
「子龍,你想多了,周沖此人一向欺軟怕硬,如今我帶著八千兵甲大勝而回,量他也不敢造次,你們不需要多言。」
「既然如此,就讓大哥和翼德和你同去。再帶上五百精兵。」趙風說。
「我是去赴宴,又不是去打仗帶那麼多人幹什麼,我帶兩個隨從去,就夠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們都退下吧,我整理一下儀容就去赴宴。」
「父親、、」
「下去吧。」
趙遠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現自己跟趙真越來越像了。從小就有人說他們倆長得很像,可是趙遠從來沒那麼覺得。可是現在他竟然發現鏡子裡的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趙真。一樣堅毅的面孔,眼神中帶有一絲威嚴,不苟言笑,說話沉重而有力。
他想起了在冀州時,他曾因為腹下有陣痛曾到醫館求醫,可是大夫告訴他,在他的腸胃裡長了一顆腫瘤,藥石罔效,他已經沒有幾年活頭了。趙遠不信,有去了幾家醫館,得到的是同樣的答案。大夫本以為趙遠會求他救他一命,哪怕多活幾年也好。可是趙遠要的,卻是毒藥。
趙遠拿出那瓶毒藥,對著鏡子說:
「這些年,我一直在追隨你的腳步,如今該是我超越你的時候了吧。」說罷一仰而盡。
趙遠拿出一份地圖,那是趙風用了三年時間,去了很多地方,派出的斥候遍布河北,畫出的一張十分精確細緻的地圖。把冀州、幽州、并州、河北三州的各處山川、河流,人口都收錄其中。也就在這幅圖畫出來不久後,趙遠時常聽見趙風對著這張地圖嘆息。不斷地謝謝畫畫,似乎在構思一個宏偉的藍圖。
知子莫若父,趙遠知道趙風在想什麼,他在地圖上常山這個地方,畫了一個圈。然後大笑著出門,前去赴宴。騎著一匹普通的馬。
周沖一開始很熱情,招呼趙遠吃這個,吃那個,還安排了歌舞。這是目前為止,趙遠享受過的最好的待遇,琴瑟悅耳,美人如畫,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客套完了,之後就該圖窮匕首現了。周沖拿出常山的太守大印,表示願意將常山讓給趙遠,趙遠推辭了,他說只想回到石邑,做個縣令。周沖再讓,趙遠又推辭,說如果可以願意保衛常山,接受郡尉一職。
周沖又讓,趙遠同意了。只聽一聲杯碎的聲音,一眾甲士從屏風後面殺出,將趙遠殺死。
趙遠死的很平靜,甚至帶有一絲微笑,周沖沒有細看。他要考慮的是怎麼對付城外的八千軍隊。按照周沖和他手下幕僚的設想,趙遠一絲,其餘人自然會哄散而去,就算會留下來一些,只要堅守幾日待其糧草耗盡,一戰可擒。
不過還沒等周沖實施他的想法,他的腦袋就搬家了。沒有不透風的牆。趙遠死後沒多久,劉石就得到消息。
周沖似乎忘了,城裡的劉石也曾是趙遠的部下。此時的劉石已經是軍司馬,掌握真定城裡的三分之一軍隊。雖然不能直接為趙遠報仇,給趙雲報信,打開城門還是很簡單的。
「瞳宇、瞳宇。」接到消息的趙雲到處找趙風,眼裡噙滿了淚水。
趙風在趙遠的營帳里,站在一張桌子之前,流著眼淚,看著桌子上的東西。
趙雲走了進來,看著桌子上的討賊校尉大印和一份常山被圈起來的地圖,都被規整的擺在桌子上,旁邊還有一個馬鞭,那是趙風把馬贈給趙遠時,特地製作的馬鞭,做工十分精巧。
趙風再也控制不住,抱著趙雲痛哭起來。趙雲一面流著眼淚一面安慰輕拍趙風的背,就像小時候,趙風跌倒了,在趙雲的懷裡痛哭一樣。眾人聞訊趕來,看到兩兄弟哭成這樣,也是傷心落淚
忽然,趙風停止了哭泣,把趙遠的大印捧在手裡,半跪在趙雲面前。
嘴裡硬生生擠出兩個字來:報仇。
趙雲知道,此時一切的矯情都是在浪費時間,也知道真相只能他們兩個知道。不然趙遠的死將毫無意義。
趙雲將周沖的頭顱掛在城門之上,儘管趙雲和趙風在為趙遠收屍的時候就發現,趙遠嘴唇發黑,雙眼突兀,很明顯是中毒之兆。趙遠自從決定來,就沒打算離開,他早已經服用了毒藥,就算周沖害怕報復,不敢殺他,他也會死。趙雲要攻打常山,絕不可以出師無名。既然如此,就用自己殘弱的生命,為趙雲和趙風創造一個良好的開始吧。
趙風在為趙遠守靈,穿著孝服,趙風過完了這個冬天,這一年,趙風二十歲,弱冠之年。
走出了父親去世的悲傷。趙風意識到不能再等了,如今趙雲雖然已經全面接手了常山郡,但是,袁紹也已經一統冀州,和公孫瓚劍拔弩張,大戰在即。必須儘快想出對策,讓袁紹和公孫瓚打成拉鋸戰,消耗實力和時間,好讓己方有足夠的時間,進占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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