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卻見張遼鷹眉虎目,面白唇紅,英姿颯爽,馬縱橫看了不由暗暗驚嘆,遂是頷首一笑,然後便在張遼帶領下走進了帳內。
張遼帳內也是簡樸,只有一張几子和床榻,還有一個大紅木箱,像是放行裝、兵甲的。
須臾,四人圍著几子坐下,張遼拿起水壺,沾滿了四杯水,然後默默地把眼光投向馬縱橫。馬縱橫笑容可掬,先是向張遼介紹了龐德和胡車兒兩人。張遼見識過龐德的本領,而看胡車兒的身板,想也非尋常之輩,都是暗裡敬之,一一執禮見過。龐德、胡車兒見張遼有禮,也是心中喜之。
隨即,馬縱橫才徐徐笑道:「今日見張將軍武勇過人,故有心結交一番,還望張將軍莫要覺得唐突。」
「哪裡,哪裡。馬先鋒猛若鬼神,才教張某人敬佩!適才若有得罪,還望莫要介懷。」張遼聞言,毫不做作,肅然而道。
馬縱橫淡淡一笑,便與張遼開始談天說地起來,龐德、胡車兒兩人也時不時插上一句話,相處也算融洽。其中,張遼又問起馬縱橫與張濟、胡軫的戰事,這一問起,倒是胡車兒先興奮起來,疾言快語說得好不興奮。張遼聞得馬縱橫與其麾下各個驍勇善戰,又不失韜略奇計,佩服不已,稱讚不絕。
四人這般一聊,便不知時候。馬縱橫生性豪爽,便與張遼以兄弟相稱。張遼無論是名氣和聲望都不如馬縱橫,兼之其實張遼乃漢武帝麾下大將聶壹的後人,乃昔年馬邑大戰漢軍五位將軍之一,當時漢軍伏兵三十萬於馬邑,欲伏擊匈奴,卻被匈奴識破。聶壹因此受到牽連,後來聶家便是家道中落,後來更是為了避怨,而改為『張』性。因此張遼雖是將門之後,但卻反因家道中落,自少受到不少高官上jiang的冷言諷刺和奚落。
說起來聶家和馬家的遭遇卻也頗為相似。而馬縱橫的成名,倒也鼓舞了張遼。因此張遼本身對馬縱橫便有好感。如今見馬縱橫盛情相交,自也歡喜,兩人可謂是一拍即合,相談甚歡。張遼後來也談及自己的出身和這些年來的經歷。馬縱橫也記得歷史中,曾有記載張遼是聶壹的後人,沒想到果然如此,自也說起了近年自己在洛陽的經歷,其中更毫不避諱地說明,何進待他不過只是用來利用馬家的傀儡,還有他受宦黨、世族敵視的種種恩怨。
「馬兄性情剛烈,不畏強權,如今憑得自己努力,得到大將軍的寵信,實在教人佩服。」張遼聽罷,對馬縱橫更是敬重,甚至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文遠若不嫌棄,但可直稱我字,日後還望能與文遠多多相交。」馬縱橫燦然一笑。或是馬縱橫真摯的感情,打動了張遼,張遼也罕有地露出笑容,頷首道:「此實乃遼之幸也!」
而不知覺中,已是黃昏時候。外頭忽然響起鑼聲,卻是已到了食飯的時間。張遼不由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暗嘆時間流逝之快,遂欲留下馬縱橫等人在營中食飯。馬縱橫婉言拒絕,說未免軍中jiang士憂心,還是先回營中。張遼也知早前發生了那般事情,其軍將士見馬縱橫遲遲不歸,心中憂之,也是正常,便是起身相送。
馬縱橫離開時,卻與張遼低聲說道:「有些話,我是外人雖然不該去說。但我今日見那呂奉先對丁公多番無禮,全然不顧軍中法度,不免有些憂心,大戰在即,就怕生出事端。還望文遠多加小心。」
張遼聞言,不由眉頭一皺,卻見馬縱橫並無調撥、奸邪之色,眼神清澈,微微變色後,還是頷首一點道:「縱橫莫慮,我自會提備。」
馬縱橫聽罷,回以一笑,遂在張遼相送之下,一干人等離開了其營。
待馬縱橫回到營中,文聘指揮一眾兵士已立好不少帳篷,營地不少兵士已在起灶作飯。馬縱橫先是巡視一番,見營中防備虛弱,遂尋文聘來見。
「仲業,營中不少處防備虛弱,但若敵軍來襲如之奈何?」馬縱橫沉色肅然問道。
文聘一聽,忙是答道:「將軍恕罪,我卻是急於趕建營帳,盼能讓軍中jiang士能多些在帳中歇息,養足精神,以備戰事。又想前方有十萬并州軍以為屏障,西涼軍應該不敢來襲。」
馬縱橫聞言,眼神不由一眯,先前幾乎被張濟伏擊一役,他已吸取了不少教訓,而且想到呂布今日那滿臉邪惡怒色,遂便肅穆而道:「我剛才在并州軍中,見前營一帶乃由呂奉先把守。此人不但狂傲,更兼胸襟狹窄,今日我與他結下樑子,不得不防。但若西涼軍繞往我軍之後來襲,他卻又不報,我軍豈不有滅頂之災耶!?」
文聘聽話,不由心驚膽跳,他原本就心思縝密,這下一聽,頓即幡然醒悟,忙道:「將軍所言甚是,此實乃聘之失職,待會聘會派幾隊兵士在營中四周戒備,再撥幾隻斥候隊伍巡邏。」
「人心難料,這也難怪仲業。不過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多加小心,畢竟是好的。如此還要辛勞麾下弟兄了。」馬縱橫正色而道。文聘知他素來愛惜兵眾,若無理由,絕不會白白讓麾下弟兄做些無謂之事,遂是震色領命。
卻說,另一邊呂布回到帳中,聽說丁原降其為牙門將,由高順統領其軍,大發雷霆,對馬縱橫恨意更深。呂布遂暗召魏越,教之找幾個心腹將士,就在今夜巡邏時,趕往箕關,把密書射往關下。原來呂布那夜已就被李肅所說服,答應成為西涼軍的內應,為了更易成事,呂布已拉攏了魏越等幾個心腹將士。
當夜,負責巡邏的魏越,故意把斥候調走,自己卻引幾個心腹趕到箕關,把密信插在箭上,射到關下。在關上的西涼將領聽得震響,忙教兵士在關下查看。少時,兵士執密信而歸。那西涼將領不敢擅自查看,忙取之來見董卓。董卓取信看罷,不由大喜,重賞那來報將領,遂教人把李儒、李肅召來。
一陣後,李儒、李肅紛紛趕到。董卓把信先遞給二人,二人看罷,相繼皆露異色。李儒面色一凝,先是說道:「馬家小兒已到箕關,想必不久那何屠夫的大軍便會趕到。在此之前,還是莫要輕舉妄動,以免丁原對呂布生疑。」
「非也!」李肅一聽,先是叫了一聲,然後快步趕到堂下,疾聲而道:「主公,那馬家小兒率兵初到,時間倉促,想必難以多做防事。再有其營前,有并州軍為屏障,馬家小兒萬也無料到呂布已降於我軍,以為足以依仗,自會鬆懈。我軍發奇兵襲之,勢必能將之殺個天翻地覆!
再說這馬家小兒屢立齊攻,何屠夫自是極為倚重,但若知得馬家小兒被我軍這般挫敗,定然大怒,如此定免不了會喝叱丁原一番。這般一來,呂布在暗中行事,豈不更有把握耶!?此可為一石二鳥之計也!」
李肅說得甚是激奮,董卓卻也聽得大喜不已,屢屢頷首,笑道:「志平之計甚妙,我自當依之。」
李儒聽話,神色略有變化,聽李肅之計,雖也覺得甚為有理,但不知為何卻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忐忑,即道:「主公且慢,那馬家小兒屢立齊攻,可見此人處事機警,但若真要奇襲,還是先派人探查一番再做決定。」
董卓聞言,卻是露出不喜之色,道:「區區小兒,前番不過僥倖勝之。何況如今時間緊迫,這斥候一去一回也耗費不少時間,但若反被那馬家小兒發覺,豈不壞事?」
李儒聽話,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再無反駁。於是,董卓速令李肅調撥兵馬,又令麾下驍將王方、李蒙協助左右。
夜裡,剛到了二更時候。張遼領丁原之命,帶了一些酒水、牛羊過來以作慰問。馬縱橫聽說張遼來了,不由大喜,速與諸將趕出迎接。敘禮畢,張遼眼看四周,略帶驚異之色問道:「縱橫率兵連日趕路,眾將士也是勞累,兼之又有我軍營地為之屏障,為何還要派如此多隊伍守備營地?」
馬縱橫聞言,卻是淡然一笑,答道:「我軍將士素來謹慎,兼之前番幾乎被張濟襲擊得手,故而比以往更小心一些。」
張遼聽話,不由暗贊馬縱橫麾下這些將士訓練有素,刻苦耐勞。當然能訓練出這般了得的將士,馬縱橫自是更為不凡,對他亦是更為敬重幾分。
少時,馬縱橫將張遼請入帳內說話,兩人一見如故,早前似乎還未談得盡興,便又開始交談起來。其中,兩人又說到,有關治軍布兵等兵家學識。張遼出身將門之後,自幼熟讀古籍兵法,馬縱橫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也是收穫頗深。而來自後世的馬縱橫,結合古今知識,說的道理,雖是天馬行空,但張遼細細回味,卻又覺得精妙無窮,越說越是興奮。故而,兩人一談又是不知時候。
不知不覺,已快是三更時候。卻說,李肅領董卓之命,遣王方、李蒙率兵藉助右邊山林的掩蓋,前往襲擊馬縱橫軍後。而呂布卻早教魏越把右邊一帶的斥候,全都調了回來。故而,王方、李蒙一路進軍火速,卻也沒被并州軍發覺。
不久後,夜入三更,卻見四周昏暗漆黑,唯有月色明亮。王方引兵逐漸靠近馬縱橫軍的營地。驀然,前方忽見火光,莫約有七、八的隊伍,正是騎馬趕來。
原來卻是馬縱橫軍中斥候,發覺到後方有火光閃動,前來查看。
「不好!這馬家小兒竟早有提備!!」王方面色一變,卻聽見幾聲喝響,那隊斥候隊伍立刻撥馬就回。
李蒙看得眼切,怒聲就喝:「敵方斥候已然發覺我軍,竟是如此,當急襲攻之!!」
急欲立功的李蒙喝罷,驅馬先出,其麾下部署立即一擁而上,霎時間本是死寂無聲的天地,頓時轟然暴發起如同潮湧浪翻的喊殺聲。王方還未反應過來,李蒙已然率兵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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