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說一遍,國家有難,大義當前,膽敢有私心者,即為叛賊!!」卻聽馬縱橫喝聲驚人,震得整座大廳都似在搖晃起來。※,龐統長吁一聲,不由暗暗搖頭,腹誹道:「或者這一切是命中注定,漢室覆滅在即,卻依舊尚且有人僅為忠義兩字,不惜生死,甚至放棄大好局勢,為之奔赴!馬縱橫啊,馬縱橫,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吶!?」
龐統心裡不免有些失望,但不知為何,心裡卻不得不心生一股敬佩之情,或者在他心中,還是尚存幾分對漢室的忠誠。
當然,龐統卻也明白,以如今的局勢來看,漢室的覆滅是註定的,因此就算馬縱橫救下了天子,日後也將因為大勢所趨,將其取代,不過其中恐怕要繞上許多許多的彎路。
只不過,龐統憂心的是,以曹操的奸詐,如今兵力單薄的皇城之中,只怕是醞釀著一場不為人知的大陰謀!
想到這,龐統遂是強震神容,大聲喊道:「牽將軍且慢!!」
卻看正要離去的牽招,忽被龐統喊住。馬縱橫面色一變,立是怒目投向龐統。龐統卻沒有去與馬縱橫相望,而是震色,道:「你待會下去,速速調集一干腳程快的將士,並與之曉以大義,儘量地集合一部精銳,隨主公身後出發!!」
龐統此言一出,不少文武都是神色一變,似乎沒想到龐統忽然會態度有所轉變,畢竟不少人也都發現,龐統剛剛擺出的態度,是不希望馬縱橫前往營救天子的。
馬縱橫也為之一驚,本還以為龐統會阻止自己。這時,龐統扭過頭來,望向了馬縱橫,道:「以主公以及我軍精銳的馬力來看,快則兩日,慢則三日,肯定能趕到洛陽。當然,若是主公晝夜不分地一直趕路,一日的時間,便能趕到洛陽。不過,想必主公也清楚,老賊奸詐狡猾,洛陽城必定有所陰謀,因此還盼主公此去務必小心為妙。最好不要與緊接進軍的兵部拉開太遠的距離,否則一旦有個萬一,只怕後方兵部一時半會很難趕往營救。」
「嗯,我明白了!」馬縱橫聽話,重重地把頭一點,遂肅色答道。
「誒,此圖兇險,還盼主公務必多加謹慎。在主公準備出發之前,統只與主公說上一句,這到底是誰國家之義為重,亦或是天下之義為重呢?」龐統沉色,悠悠而道。馬縱橫聽話,神色一肅,眉頭遂是不由皺了起來。
這時,卻看趙雲欲言又止。龐統輕嘆一聲,道:「看子龍的樣子,應該是想隨主公一同前往。子龍驍勇,並且軍中恐怕也只有你的夜照玉獅子能夠追上主公的赤烏,一旦有個萬一,也只有你能最快地趕到主公身邊照顧。而我身體虛弱,若是急於進軍,恐怕難堪顛簸,只怕最終還會連累了諸位。竟然如此,箕關便交予我罷,子龍你便隨主公一同前去罷。」
龐統此言一出,趙雲不由神容一震,麒麟目猝是乍射兩道凌厲的精光,拱手震色應道:「軍師放心,雲絕不會辜負軍師的期望,誓必保護好主公的周全!!」
「有子龍在主公身邊保護,統自也安心許多,此番兇險難料,還請子龍一切多加小心,畢竟以如今的局勢來看,天下蒼生都缺少不了主公!!」龐統神色一肅,遂向趙雲畢恭畢敬地拱手一拜。趙雲見了,不由是心頭一揪,忽然間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眼神遂是變得更加堅定起來,也向龐統作揖而拜,道:「雲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定會把主公安然無恙地帶回來!!」
「好了,士元還有子龍你倆未免過于敏感了,此番洛陽之行,也不見得是九死一生,更何況若是荀攸不往洛陽趕往的話,就憑在洛陽那寥寥不足五、六千人的兵力,不足為患!!更別提能威脅我馬縱橫的性命!!」馬縱橫話音一落,霎時渾身迸發出一股驚人的霸氣,一干文武見了,不由都紛紛變色,隨即心裡不禁都多添了幾分信心。
當夜,卻說馬縱橫收拾好行裝後,隨領著麾下數千騎兵,並與趙雲一同趕往了洛陽。而牽招隨即又率領兩千餘軍中腳程最快的步兵,緊接開始了進軍。至於龐統,則繼續留在箕關之中,以穩守局勢,隨時準備調撥。
翌日,正好是晌午時分,這時龐統剛得到了飛星傳回的消息,得知馬縱橫已趕了五、六十里的路程,此時正在歇息。龐統得知馬縱橫並沒有急於進軍,反而是有意識地讓軍隊歇息,不由放心了一些。
這時,忽然有人慌忙來報,說徐晃麾下的梁習來到了箕關,並且帶著極其重要的消息前來稟報。龐統一聽,忽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連忙讓左右把梁習召來。少時,卻看梁習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梁習快速地四處張望,似乎因為不見馬縱橫而神色變得難看起來,並急聲問道:「軍師,不知主公何在?」
「主公昨夜已往洛陽進軍,梁將軍莫非是有緊要之事報與主公?」龐統一沉神色,卻也沒有怪責梁習忘了施禮,而且他從梁習的神色之中,也看出了事情恐怕遠超他的想像之中。
「主公昨夜已經離開了!?可惡,若是我能再趕快一些的話!!」卻看梁習聞言後,神色勃然大變,並隨即自責起來。龐統見素來冷靜謹慎的梁習這般模樣,眉頭皺得更緊,忙問道:「梁將軍到底是何事。如今主公不在箕關,你大可與我商議。」
梁習聽話,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即神容一震,忙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並單膝跪下,先不做聲。
龐統見狀,卻也會意,遂命左右退下。少時,廳內只剩下了梁習和龐統兩人。梁習遂抬起了頭,並持信遞給了龐統。龐統取過信後,遂聽梁習在旁低聲說道:「不瞞軍師,不日之前,我軍遭老賊的軍隊重挫,不但各軍部被殺得潰散,而且就連營地都被老賊的軍隊所奪。但奇怪的是,沒過多久,老賊率領著數萬大軍,卻無北上增援的意思,反而引兵南下。其中深細,徐將軍在信中自有交代。」
卻見隨著梁習一番話道落,龐統不由是神色連變,聽梁習說罷後,迅速拆開了信封,取出裡面的信件,打開便看。不一陣後,看了好幾遍信中內容的龐統,猛然站了起來,一臉沉思之色,眉頭皺得緊緊。
「軍師,事不宜遲,依徐將軍所料,老賊恐怕並非單單放棄洛陽如此簡單,恐怕還想把殺死天子這個大逆不道的罪名嫁禍於主公的頭上,否則老賊豈會如此千方百計地把主公引往洛陽!眼下當速派人去召回主公,萬萬不能讓主公背負這大逆不道的罪名啊!!」梁習急聲向龐統謂道。龐統聽了,卻是長吁一口氣,悠悠地道:「梁將軍卻不見昨日主公的神情和決意,只怕此時就算我親自前往去勸,主公還是會一意孤行地前往去救天子。正如主公所說的,他身為漢室臣子,名將之後,國家有難,大義當前,誰敢攔他?」
梁習一聽,面色一緊,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驚呼道:「莫非昨日軍師已經試圖攔阻過主公了?」
「是也!當時我便猜到了此行洛陽必然兇險,只不過沒想到老賊竟如此歹毒。剛剛我已從心中得到了徐將軍的分析,他的看法十分地敏銳,我適才一番思索後,也與徐將軍有著一樣的看法。原來老賊千方百計地做了這麼多,正是因為藏了這一手!只怕這回大半個天下的人,都被他蒙在了鼓中!!」龐統不由眯起了眼睛,面色冷厲地謂道。
「那眼下我等該如何是好,莫非眼睜睜地看著主公背負這大逆不道的弒君者的罵名麼!?」梁習聽話,也不由心情緊張慌亂起來,向龐統急聲問道。
「那自然不是。雖然不能阻止主公,但主公也並非愚昧之輩,此事我自當迅速找人稟報與他。但若他得知老賊的動向以及我與徐將軍的分析後,自然能夠明悟其中道理。」龐統神色一肅,疾聲而道。
「那接下來主公又會如何做呢?」梁習聞言,先是神容一震,不由問道。
龐統聽話,這時卻不禁苦笑起來,吶吶而道:「這問題倒也把我給難住了。主公是擁有大本領以及大志向的曠世霸主,更有著力挽狂瀾,扭轉乾坤的能力。而此時此刻,狀況如此多變,就連是我也難以預料。不過我能夠肯定地是,主公一定會繼續奔赴洛陽,只不過此役之後,不知主公將成為從奸賊手中救出天子的英雄人物,還是會成為萬夫所指的弒君者!」龐統說罷,滿懷唏噓地不由長嘆了一聲。
半個時辰後,卻說馬縱橫引著麾下三千精銳騎兵正準備繼續往洛陽趕路。就在此時,忽然有飛星的細作趕來稟報,說就在昨夜,在洛陽的各大世家以及一干大臣,紛紛攜家帶口地撤離出洛陽城,並有近兩千餘御林軍一路護送,正望南方而去。馬縱橫聽了,不由神色一變,皺起了眉頭,暗暗念道:「洛陽如此快便有了反應,莫非是我軍正往洛陽趕去的消息,已經在昨夜傳到了洛陽?若是這般的話,恐怕陛下也會被曹家的人一齊帶出洛陽城,看來我要加緊趕路了!」
馬縱橫不由念頭一閃,這時趙雲策馬趕了上來,肅色謂道:「主公,眼下這般狀況,看來我軍不得不加緊前進了。最好是全速前進!否則若是待我軍趕到洛陽時,陛下卻已被曹家人強行轉移離開了洛陽城,那將萬事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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