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衝鋒的視覺效果非常壯觀,就如同一輛裝甲車朝著一群人碾過去一樣。
當然作為後世人的角度來說,飛機坦克見得多了鐵騎衝鋒也就那個樣,也就是比自行車比賽的感覺壯觀一些。只是董卓這鐵騎衝鋒,又似乎多了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
這個東西,大概就是所謂的『信念』吧?很諷刺,這玩意居然出現在董卓身上!
「馬槊這種東西,你們以為丞相沒有研究過嗎?」眼看對方撞過來,徐晃當即招招手。
麾下的重步兵們當即護衛呂岱部面前,重騎兵沖陣,尤其是配備了馬槊的重騎兵沖陣,攻擊距離便是他們最大的優勢,而西涼馬之所以能組建重騎兵,便在於它們的爆發速度。
呂岱當然也不會坐以待斃,當即命令後續步卒出列防衛。一般來說,這個時候槍陣沒用,畢竟元戎弩都沒造成很大的傷害。是以出列的三列士卒,手裡拿著的並非長槍。
第一序列用兩米長的苗刀和滕盾,第二序列用钂這種武器,第三序列則是用鉤鐮槍。對歷史稍微熟悉的,會發現這個陣型,和戚繼光的鴛鴦陣非常相似,實則就是鴛鴦陣。
第一序列半蹲舉盾,第二序列以钂勾住對方的馬槊,第三序列砍馬腿,直至對方士卒落馬,第一序列將其斬殺!三個序列配合無間,顯然是操練已久。
這原本就是徐晃麾下,自然也是專門拿去對付西涼鐵騎的。只是既然董卓過來河東,那麼徐晃就把這支隊伍帶過來。以這支步卒對付西涼鐵騎,以重步兵對付敵方步卒,更別說軍中還有強弩和床弩配合,董卓再厲害,被專門克制也只能乖乖受死!
「這……這不可能!」董卓不敢相信,哪怕他的實力再強,被至少兩把钂鎖住武器之後,他也必須要面臨兩個問題,要麼虎口開裂武器飛脫,要麼他整個人被拽下馬!
其實根本沒必要他做出選擇,手持鉤鐮的士卒已經勾掉他的一條馬腿,隨著馬失前蹄,董卓也被迫摔下馬。本來面對他的是兩三把的苗刀,不過眼看對方是將領,待遇自然不同。
呂岱親自出列,在兩個親兵的配合下將董卓俘虜。後者抵抗了,但他一個五十歲的老同志,實在不是這個不講武德的年輕人的對手。
後面的士卒也不輕鬆,剛剛要衝過來,卻被對方的步卒巧妙的化解。
源源不斷有騎兵落馬,然後被手持苗刀的步卒斬殺。馬匹和士卒的屍體,也成為了路障,使得後面的騎兵根本沒辦法向前突進。這個時候,徐晃的重步兵已經包圍過來,進行最後的收割!
「嗯,董卓不是還有一支軍隊的嗎?」徐晃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畢竟注意力都在董卓這邊,對於一支根本沒有出戰的軍隊,當然沒什麼關注。
「他們走了……」呂岱倒是一直關注戰場的情況,早在開戰不久,這支軍隊已經開始撤退。也不知道是董卓的意思,還是對方將領的意思。
「要不要追擊?」徐晃詢問,他記得對方是一支步卒,現在追擊還來得及。任何人的體質是不同的,以他們的體力,追擊的情況下,總能追擊到對方。
「我們吃肉,總得有人喝湯!」呂岱搖了搖頭,視線範圍,安邑這邊楊鳳已經出面前去追擊。說到底人家才是河東太守,之前只能看著別人打,他怎麼能忍?
能撤退的,不管是董卓的意思,還是對方的意思,那麼應該都不難對付吧……
只是當天傍晚,楊鳳那邊傳回噩耗,在追擊的時候,楊鳳先是打了一場小勝。
只是他顯然不滿足這個結果,於是繼續追擊。
原本已經有撤退想法的敵軍,大概是忍無可忍,當即殺了個回馬槍。
為首的將領親自殺向楊鳳,後者已經盡力抵抗,依然逃不出被梟首的噩運。
「陣亡了?」呂岱和徐晃此刻已經進入安邑城中,正等著楊鳳凱旋。誰也沒想到,等到的居然是噩耗。
「敵軍的士卒很強,而且用什麼武器的都有,但配合相當默契。僅僅是招架對方的士卒,我方已經拼盡全力,更別說對方的將領,實力怕不下於兩位將軍。」河內都尉遺憾的說道。目前楊鳳陣亡,那麼在新太守上任前,河東權力最大的便是郡丞和都尉。
而都尉雖然說是兩位將軍,不過只要不傻都知道指的是徐晃。呂岱允文允武,本身武力卻並不特別強,基本不會親自衝殺在最前面,除非有這個必要。
「哈哈哈,叫你們小看我的飛熊軍!」一旁的董卓聞言當即大笑,「你們應該慶幸,我沒有讓他們跟著一起沖,否則你們那點小伎倆,能對付誰?」
「飛熊軍……」呂岱和徐晃聞言,當即明白了。飛熊軍的情報大家都有,是董卓麾下的一支精銳,只是沒見過,之前也沒有活躍在戰場上,所以誰能想到,撤退的是飛熊軍。
差點就以為,這支軍隊被董卓留在涼州那邊,沒有帶過來……也是,這怎麼可能?
「不管你的飛熊軍多麼厲害,朝廷的討伐軍,如今應該已經啟程前去收復涼州,你的部下,敗亡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呂岱看向董卓。
「哈哈,如果他們敗亡的話,那也是他們能力不夠,怪不得誰?」董卓倒是放得開。
「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他們?」徐晃來了興致。
「老夫眼看都可能死無葬身之地,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擔心別人的安危?」董卓大笑,「我涼州男兒,從苦寒之中誕生,在胡人與豪強的夾縫之中成長。活下來的,就沒有誰會怕死,也不會有誰會和娘們一樣,去傷春悲秋的!」
或許在他心裡,真的有擔心過,只是他現在才處境,就算擔心又有什麼用處?不過是,給這些朝廷的官兵看笑話而已!既然如此,那麼為什麼不壯烈的去死?
「哼,已經是階下之囚還那麼囂張……說到底,你們不過是一群反賊而已。族滅是必然的結果,而且就算是死,也將遺臭萬年!」都尉看不下去,直接訓斥。
「哈,成王敗寇,若現在被綁著的是你,我會比你更囂張!」董卓笑道,「而你之所以那麼張狂,也不過是恰好是勝利者……」
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我們涼州男兒,從出生就為了生存而掙扎。要麼闖出一條血路,要麼麻木不仁苟活,甚至連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
朝廷根本不關心我們,我們只能自己去拼命。管它是什麼手段,能發達的都要用。儒家那一套對我們沒用,至少它救不了我們。再說死了就一了百了,什麼生前生後名,與我們來說有什麼意義?更別說都族滅了,那還管它什麼名聲有什麼用」
最終,他鏗鏘有力的給出結論:「我董某人所作所為,自始至終,從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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