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張鈺已經不會去東平陵,劉康基本都要主動過來找他才行。
甚至伏林兩家的族人,每周日也會過來聽道,這仿佛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按說張鈺沒給過類似的暗示,兩家卻堅持每七天過來聽張鈺或者王誠講經一次。
「知道了,這次回去我得給這小子張羅一下婚事。」劉康過來看到劉贇這樣,少不得要過問一下。了解實情之後,少不得下了決心。
主要是給自己影響的,畢竟自家環境就這樣,兒子又剛好到青春期,有樣學樣很正常。
只是這樣瞎搞沒用,也沒見劉贇的貼身婢女懷上,還得給他找個妻子。
再說,劉康也不排斥當大父。
就是擔心婚事會影響兒子的學業,可現在不早點解決這問題,才真會影響!
「順便說件事……」張鈺想起什麼,「濟南國的紙張,下個月開始可以不用給我供應了。當然賣的話我這邊也買,但不需要專門供應。」
「紙張夠了?」劉康一愣,隨即詢問。
「泰山郡那邊也建了三四個作坊,大概下個月就能出紙。以後濟南國這邊的紙張,主要滿足濟南國和周邊幾個郡的需要。泰山郡那邊的,主要滿足泰山郡和周邊幾個郡的需要。反正這玩意,隔兩個郡就沒什麼賺頭,不衝突。」張鈺回道。
用他提供的新技術,紙張的確比蔡侯紙便宜很多很多。問題是把運輸費算進去,泰山郡沒有亂七八糟的關卡還好說,別的郡過關用的錢都要算進成本裡面。
算下來若只賣到臨郡,再走點鬼市的路子,那麼成本還還好,不需要太多的貨也能賣出好價錢。
隔了一個郡,又沒有鬼市的話,那基本已經是蔡侯紙的價格。
質量是比蔡侯紙好,可以考慮買入些,直接從日用品變成奢侈品,基本就賺個辛苦錢。
「好像這樣也行!」劉康聞言盤算一番,覺得可行。
就濟南國那幾家作坊的產量,怕是濟南國本身的消耗都不夠。
尤其是草紙這玩意,造的時間短,可以大批量製作,關鍵好用啊!
家境可以的,基本家裡都備著一刀。三口之家基本可用一個月,價格也不高,每月可備上一刀。材料廉價得幾乎白撿,賺得不多主要走量,一個月的銷售量出去,賺到的錢是書寫用紙的兩倍以上。
搞得劉康都想專門做幾個這種草紙作坊,擴大生產規模了。
說起來,這玩意說是廁紙,一開始還被不少文士抵制。
後來就告訴他們,這是作坊做的殘缺品,不好丟掉,又不適合書寫,只能用作廁紙。
那些文士試過,真是如此,最後遮遮掩掩買了一刀回去,第二個月開始就每個月都在訂。
誇張的是不僅自用,還找親朋好友推薦出去,感覺就是『不能就自己有辱斯文』。
於是這草紙,一直都是供不應求的。
中成藥他都有有些看不上,就不知道原來紙張這玩意還能那麼賺錢。
甚至早幾個月,書寫用紙都賣給張鈺的事情,都不計較了,草紙是真香!
「對了,濟南鬼市的情況怎麼樣了?」張鈺隨口問了句,差不多一個月沒有過問。
當初和劉康一起合作,在土鼓縣那邊開了鬼市,天黑開市,天亮散市。
劉康出人維護治安,同時抽取交易稅,張鈺通過商會,把泰山郡的商人帶到這邊交易。
在各郡都對泰山郡進行封鎖的現在,鬼市的存在很重要。
對於劉康來說,濟南國的商稅,就沒有能進入他口袋的。
依靠鬼市,官府這邊的商稅下降,但濟南王府的收入提升了。
在這個基礎上,又分出去三成給張鈺,作為中介費。
畢竟沒有泰山那邊的商隊,鬼市也開不起來。
到現在齊國和樂安郡的商隊,都開始慕名過來交易。
鬼市成熟,理論上也就不需要支付給張鈺中介費。張鈺那麼一問,其實就是這件事。
「嘿嘿,師弟,這鬼市的確有意思。」劉康聞言笑道,「越來越多商隊過來交易,畢竟我們對糧食、食鹽、鐵錠、戰馬的交易幾乎不收稅。通過鬼市買賣,他們能賺更多。就是有些絲綢,珠寶,漆器和青銅器商人,多少有些抱怨,畢竟我們收的稅並不低。」
「奢侈品的利潤太高,就算繳納了稅賦,他們也還有收入,大不了不來我們這裡交易,反正我也不希望百姓養成奢靡之風!」聽了劉康的話,張鈺也是無所謂的回了句。
這也是張鈺的意思,鬼市最初建立,就是為泰山郡服務。
同時也是為了以後稅務改革服務,張鈺把稅收標準定為三個檔次。
首先就是必需品,鹽糧鐵馬和皮五樣商品,鹽糧幾乎不收商稅,剛來就會被商會的人收購,然後運輸到泰山郡銷售。
部分屬於官府收購,走郡府財政,尤其是糧食,張鈺需要大量的糧食來組建常平倉。
其次就是一般商品,布帛,油,基礎調味料和紙張這些,和生活息息相關,但本身價值並不是很高的,作為一般商品,收取稅收,但數量比官方的低。
最後的奢侈品,珠寶首飾、絲綢、高端器皿、茶葉和高端調味料。嚴格來說西域的商品也算,不過東漢末年,大漢和西域的聯繫已經斷開,關中那邊都沒有西域的產品,更別說關東這邊。
其實這樣收稅,張鈺這邊比較吃虧,畢竟瓷器和茶葉屬於奢侈品,尤其之前抄家繳獲的古董,在這邊出售也算奢侈品。
不過有張鈺帶頭交稅,其他商人見連他們自己人都要交重稅,好像自己也沒法不交。
當然劉康其實也不敢把這部分稅收私吞,私下另外做賬,另外找機會把這部分稅收還給了張鈺,後者也沒有私吞,而是走郡府的賬。
說到底,交易這些東西的時候,他本身已經賺到了足夠的利潤。
相對的,泰山郡由於動作很大,錢糧幾乎是嘩嘩的用出去。
尤其很多投入,一兩年內,可能都沒有回報。國淵甚至覺得心痛,就沒見過那麼敗家的。
以前都說,這五銖錢入國庫,綁錢的繩子都爛掉了,這才是國家富裕的象徵。
就沒見過張鈺這樣的,一分錢在府庫裡面,都仿佛扎人一樣,恨不得立刻花出去。
都說常平倉是為了應對災年,難道這府庫裡面的錢,就不需要存起來應付災年?
就覺得,張鈺這作為,是不是自相矛盾。
偏偏這個疑問,估計扣除張鈺,也沒人能回答他。就真的,好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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