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曹操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經過張鈺點出,他發現了一個計劃了十多年的大陰謀。當然,目前只是張鈺的一面之詞,他卻立刻相信,真相就是這樣。
「孟德,看來昨晚睡得不好?」第二天清晨,張鈺見到曹操,上前笑道。
「就根本沒睡,何來睡得不好?」曹操搖頭,「教主,袁閥既然已經謀劃十幾年,當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他們的計劃。曹某勢單力孤,如何翻盤?」
就有些頹廢,還說什麼找機會回到朝廷,然後當一個權臣。
誰知道袁閥權臣都不屑當,直接打算當王莽。
真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自己再出仕,也沒什麼意義了。
「翻盤?何必翻盤?」張鈺笑道,「袁閥若真要動手,今年已經下手。那為何沒有動手,只因為他們的外援,去年差點把自己玩死。」
「教主所言,莫非是董卓?」曹操就想起這個人。這事情有些神奇,董卓當時已經以『減死罪一等』收押起來。誰知道陛下下旨,大赦天下,他就被放了出來。
按說當時他還是白身,維持這個狀態三個月左右。卻不想去年年底叛亂的北宮伯玉,在今年三月突然全面攻打涼州,朝廷又啟用董卓為中郎將,前去平定叛亂。
從白身一躍成為中郎將,這個消息曹嵩傳過來,他還有些感慨。
「此人粗鄙貪婪,是袁閥的故吏。可袁閥給他的,根本滿足不了他的胃口。」張鈺解釋,「當初為了更進一步,能夠舉發林封,讓其舉主張奐難堪。只要利益足夠,袁閥的計謀,對他來說根本不會去遵守。」
說到底就是一根攪屎棍,把袁閥十幾年的計劃全部毀掉。
末了袁紹和袁術討伐他,也不管袁隗是自己的老上司,有舉薦之恩,說殺就殺了。
「所以孟德,這幾年且放寬心。對於袁閥來說,要讓董卓當用,中郎將不行,得更高,至少也得是前後左右將軍這樣的級別才行。你不妨看著,那董卓一天不被任命為將軍,這西涼叛亂一天都不會平定,陛下……也不會駕崩。」
歷史上董卓在中平五年二月提拔為前將軍,對叛軍發動總攻。
大概三月底平叛完畢,結果四月份劉宏就駕崩,真就一前一後。
從董卓被赦免,到董卓入京,這一環接一環的巧合,反而更顯得是一場陰謀。
破綻那麼大,只能說袁閥也沒想到,董卓會在討伐黃巾的時候,出那麼大的么蛾子。
為此不得不修改計劃,最後讓陰謀的脈絡變得越來越明顯起來。
估計劉宏都覺得不對勁,任命董卓為并州牧,打算藉助這個職位收走他的兵權。
又設置西園八校尉,來擴充洛陽的防務。
只是千算萬全,他沒算到自己,估計也沒想到,自己三十來歲,就『病逝』了。
好巧,真就好巧,當初張角也是『病逝』的。
下面的人跟張鈺說,朝廷是仇人。
在他看來,朝廷的軍隊,討伐黃巾的三個將領,都只是幕後黑手裡面的刀!
真正的黑手是汝南袁氏,這才是他的復仇對象!
他就是要徹底揭發袁閥的真面目,讓袁閥的名聲臭掉,然後再將其殺死。
「可這幾年,我又能做什麼?」曹操反問,現在是無官一身輕,也因此發現自己的無力。知道一個巨大的陰謀,然而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什麼都不需要做……」張鈺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什麼都不了,那麼就先做自己能做的事情。至於其他的,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去做便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和三個月前相比,曹操好像稍微長高了一些。
張鈺之前把體操版的五禽戲傳給他,後者據說也是天天勤練。
再加上定期給他針灸和藥物調理,三個月下來,應該是長高了三厘米左右,有些接近一米七了。
曹操離開之後,顯然是不可能再有藥物和針灸輔助,那麼效率肯定下降,不過有生之年一米七問題不大。正是這肉眼可見的長高速度,才讓張鈺的催眠那麼容易。
「也是,是我想太多了……」曹操聞言,長舒一口氣。自己的確是有些操之過急,曹家可沒沒有四世三公那麼大的牌面,同時為了在這一代和宦官撇清關係,他付出更多。
原本還說袁紹等人,甚至都還沒出仕,現在看來,人家根本不在乎出不出仕。
換個角度來說,他現在也有優勢。到底是混入士族的序列之中,不會被他們戒備。
否則就算背靠宦官,有了官身,一舉一動都被盯著,一言一行都被算計。昔日好友與自己絕交,別人提到他的時候,都鄙夷的說『閹黨』。黨派都組建不起來,如何當權臣?
「袁閥謀劃到現在,包括他們自己也已經無法停止。這次出手幫助董卓,就是最好的表現。他們本來可以換個人合作,可董卓那邊卻有可能捏住他們的把柄。」張鈺提醒道。
頓了頓,繼續說道:「到時候朝堂會亂,亂成一團。孟德就隱藏在其中,渾水摸魚,給自己多掙一些好處,作為以後行動的籌碼即可。」
有些事情不能和曹操說,事情其實安排得妥妥噹噹。
曹操繼續在兗州當諸侯,不過若是可以,這次最好就不要在袁紹麾下打工了。
否則作為穿越者,有先知先覺還讓歷史重蹈覆轍,這就說不過去了。
「這幾年,曹某打算收收心,好好習文練武,同時和以前的故交好友多聯繫一下。」曹操已經有了打算。
年輕的時候他很荒唐,幾乎把紈絝子弟做過的壞事都做過,連新娘都給搶過。
現在想來,自己以前習文練武,就沒有好好下過苦功。文韜武略,都只能算半吊子。
眼看如今朝廷局勢如此惡劣,自己雖然在野,也應該好好提升自己,來應對未來的惡戰!
「太平鎮隨時歡迎你過來!」張鈺笑道,「若是可以,幫我培養兩三批學生怎麼樣?」
「若有空,曹某一定過來。」曹操沒有立刻答應。
畢竟太平鎮太封閉,這會讓他無法接觸到外面的情況。
處江湖之遠,也應該時常關注一下廟堂之上的事情,更應該多多走動,去刷刷存在感,否則說不得什麼時候,別人就真把他給忘記了。
「如此我也不勉強……」張鈺笑道,「昔日我引你入教,實則更早之前,你是我父親引入教。又在他門下學習月余道術,按照輩分,你是我的師兄,這點不否認吧?」
「這……我也只是學了一些皮毛,不過既然師弟那麼說,就當我占便宜了!」曹操只是略微糾結,最後還是笑道。他日若有機會,當想辦法,給太平教正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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