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亭上。
董卓目光栩栩,看著雒陽城的方向,那火還在燒,燒了兩天了,雒陽城大部分都變成的廢墟,心中陰冷的說道:「牧景那廝,你最好是死在這場火焰之中,不然某家絕不饒你!」
「主公,我們上當了!」
李儒從外面匆忙而來,他的神色陰沉如水:「牧景逃出雒陽了!」
「什麼?」
董卓瞪了李儒一眼:「從哪裡逃出去的?」
「洛水河!」
李儒面色很難看。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想的太多了,反而忽略的眼皮底下的一個漏洞。
洛水。
他怎麼就想不到,洛水出雒陽呢?
「洛水河?」董卓心中一慌:「南下還是北上?」
洛水可沿著東北而上,亦可順溜西南而下,這兩個方向可很關鍵。
「東南!」
「他要去關中!」
董卓大怒,他已把關中視為西涼軍的地盤,牧景這是虎口奪食啊。
關中平原,乃是一個富裕之地,要是被牧景大軍攪亂一番,日後西涼軍就算吃下來了,也會打一個折扣,這對西涼軍日後的發展很不利。
「決不能讓他們入關中!」董卓大喝:「呂布!」
「義父,孩兒在!」
呂布來得很快。
「立刻去集合兵馬!」董卓下命令。
「遵命!」
呂布感覺去集合大軍。
「關中地形圖!」李儒低喝一聲,左右親衛上前,拉開一幅圖,放在兩人面前,李儒道:「主公,順著洛水河南下,宜陽,盧氏,可上岸弘農,直入京兆!」
「楊彪他不會看著牧龍圖進入弘農吧?」
「所以我們可以把消息傳給他們!」李儒道。
「好!」
董卓點頭:「立刻把消息傳給他們,另外……」
他眼眸之中划過一抹冷芒:「以天子之名,傳令關中軍,自東而出,直入上雒和武關,這一次,我要徹底的把他們圍殺在關中之中!」
「天子剛入長安,會不會……」
「不怕!」
董卓冷冷的道:「王允那老匹夫也不會讓牧景逃出去,他也賭不起,所以關中軍一定會動的,但是告訴張濟,他們包圍天子的兵力,決不能異動!」
「是!」
李儒點點頭。
「牧氏父子皆為梟雄之輩,一個牧元中已經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某家放棄了整個西涼,謀取了進入雒陽的機會,最後卻只能匍匐在他之下,如今好不容易滅了他,決不能讓一個牧龍圖逃出去!」
董卓狠辣的說道:「牧龍圖此子,能如此果決了焚雒陽城,其之魄力,比之其父,有過之無不及,若是讓他逃出去,我們日後就要寢食難安了!」
「主公放心,他們逃不出去!」
李儒堅定的道。
……
……
新城縣城。
伊閔關南下之後,就是新城縣城,這裡昔日是西涼軍與江東軍的戰場,城牆上還有戰爭留下的不少痕跡,縣城不是很大,但是很合適紮營。
「先生,騎兵斥候全部放出去了,剛剛有消息回來,三個時辰之前,江東軍已經殺回了伊閔關,估計不用多久,他們就會南下新城,勢要緊緊的追擊我們不放!」
周倉拱手稟報。
「江東猛虎孫堅,自長沙起兵,過荊州,破南陽,直入河南,兵臨雒陽,雖敗在了西涼軍之上,卻氣勢不頹,頗有百戰不殆的氣質,是一員英雄!」
胡昭為主帥,統帥兩軍,為一路主力,招搖過市,本來就準備在這片地區打上幾戰,他聽到周倉的匯報,眯著眼,道:「他會選擇出兵,並不奇怪,此人對漢室,尚有忠臣之心,所以不會坐等我們離開,不過現在還不是和他們交戰的時候,我還要等等,我要看看,聯軍之中,到底還有多少漢室忠臣!」
「新城非久戰之地!」
黃劭沉聲說道:「守在這裡可以,但是會被人繞了後路,屆時我們就失去了南下匯合主公兵力的機會!」
「所以黃巾軍要另劈戰場!」
「另劈戰場?哪裡?」
「梁縣!」
胡昭指著地形圖,沉聲說道:「對付江東軍,暴熊軍足以,我怕就怕後面追兵來的太快,誰也不能保證,關東聯軍會有多少兵馬追擊上來,梁縣,就成了關鍵了!」
「如果關東聯軍的兵馬不去占據梁縣呢?」黃劭問道:「我豈不是白費兵力在梁縣!」
「你認為會出現這種情況嗎嗎?」
「很難說!」
黃劭苦笑的道:「我們離開關中又不是一條路,可以南下南陽,也可以東去進入潁川,難不保他們也這麼想,屆時放棄梁縣,直攻行程,我的兵力豈不是浪費在梁縣,而讓暴熊軍面對巨大的壓力嗎?」
「會有人這麼想,不足為奇!」胡昭看了一眼黃劭,黃劭此人,其實更合適當一個戰略部署的謀士,他考慮事情方方面面,事無巨細,謹慎有餘,但是冒險的魄力不足。
「但是,如果這是一場賭局,我們面前有兩個方向,南陽還是潁川,你我都要出手押注,你會押注哪裡?」胡昭反問。
「南陽!」
黃劭考慮了半響,最後還是給出了一個無奈的答案。
「那不就對了嗎!」胡昭聳聳肩。
「好,我現在立刻率兵進駐梁縣!」
黃劭明白胡昭的意思了,拱手說道。
「注意行動的隱秘,來之必殺,殺之必以奇兵而出,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方能一舉破敵!」胡昭道。
「明白了!」
黃劭點頭說道。
……
……
宜陽縣城,東南出三十里,熊耳山北麓。
景平軍臨時駐紮。
一個木棚打起來的指揮部之中,牧景戰甲厚重,披風獵獵,站在行軍圖之上,目光獵獵凝戰圖,心中籌謀布戰略:「關東聯軍我不擔心,敢於追擊的兵力肯定不多,以胡昭之才,暴熊軍和黃巾軍的戰鬥力,足以對付,說不定還能殺他們一個大敗,但是時間上拖一拖,肯定會被西涼軍追上來,呂布的并州狼騎,速度不凡!」
這個時代趕路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日行幾百里是不可能,但是日行一百五十里的騎兵,還是有的,并州狼騎,就是迅疾如風的騎兵。
加上一個呂布,一旦追擊上來,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好消息。
「胡昭先生的才學能力,他應該能想到速戰速決的方法,原計劃我們已經推演了好幾次了,我們的位置,不好動!」戲志才沉聲的道。
這才是一個戰場,他們殺出關中的戰場,提前調動景平軍,會讓他們後面的計劃功虧一簣。
「黃忠這時候應該快到盧氏城了吧!」
牧景想了想,沒有繼續執著前面的戰況,他正在迅速第三路兵馬的情況,把戰鬥力最強的黃忠放在第三路,那是因為第三路至關重要,他的家小,胡昭的家小,各路將領不少人的家小,都在其中了,老幼婦孺太多,想要護衛南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按計劃,沒有意外的時候,最多一天的時間,他們就可以順利的過了盧氏城,然後直奔商縣,搶先占據武關,但是我還是有點擔心!」
「擔心弘農的兵馬?」
牧景眯眼。
「弘農軍倒是可以不予理會,哪怕楊彪有足夠的聲望召集青壯,不過之上烏合之眾,但是馬騰的西涼軍可是精銳,如果他們殺出弘農,直奔盧氏縣,或不定就會在盧氏堵截黃忠,逼迫黃忠從盧氏登陸,捨棄船隻,只能從熊耳山脈南下,這回大大的延長我們南下的速度!」
戲志才擔心的道。
「西涼馬騰?」
牧景揉揉鼻樑:「是一塊硬骨頭!」
董卓是西涼的舊軍閥,那麼馬騰韓遂這些人就是西涼的新軍閥,同樣是西涼軍,馬騰的兵馬並不比董卓的兵馬弱。
「怕倒不是怕他們!」
牧景眯眼:「你說皇甫嵩能識破我的戰略部署嗎?」
「皇甫嵩絕對是一員名將,沙場上,我們皆不如他的經驗老道,我們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擺在面前的就這麼幾條路,他還識不破我們的戰略部署,他就不配為平定黃巾之亂的名將了!」
戲志才道:「我敢肯定,他一旦出兵,就會迅速拿下上雒,打通商縣,一口氣奪取武關,堵住我最後的退路!」
「武關不容有失!」
牧景沉聲的道。
他們南下的計劃部署已經開始了,這時候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所以武關不能有失。
「要不我們分兵!」
戲志才提議:「我率一部分兵馬,日夜行軍,儘快南下武關,不惜代價,先拿下武關再說!」
「不用,分兵的話,過於兇險,弄不好兩頭不到位,全軍覆沒!」
牧景搖搖頭,他的眸光之中閃爍一抹銳利的光芒,顯露他的魄力:「我這一次要賭一把,和老天爺賭命,賭贏了,我得命,賭輸了,我拼命,武關不用管,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
他在汜水關的時候就開始部署了。
他寫了兩封信。
第一封是給暴熊軍陽山營校尉,南陽太守,牧山離開南陽之後,為牧氏鎮守南陽的大將,劉勁的信函。
他在賭劉勁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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