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不可!」
「主公三思!」
眾人聞言,連忙反對。
牧景要親自征伐參狼羌?
這可不在他們的討論範圍之內,也不在明侯府的計劃範圍之內。
以明侯府今年休養生息的計劃來說,牧景是一個要坐鎮明侯府的人,可沒有計劃讓他出去亂晃,世道不穩,主公還是安心在家等消息的比較好吧!
「此事討論到此為止,爾等立刻去好一切的準備,調兵,調糧,調整明侯府的行政事務,對外安撫民心,這些事情在我離開之後,都需要你們來掌控,你們尚有三日時間,三日之後,我會啟程拔營西去!」
牧景有時候是一個很倔強很蠻橫的人,在事情沒有決定之前,他或許會聽得進去建議,但是事情他一旦決議下來了,莫論對錯,是不會改變主意。
這是他從上一世開始養成的一種脾性。
商場之上詭譎萬變,需要很強的判斷力和超凡的決斷力,一旦決定了一個項目,這個項目沒有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是賺錢還是賠錢。
而牧龍圖能在商場上成功,靠的就是這種說一不二的脾性,只要他決定投資一個項目,只要項目還麼有結束,哪怕賠錢,他都不在乎,因為他相信自己。
這可以說是自信,但是也可以說是自負。
「主公……」
胡昭還想要勸諫一下牧景的決定,這時候的明侯府,不說猛將如雲,但是也不需要牧景親自趕赴戰場,戰場上刀劍無眼,流失難防,根本無法保證安全。
「孔明,無需多講!」
牧景擺擺手,打斷了胡昭:「此事我意已決,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做好一切的準備,還有做好防止我不在漢中時候會發生的動亂,我相信明侯府的應對能力,明侯府不應該讓我失望!」
這時候的漢中,明侯府不算是穩如泰山,但是也不至於會有什麼動亂的情況,內部他們鎮壓了世家豪門,漢中世家,兩大巨頭,一個被滅門,一個投誠,難成大器。
另外最大威脅的五斗米教最近也開始整頓了,五斗米教的少教主張宇明面上是遊俠,可暗地裡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投靠了牧景的人。
「是!」
胡昭長嘆一聲,他看出了牧景的決絕,不再多言,只好拱手領命。
「黃忠黃劭!」
「在!」
「我離開南鄭年之後,北武堂大印的暫時由你們親自掌控!」
北武堂的大印是當初在南陽建府就已經雕刻出來了,一方血玉雕刻而成,在調兵令書上,需要有明侯府印鑑,和北武堂印鑑,加上各方主將的虎符,才有調動兵馬的權力。
明侯府大印,牧景不在,執掌的自然就是胡昭,但是雙印不能一授,所以北武堂大印就只能交給他們。
「是!」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頓時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信任之氣。
「岳述!」
「在!」岳述畢恭畢敬的拱手待命。
「景武司傳出一些消息,就說我突圍關中的時候,留下舊疾病,如今舊傷復發,需要安心休養!」牧景輕聲的道:「消息可以真真假假,不必過於完美,只要給天下人一個這樣的導向心思便可!」
「遵命!」
岳述點頭領命。
吩咐了一番之後,牧景揮揮手,散去了眾人,回到了昭明閣的堂上,召來了幾個從事和昭明閣的文吏:「我要離開南鄭,拔營西行,昭明閣要繼續運轉,伊籍隨我出行,霍餘留守昭明閣,一些不太重要的文案直接送去景平小院,交給夫人處理便可!」
在天下能模仿他筆跡的人不少,但是擁有他私鑒,還能完全模仿他逼急,還可以代替他處理一些無關重要的政務的,普天之下,唯一人而已。
那就是明侯夫人,蔡琰,蔡昭姬。
……………………
……
事情就這麼決定下來了,第二天,牧景去了戰虎營。
戰虎營是山地營,也是直接由北武堂親自統領的一個獨立營,兵力是普通營制的兩倍左右,至今為止,戰虎營的軍籍之上,一共就有五千四百將士之多,堪比半個軍的規模。
戰虎營乃是一個山地營,山地營的營地自然是在深山野林之中。
漢中以北,三十餘里的一個山林盆地。
營盤建立的倒是很工整,外面只有一條路進來,左右山坡陡峭,後面就是密林,旁側還有山泉水匯聚的一條溪流,水源也算是有保證。
在營中,最高的木塔之上,飛揚一面戰旗,黑底,血紅猛虎,猛虎一副嘯天之狀,血盆大口都張開了,戰意無雙。
「末將雷虎!」
「末將韓暹!」
戰虎營主將,校尉雷虎,副將,營司馬韓暹,率領部將十餘人,在山谷之前,恭候牧景,看到牧景進來,立刻行禮:「拜見主公!」
「拜見主公!」
眾將隨著雷虎和韓暹兩人的姿態,昂昂如虎的叫起來了。
「很好!」
牧景策馬而入,大笑起來了:「要的就是你們這一股氣勢!」
戰虎營絕對是精銳,本身是暴熊軍先鋒營為底,而且後面徵召來的兵卒都是從各軍挑選而來了,加上這段時間雷虎系統性的對戰虎營進行了山林叢地之間的訓練,已經初具山地作戰的戰鬥力了。
寒暄一番,牧景親自視察了各個部曲之間的訓練,戰虎營麾下加上輜重,伙頭,這些部曲,足足有九個部曲,這些軍侯的精神狀態,還有武力情況,都是牧軍之中的精銳。
「我下的軍令,爾等可知?」牧景視察之後,問。
「已經準備了!」
雷虎拱手,待:「吾等訓練良久,等了就是這一趟,左右先鋒,已經拔營探路,待主公一聲令下,我可以立刻拔營前進,莫論是攀山越水,沒有地方能攔得住我們!」
「我相信戰虎營的能力!」
牧景道:「但是西面地勢有些不一樣,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是!」
幾人點頭。
………………………………
……
視察了戰虎營的狀態之後,牧景心中就安心了很多,這時候他需要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明侯府的事務上,一旦帶兵進入西部地區,他離開南鄭,可不是一兩天的事情,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提前處理一下。
接下來兩天,他可真的就是忙成了一條狗。
本來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畢竟明侯府的系統已經建立起來了,哪怕他不在,其實只要不出什麼突變大事,有胡昭劉勁黃忠蔡邕等人,基本上都能穩得下來。
但是即將要出發的時候,蔡邕卻提了一個要求。
鴻都門學開學這麼久,他這個主公連一次都沒有去過,實在是說不過去了,所以牧景又推辭了一天出發,去巡視了鴻都門學。
鴻都門學建立在南鄭城中。
用蔡邕的名頭,明侯府的影響力,加上投資上的大手筆,這一棟學府去年剛剛開學招生,就已經成為了漢中士林的一個矚目之地。
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蔡邕一人之名,可撐住一個學府。
鴻都門學第一屆學子,一百二十八人,是去年招收的,按照比例,三層寒門子弟,七層都是各縣舉薦而來來的學子,基本上都是鄉紳和世家的子弟。
這學府是牧景按照昔日雒陽建立的鴻都門學所建立的。
分科而教。
文學科,以儒學為根基。
易學科,以數學為根基。
而最後的是雜學科,所謂雜學,是牧景提出來了,以墨家思想為根基,教的是工匠之學。
這對蔡邕來說,其實是有些大逆不道的。
但是蔡邕拗不過牧景。
這學科還是建立起來了,只是蔡邕當道,大部分學子,都是文學科的學子,只有少數寒門子弟,選擇了易學科和雜學科,兩科加起來,不到三十人,還得分兩個班。
牧景自然知道蔡邕叫他來的目的,無非就是炫耀,然後告訴他,什麼易學科和雜學科,那是沒有出息的,最好裁掉,不要影響鴻都門學的名聲。
這是一個儒家大賢的固執本能,哪怕牧景有滔天的本事,也是無法逆轉的。
不過幸好,蔡邕是一個有底線,有原則的人,哪怕他這兩科有意見,在鴻都堂上,他也會一視同仁,不會把資源偏袒任何一個科目,這次才是牧景讓他當鴻都門學的祭酒的原因。
進了鴻都堂,鴻都門學如今十二個老師,連同祭酒蔡邕,已經恭候多時,除蔡邕之外,其餘人紛紛行禮:「屬下拜見主公!」
「無需多禮!」
牧景笑眯眯的回禮,然後才拱手,假惺惺的對著蔡邕行禮:「父親!」
這老頭子最近坑他坑上癮了,在之前的幾次麻將台上,硬是拉他上桌,讓他又輸了八千錢,想想都心肝疼啊。
「本是讓你來視察一下我們的學子學識的,但是估計你時間也不夠,你就先考察一下我們的儒師之力,如何?」蔡邕端著姿態,沉聲說道。
「是!」
牧景很乖巧。
這老頭子就是炫耀。
「我記得你,你是劉松溪!」
牧景粗略的和文學科幾個名聲不凡的大儒交談一番,興趣缺乏,不過到易學科的兩個老師,他倒是來了興趣,他看著看著易學科的科室博士,眸光微微一亮。
劉越,字松溪,鴻都門學的元老啊,當初在雒陽的時候,就已經是易學科的科室博士。
「勞煩主公惦記!」
劉越一襲藍黑教袍,躬身行禮。
鴻都門學的學生是藍白顏色的學袍,老師基本上都是藍黑交替的教袍,服裝是統一的,這也讓鴻都門學的形象讓一些儒舍十分的羨慕。
「你不是在長安嗎?」牧景輕聲的問。
鴻都門學的老師和學子,大部分都被西涼軍挾持去了長安,鞭長莫及,牧景也無法聯繫,能投身他麾下了,就一個伊籍而已。
「鴻都人,自當歸鴻都!」
劉越輕聲的道:「去歲我在長安,聽聞漢中要重啟鴻都門學,就帶著幾個同窗南下了,幸得蔡祭酒收留,如今還是教學鴻都門學的易理!」
「當初我回到雒陽的時候,你們都不在了,唯有師祭酒守在了鴻都門學之中!」牧景雙手背負,目光遠眺,思緒有些的悲沉起來了:「我讓他離開,他不願意,他要死守在鴻都門,我為了離開,選擇燒了雒陽城,算起來,是我焚了他吧!」
「師祭酒求仁得仁!」
劉越苦笑:「當初西涼軍挾持我們南下,我們都不願意,是師祭酒要求我們離開了,梁皓博士在長安不足三月,鬱鬱而終,吾等也四處流散,鴻都門學盡散去,也因此才方脫離西涼軍視線!」
「說到底,我對不起你們!」
牧景躬身行禮,這一禮,為了不是劉越,而是曾經無數支持他建立鴻都門學的那些人,死的死,散的散,他曾經在雒陽一手締造的鴻都門學,就是因為他沒有能力,守不住,才有如此下場。
「主公,無論是師祭酒,還是梁皓博士,或者我們,都不曾怨恨過你!」
劉越輕聲的道:「所以鴻都門學的重建,我們哪怕千山萬水,也會來,因為我們都是鴻都門學的人!」
「你放心吧!」
牧景拍拍他的肩膀:「這一次,我絕不會再犯昔日的錯,哪怕把命賭上了,我也會守住我的一切,不會讓雒陽的那一幕,重現天下!」
曾經牧氏得到了天下。
可是卻守不住。
這一次,牧景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他要一步步的打下天下,也要一步步的守住天下,是他的東西,半分不讓,是他的百姓,絕不放棄。
被蔡邕叫去一趟鴻都門學,倒是把牧景的心情弄得沉重了不少。
離開鴻都門學的時候,他的心情還沒有能恢復過來了。
「機伯,長安還有多少鴻都學子?」牧景突然問身邊的伊籍,伊籍也是當年的鴻都學子。
「應該有不少!」
伊籍想了想,道:「但是有不少鴻都學子已經投靠了長安朝廷,我聽聞杜襲博士已經投靠了王允,頗得王允之器重,如擊能為司徒府從事!」
「杜襲?」
牧景記憶之中有這麼一號人,當初也算是鴻都門學的一個老師,很年輕,書法造詣不錯,還很得師宜官的其中。
他笑了笑,道:「人各有志,由得他們去,不過如果還有想要歸心我鴻都門學的學子,你去打聽一下,想辦法安排南下!」
人才,他自然要爭。
「諾!」
伊籍點頭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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