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走進了黃氏大宅,心中倒是有一番感概,這世家門閥的庭院的格局比那些普通的庭院,還是多了幾分書香之氣,數代的經營,是看得出來的,無論是這假山流水,亭台樓宇,都是非一朝一夕之功。
「明侯大人,這邊請!」
引薦牧景走進去去的是黃權的堂弟,黃羽,成都城四方駐軍,西城越騎營的三大校尉,執掌兵力過千,在這成都城也算是一號人物。
「明侯大人年紀輕輕,成就斐然,某昔日一直希望能仰望大人,今日一見,果真是英武俊朗,不同凡響!」武夫說話,還是比較直率一點的。
「都是虛名而已!」
牧景淡然一笑,道:「如今皆為主公效命,為益州百姓謀福利,當得同僚之義,日後當好好親近!」
「那日後還得多謝明侯大人提點提點!」
黃羽的態度放的很低。
兩人走過了兩個前院長廊,又越過了一個拱門,然後才算是進入了正堂,正堂之上,歌姬彈奏,舞姬獻舞,美酒菜餚,皆已上座。
黃權為表尊重,從正位而出,親自迎接牧景:「明侯大駕光臨,某這是蓬蓽生輝啊!」
「客氣客氣!」
牧景笑眯眯的道。
「請入座!」
「那我就不客氣了!」
牧景落正位左側,客隨主便,黃權上正桌,無可厚非,他只能做次位,不然就是逾越。
堂上的人不多,歌舞昇平,宴席開始了。
酒席上,談論風月不談正是,黃權是一個秒人,怎麼說了,他不僅僅是詩詞歌賦精通,吃喝玩樂也要一番造詣,論起成都城之中那家歌好聽,那家舞美,他粘手就來。
「黃主簿對著成都城還真是了如指掌!」牧景一語雙關。
「哈哈哈!」
黃權大笑:「明侯這是過分客氣了,宴席之上,豈有官爵,某大你幾歲,就托大了一下,那你一聲牧老弟了,牧老弟,要說這成都城之中,還真沒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日後要是想玩些啥,想去哪裡,招呼一聲,哥哥陪你去!」
「黃老哥盛情,我要是不領情,那就太不識抬舉,日後就多情黃老哥照顧一下!」
牧景撒狗隨棍上,拱手說道:「我初來乍到,這益州,這程度,我是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知道,這不,主公讓我舉薦一個成都令的人選,我到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
「這也是主公信任牧老弟啊!」
黃權嘴角抽搐了一下。
雖說這事情有些自作自受,但是丟了一個成都令的職權,他還是心裏面有些發痛的,現在被牧景這麼拿出來說,更是有些心隱隱作痛。
「牧老弟,這歌姬舞女,皆乃上乘,可有鍾意的,送你幾個,消遣消遣!」黃權微笑的道。
這個時代的人,在家裡面豢養一些歌姬舞女,乃是正常的事情。
他豢養的歌姬舞女,在成都城算是一絕,多少世家子弟求幾個,他都不會放手,這是他招待貴客而用的,這牧景就算是貴客了。
「我倒是想啊!」
牧景苦笑:「可這家有賢妻,要是她還在漢中,我倒是無妨,可主公非要把她也弄來了成都,我那敢啊!」
「牧老弟,你這可不行啊!」黃權拍案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豈能懼內!」
「黃老哥,我倒不是懼內,我家媳婦也算是賢惠,可你禁不住我那個岳丈大人,他要是開一句話,我還能說什麼!」牧景吐槽的說道:「他乃是士子楷模,天下大儒,若是納妾尚可,可生平他最恨豢養歌姬舞女的,意為消遣會磨滅志氣,我也不能不聽話啊!」
「這蔡公之言,倒是應該聽!」
黃權點點頭。
牧景嘴角抽搐了一下,大儒果然是大儒,說出來的話,不管有理沒理,人家都會當成好話,反而是自己說兩句話,說破天也沒啥用。
然後他就看見的黃權揮手一下,把一群歌姬舞女趕下去了,大堂頓時清淨下來了。
黃權給黃羽一個眼神,黃羽點頭,然後走下去,大堂外面,頓時一陣腳步聲響起,把這裡周圍已經迅速的封鎖了起來了。
牧景倒是沒有什麼詫異,他還不至於害怕黃權會埋伏刀斧手來謀害自己。
「牧老弟,老哥對不起你啊!」黃權沉聲的道。
「此話怎講!」
牧景瞪大眼睛,表現的有些驚異。
「進來!」
黃權拍拍手。
外面走進來一個中年布衣,俯跪在下。
「這是我府中的一個府兵,前幾日冒冒失失,衝撞了明侯府,實屬不該,今日我就讓他給老弟跪膝認錯了,如果老弟不解氣,任你處置!」
黃權沉聲的說道。
「什麼?」牧景詫然,他凝視著府下的人,這人看是平平淡淡,但是身上的戾氣倒是瞞不住牧景:「這前幾日夜闖我府邸的人,居然是老哥麾下的人,實屬不該啊,老哥有什麼話,當著我的面說就行了,何至於此!」
「我豈會窺視老弟府邸,都是這混賬自作主張,他昔日乃是天師道徒,有幾分天師情,聽聞昔日在漢中,張魯兵敗而滅與明侯之手,心存怨憤之氣,一怒之下,方善闖了閣下的府邸!」
「原來如此!」
牧景恍然大悟:「昔日進攻漢中,也實屬無奈,當時兩軍對壘,刀槍無眼,這位壯士能心念救主,也算是以為壯士!」
他說著,就責罵起來了黃權:「此事黃老哥當早點和我說,何故鬧到了主公跟前!」
黃權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發現這牧景的戲比自己的還要真實兩分,要不是在此道上有些造詣,他還真是相信這個是一個毫無城府的青年了。
他沉聲的道:「做錯事了,就得認,此事主公處理得當,我豈敢有怨言,今日讓他來給明侯賠罪,也是希望能了了這事情,不要壞了你我兩家的情誼!」
「不會不會!」
牧景擺著手,笑著說道:「區區小事而已,本以為只是幾個小賊上門了,我也沒想到鬧的這大!」
他目光看著堂下的人,想了想,道:「今日看在黃老哥的面子上,你率人夜闖我府邸之事情,我就不與你計較了,昔日我與張魯沙場博弈,生死各安天命,你日後若是想要算賬,儘管衝著我來,我征戰得起沙場,就承受得起汝等之恨意,但是我有言在先,汝等天師道若是敢傷我府中人,莫怪我心狠手辣!」
「羅道,你還不多謝明侯大人的寬恕!」
黃權怒喝。
「多謝明侯大人大人有大量!」堂下的布衣中年拱手說道:「某隻是一時之間心有所憤,日後絕不敢再冒犯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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