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升龍傳 第二十四節 雒陽、雒陽

    雒陽城，董太師府，議事廳內

    「孝儒、文和，據探子來報，劉錚已經率兵通過虎牢關，直奔雒陽而來，為何張濟卻是半點音訊沒有傳回？」位居上首的董卓向席間李儒和賈詡詢問道

    近日董卓居於雒陽過的是春風得意，大漢皇宮猶如董府的後花園，經常會夜宿其中，**宮闈。在朝堂上更是威風八面，一言不合就敢動手斬殺朝廷重臣，使得雒陽文武百官都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就算是有三五不憤者，也只能暗地裡埋怨幾句，誰也不敢與之相較。

    不想這種好日子，今早卻被一名探子的匯報打破，原來是漢室宗親、驃騎將軍兼交州牧劉錚越過虎牢關，離雒陽城已經不足三十里。

    若說如今大漢還有讓董卓懼怕之人，那應該就是非劉錚莫屬。因為劉錚麾下有交州軍做後盾，而且文臣、猛將眾多，還有交州政策得當，使得交州兵士每次戰鬥都是十分勇猛，兵鋒銳不可當。若不是交州距離京城雒陽太遠，只怕董卓也不敢在雒陽為非作歹。

    為了鞏固名望，最近董卓更是聽從李儒和賈詡建議，廣散詔書，強招天下名士進京，其中最著名的當屬國之名士蔡邕蔡伯喈。

    李儒原為京官，與張濟交往不深，不很熟悉，只能看向同為涼州人的賈詡。

    賈詡與張濟本是同鄉，同為涼州武威人，深知張濟為人，雖然作戰勇猛但善耍弄小聰明，此時都未見其傳遞消息，怕是已經出了意外。忙開口回答：「張濟有勇無謀，只怕已被劉錚所破，此次劉錚不回交州，直奔雒陽而來，怕是會有所圖謀，太師應當小心應對。」

    「何懼之有，有吾在，當保得義父平安，若是義父應允，吾願帶領并州鐵騎拒他於雒陽城外，就是斬殺於他也不在話下。」席間一將站起身來說道

    「哈哈，奉先所言甚合吾心，吾兒可帶本部兵馬前去攔下劉錚，莫讓他進的雒陽城中，他若進城吾等行事必定會捉襟見肘。」董卓懼怕劉錚之心表露無遺。

    賈詡急忙起身阻止道：「太師，萬萬不可如此行事，呂騎都尉是吾軍鎮壓京中百官的關鍵人物。他若出城抗拒劉錚，若是戰勝還好說，如若失敗，必定使得雒陽大亂，反對太師之人就會原形畢露。若是再和劉錚形成內外合擊，吾軍要如何自處？」

    「爾個腐生，怎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已經被董卓封為騎都尉的呂布（字奉先）氣憤的指著賈詡罵道

    「吾兒，不可對文和無禮，汝先坐下，且聽孝儒如何看待此事？」董卓喝止憤怒的呂布，然後向李儒詢問道

    李儒眉頭緊鎖，感覺此事十分棘手，放劉錚進雒陽也不是，與之相戰也感不妥。思索良久後，言道：「劉錚威名由來已久，靈帝時京中比武曾經奪魁。曾遠赴塞外，誅殺鮮卑首領，聽傳聞還躲過了當時劍術名滿天下王越的刺殺。八年前和部下典韋抗拒京兵上萬人，更是斬殺兵士上千，在重重圍困下逃出雒陽。可見其武藝高強，為人兇猛。奉先與之一戰，勝負當在五五之數。還有吾等與之交戰名不正、言不順，恐怕會惹來朝廷內外官員的指責。不若就放他們進城，只要董太師下一道口令，命文武百官不得出城迎接，看他如何自處。而且劉錚在京城已無府邸，到時就算住宿也會是問題。」

    「好，那就如此來辦，先給他個下馬威，看劉錚如何應對。李肅，汝馬上攜吾命令，傳召京中百官不得出府迎接劉錚進城，誰若是不尊號令，過後可別怪吾不講情面。」董卓接受李儒建議，對虎賁中郎將李肅吩咐道

    「喏，謹遵太師之命。」李肅急忙起身應道

    廳內在座之人至此多是相互笑言，已經沒了剛才的緊張氣氛，可是廳內卻有一人坐臥不安，此位不是別人，正是剛成為董卓府內座上客的鞠義。

    別人不明白劉錚的厲害，鞠義可是都親身目睹過，從刺殺鮮卑首領檀石槐、到雒陽靈帝之死，可謂是記憶猶新。在重兵圍困下，劉錚居然能脫困而出，這就像一個不可打破的魔咒在鞠義心中紮根發芽，讓其每想到這件事情，就會對劉錚產生一種不可戰勝的恐懼感。

    ......

    春風一夜吹鄉夢，又逐春風到洛城

    公元187年，四月初，雒陽城外十餘里

    劉錚的萬餘大軍已經安營紮寨，本以為會迎來董卓軍的責難，沒想到等了許久也未見雒陽城中有絲毫動靜，更據斥候回報雒陽城門大開，城內外百姓和往常一樣進進出出，未見一絲緊張氣息。

    這是什麼情況，劉錚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領兵突破虎牢關，董卓必定已經得到訊息，為何越是到達雒陽城下，他反而沒有了一點阻攔之意？

    中軍大帳內，趙雲也十分費解，兵士如今可都是緊張備戰中，若長此久往，必定會損失銳氣，於是忙向帥位上的劉錚詢問道：「主公，吾等該如何應對？」

    劉錚也難以決定，隨即看向下首的徐榮。徐榮四十餘歲，一臉濃密的鬍鬚，全身甲冑。與剛被劉錚從獄中救出時有著天壤之別，本已瘦弱不堪的身軀，經過這幾天的調養，已經恢復的不錯。

    徐榮見劉錚把目光投向自己，急忙拱手一禮說道：「將軍，吾聞董卓麾下有謀士李儒、賈詡二人，據傳這二位智計過人。此次對方居然不與吾等為敵，怕是又有新的計謀等待著將軍。」

    「賈詡？」劉錚聞言一愣

    此位可是東漢末年至三國時期的絕對牛人，前半生少為人知，直到快四十歲了，才在董卓麾下嶄露鋒芒，奉主多人，其中有董卓、牛輔、李傕、段煨、張繡，最後投靠曹操。其人十分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而且智計百出。最後輔佐曹丕登基稱帝，得以善終，享年七十七歲，諡曰肅侯。

    此人出計，必定會先保其身，穩中求勝。與之相對當用險招，方能反敗為勝！

    「趙雲、鮑信、徐榮上前聽令。」劉錚對其三人言道

    「喏」被劉錚叫到的三人都是一愣，心中疑惑，難道主公（將軍）已有對策？

    「擢升趙云為奉軍中郎將，鎮守軍中，督各部兵馬。封濟北相鮑信為右軍都尉，封徐榮為左軍都尉，共同協助趙雲鎮守軍營，以防董卓軍異動！」劉錚對三人吩咐道

    「喏，謝主公（將軍）賞。」趙雲三人頓時滿臉興奮的回答，遇到升官不高興的那絕對是傻子。

    劉錚看到三人表情，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劉錚此舉也是意在試探鮑信和徐榮兩人，若是二人推辭劉錚的封賞，就知道二人心不在他這裡，那時劉錚就會做出一些調整，已起到控制二人的目的。劉錚此刻可是在董卓的虎口之中，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全軍覆沒，所以劉錚行事自當萬分小心。

    「史阿、于禁上前聽令。」放下心來的劉錚，接著下令道

    「喏」史阿、于禁起身上前

    「擢升史阿為護軍都尉，率五百護衛隨吾進入雒陽城。升于禁為都護校尉，從兗州兵中選出兩曲一千人，也隨吾一同進入雒陽城。」劉錚吩咐道

    于禁聽到劉錚所言，有些茫然。自從跟隨劉錚以來從未有所建樹，這時卻被提升為校尉，心中既感到愧疚，又有一些興奮，一時沒反應過來，呆立當場。

    「喏，謝主公封賞。」史阿恭聲應答，把于禁驚醒過來，也是急忙跟著謝恩，匆忙間居然也是隨口喊出主公二字。

    席間的鮑信見此，暗暗點頭，心中對劉錚評價又高一籌。看出劉錚此舉一是收買于禁之心，二是在向鮑信事好，他向劉錚推薦之人都被重用，更何況是他本人呢？

    ......

    劉錚一行千餘人，沒有受到絲毫阻攔，大搖大擺的進入雒陽外城，城中百姓紛紛迴避。時間已經接近中午，春日高懸於頭上，散射著暖人的光芒。

    越靠近內城，劉錚越是疑惑，自己一行動靜可算是不小，為何至此，未見一名大漢官員迎接或是阻攔呢？此為何解？

    正在劉錚騎馬緩行思索的時候，一聲大喝從內城中東門樓下傳來，接著數匹駿騎飛奔而來，劉錚急忙抬眼望去，看清來人後，才確定那聲突兀的「二弟」是在叫自己。

    「兄長，請受小弟一拜。」劉錚急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向來人行禮。

    只見來人三十多歲，矮壯健碩的身材，黝黑的臉龐。見到劉錚行禮，匆忙翻身下馬，急奔兩步，也是單膝跪地雙手扶著劉錚說道：「二弟，怎可行此大禮，汝現在已經官復原職，位高權重，應當兄長拜見才對。」

    劉錚聞聽對方所言，臉色一變。站起身來氣憤的責問：「兄長歲數增長，人也變的圓滑。難道是歲月打磨去兄長的稜角，為何讓吾看不到八年前雒陽城內，那仗劍而行，慷慨激昂的曹孟德？」

    曹操隨著劉錚的話語，臉色一變再變。是啊！八年時間，讓處身朝廷的曹操學到了太多，不再相信簡單的友情，在利益面前，任何情誼都是脆弱的。所以，再見到劉錚時，曹操雖然口中還是喊著『二弟』，怕是心中敬畏之意比親情多一些。因為曹操不知道劉錚這八年來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

    「拜見驃騎將軍，袁某有禮了。」袁紹緊隨曹操身後而來，也是翻身下馬抱拳行禮道

    「本初兄，何須如此客套，吾還沒有謝謝汝當年相救之恩。」劉錚拱手還禮

    聽劉錚提起此事，袁紹哈哈大笑：「吾等都是義氣兒女，此事何足掛齒，以後還請將軍多多提攜。」

    劉錚急忙點頭答應，看著袁紹高興的面容，劉錚心中暗暗嘆息，時間流逝，磨滅了眾人間豪情萬丈的相投義氣，只剩下，些微的名利關係，真是可悲可嘆！！！

    跟隨曹、袁二位趕來的三五人，劉錚都不認識，只能略微拱手施禮，對方幾人急忙俯身拱手還禮。只有其中一人面色坦然，也是略微拱手還施一禮。他的舉動引起了劉錚的好奇，深深的打量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