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擺手道:「起來吧」
「多謝大人」
沙摩柯鬆了口氣,站起身,然後在右側坐下。
劉修問道:「你從武陵郡回到襄陽,一路上吃的是什麼」劉修並沒有過多的追責,這一下,讓惴惴不安的沙摩柯,心中也輕鬆了不少。
沙摩柯回答道:「回稟大人,一路上吃的是肉餅。」
劉修問道:「肉餅好吃嗎」
「好吃」
沙摩柯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只是沙摩柯的心中,卻是一陣疑惑。劉修怎麼詢問這樣的問題呢
他現在投降了,劉修談論的事情,難道不應該是國家大事,是涉及到五溪蠻的事情,是要怎麼樣將其餘的五溪蠻收服嗎現在怎麼突然這樣呢
沙摩柯真心覺得,自己的腦袋跟不上節奏,完全猜不透劉修在想什麼。
不過沙摩柯的心中,還是一陣嘴饞。
雖然山中的野味兒不錯,但天天都吃,早已經吃膩了。一路上吃的肉餅,酥軟可口,吃到嘴巴裡面,便有一股肉香瀰漫,簡直是享受。
和山裡面的食物相比較,一塊肉餅都無比的舒服。
劉修問道:「現在,你餓了嗎」
「咕嚕咕嚕」
沙摩柯的肚子,一下就叫了起來。
不說沒事兒,一說,這肚子一下就叫了起來。沙摩柯訕訕一笑,回答道:「大人,在下真的是有些餓了。」
劉修吩咐道:「來人,上酒菜。」
一聲令下,大廳外早已經準備好的侍從,立即端著酒菜進來。
劉修和沙摩柯的案桌上,各自都擺上了美味。一股縈繞鼻息的香味,在鼻息之間縈繞。同時,酒壺中的酒香味兒,也飄到了鼻息間,更讓沙摩柯咽口水。
劉修吊足了胃口,卻還沒有說開吃,說道:「沙摩柯,時間倉促,所以廚房的人簡單做了些酒菜。現在,你可以動筷子了」
「是」
沙摩柯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肉到嘴巴裡面。
頓時,沙摩柯臉上的表情怔住,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而後,他嘴巴快速的咀嚼,三兩下就把肉吞了下去。
沙摩柯看向劉修,豎起大拇指,正色道:「大人,好吃,實在是好吃。」
此刻,沙摩柯已經全然忘記了剛才被打的事情。
一顆心,都集中在端上來的肉上面。
劉修幾乎沒有動筷子,他擺手說道:「沙摩柯,肉好吃,酒也很香。有酒有肉,才是最佳的搭配。吃了肉,喝一口酒下去,酒入腸胃,才是真正的舒服。」
「是,是」
沙摩柯點了點頭,自己斟酒,倒滿後一口就喝了下去。
「呼」
沙摩柯一下感覺喉嚨中火辣辣的,但隨著一口酒落下去,整個人舒服了,渾身像是被熨燙了一邊,無比的舒服,令人為之迷醉。
劉修給沙摩柯選擇的酒水,是專門讓人拿的烈酒。
沙摩柯住在山林,喝的酒肯定是烈酒,所以拿了有著濃郁酒香味的烈酒來,才能讓沙摩柯真正的愛上這樣的酒水。
此時,沙摩柯的心中,徹底的迷醉了。
有酒有肉
美好
簡直是太美好了
沙摩柯的心中,不斷地稱讚著。
在沙摩柯的面前,還有一整隻燒雞。沙摩柯喝著酒,不斷地撕扯雞肉。不到盞茶功夫,一整隻雞全部進入了沙摩柯的肚子裡面。
吃完了所有的肉,酒也喝完了,沙摩柯的肚子已經高高的隆起。
那姿態,像是幾個月的孕婦一樣。
劉修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問道:「沙摩柯,感覺怎麼樣」
沙摩柯雙手撐住大腿,一臉幸福的樣子,大聲道:「美味,簡直是太美味了,這是我這輩子吃得最舒服的,最好吃的酒肉。大人,難道漢人官員的日子,都過得這樣的美好嗎」
劉修微笑道:「當然,這就是襄陽官員過的日子。目前,武陵郡還沒有達到襄陽的水平。但蒯越到了襄陽後,很快就會改善武陵郡的環境。到時候,百姓也會過上這樣的日子。」
「咕咚」
沙摩柯咽了口唾沫,眼中滿是震驚神色。
忽然,他想到了山中的五溪蠻,如果麾下的人也過上這樣的日子。
那簡直是太好了
沙摩柯覺得自己現在享受的,和原來的日子,簡直是兩個極端。他試過了這樣的日子,就不想再回到原來的日子。
不管了,不想回去了。
沙摩柯的心中,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劉修看到沙摩柯意動的神色,微笑道:「本官作為荊州牧,執掌荊州。但凡荊州境內的人,都是本官的子民。不管是漢人,亦或是蠻人,都是一樣。」
「在本官的治理下,漢人一定會過上平安快樂的日子,他們能夠有衣穿有飯吃。但是本官還希望,你麾下的山中蠻人,也能夠不受風吹雨淋,不再受烈日暴曬,不再受疾病干擾,也能夠有衣穿有飯吃,能過上幸福的日子。」
劉修語重心長的說道:「因為金旋不能改變武陵郡,所以,本官才會將金旋調走,然後安排蒯越前往。蒯太守能力出眾,他去了武陵郡後,很快會改善武陵郡的情況。」
沙摩柯聞言,他的眼中,也流露出一絲的意動。
劉修繼續說道:「在我的眼中,沒有漢人和蠻人之分,為什麼說蠻人是蠻人呢因為你們整日呆在山林中,不讓自己的子嗣讀書識字,不懂禮義廉恥,不懂禮節。」
「所以,把你們稱作是蠻人。」
「然而,只要你們走出山林,在山林外築城居住,融入到當地的百姓中去。只要你們遵紀守法,一樣受到官府的保護。」
劉修說道:「漢人可以讀書做官,蠻人一樣也可以。」
沙摩柯想了想,沉聲道:「可是,上一任的蠻王曾經答應了官府,帶著蠻人出山林。但出了山林後,就遭到了攻擊,死傷慘重,連蠻王也因此而重傷。大人,官府能相信嗎我,能夠相信大人嗎」
劉修說道:「官員有好有壞,本官也不能保證,所有的官員都是好人。作為武陵郡的官員,金旋能力不足,更膽小怕事,沒有這個魄力做到。」
「然而,本官有,蒯越有。」
「你總不能因為被蛇咬了一次,被猛虎抓傷了一次,以後看蛇就跑,看到猛虎就逃走啊。所以,你要堅信可以改變,一定會變得更好。」
劉修眼神誠懇,說道:「你今天在州牧府享受的,每一個普通的百姓,都可以享受。你身為五溪蠻的蠻王,難道不希望自己麾下的子民也享受這樣的生活嗎」
「你難道希望,五溪蠻的蠻人,生生世世,一輩子都過著四處劫掠,茹毛飲血的日子。」
「你難道不希望,他們當中,能夠出現一個讀書人,出現一個入朝為官,出現一個青史留名的人嗎」
劉修正色道:「這一切,我都擺在了你的面前,已經給了你機會。現在,機會擺在了你的面前,只看你願不願意。只要你願意,這就是可以達到的,可以改變的。」
沙摩柯聽了後,沉默了下來。
劉修在等待,同時他心中也在賭,賭沙摩柯會為他麾下的五溪蠻考慮。只要沙摩柯願意為五溪蠻考慮,那麼沙摩柯一定會同意的。
再者,劉修一開始就打擊沙摩柯,讓沙摩柯認為出身蠻夷之地的人是不開化。又讓沙摩柯去洗澡換衣服,再喝好酒吃好肉。
鮮明的對比,必定在沙摩柯的心中形成。
劉修講大道理,用處不大。唯有沙摩柯的心中自己比較,自己進行選擇,這樣一來,沙摩柯才會願意接受,才想要現在的日子,不願意再繼續過茹毛飲血的日子。
更重要的是,劉修會讓五溪蠻的人讀書,這也是沙摩柯心動的地方。
五溪蠻中,識字的人很少。
包括沙摩柯自己,也只認識簡單的幾個字。
在五溪蠻,一個會讀論語的人,是受人尊敬的存在。但是在漢人中,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沙摩柯也有野望,也希望自己的子民過上好日子。
沙摩柯抬起頭看向劉修,鄭重的說道:「劉大人,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前往五溪蠻,我願意說服他們出山。」
一句話,令劉修都感到錯愕。
這一條件,卻是給劉修設置了一個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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