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州牧府。
霍峻抵達了府門外,報上了名字,士兵直接引領著他進入府內。
此前,霍峻進入成都境內,他的行蹤就已經在劉璋的掌控中。霍峻一進入府內,來到大廳,只見劉璋高坐在上方,大廳左右兩側,則坐著益州的文武官員。
霍峻大步行走,眼神鎮定,沒有一絲的畏懼。
走到了大廳中央,霍峻拱手行禮,道:「荊州使節霍峻,見過劉益州。」
劉璋盯著霍峻,眼中怒火燃燒。
此前,他得到了劉璝和法正兵敗的消息,心中無比憤怒,沒想到自己的三萬軍隊,竟然會一敗塗地。尤其是前線傳回的消息,更令劉璋氣憤。劉璝孤軍深入,以至於被擒,然後劉璝命令士兵投降,三萬兵力全部投降了,才導致大軍兵敗。
劉璋沉聲道:「霍峻,你來作甚?」
霍峻微微一笑,道:「難道,劉益州此前沒有得到消息嗎?在下,是來傳遞消息的。」
「是劉璝兵敗的消息嗎?如果是這一消息,本官已經知道了,不必費心。」
劉璋冷著臉,語氣森冷。
霍峻道:「劉璝兵敗的消息,已經是天下皆知。這一消息,用不著在下再來說一遍。在下,是為了被俘虜的三萬益州兵來的,所傳遞的消息,和這三萬益州兵有關係。」
劉璋眯起了眼睛,道:「劉修打算怎麼辦?」
霍峻沉聲道:「來之前,主公曾說,益州劉璋不仁,荊州劉修不能不義。」
「混賬!」
不等霍峻往下說,劉璋就直接打斷了。
霍峻神色依舊平靜如常,仿佛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壓力,繼續說道:「在下只是轉述主公的話,請劉益州息怒。主公說劉益州不仁,也是說了理由的。」
「第一,對同宗不仁。劉益州身為漢室宗親,主公也身為漢室宗親。可是,劉益州卻和曹賊聯合,攻打同宗,是為對同宗不仁。」
「第二,對盟友不仁。拋開同為漢室宗親的關係,劉益州執掌益州,主公轄制荊州。雙方之前皆為盟友,共抗曹賊。如今,劉益州單方面撕毀條約,攻伐荊州,是為對盟友不仁。」
「第三,對下屬不仁。張任替主公效力,是在劉益州罷免了張任官職,在張任沒有官職的情況下,進行了的選擇。可是,最後劉益州卻要讓主公交出張任,再處置張任。是為對下屬不仁。」
「劉益州不仁,但主公說了,這一次俘虜了三萬益州兵,卻不能不義。」
霍峻說道:「主公一開始的打算,是將三萬益州兵全部斬殺,震懾宵小,避免隨便一個阿貓阿狗打荊州的主意。」
「最後,主公說畢竟是三萬條人命,全部殺了,有傷天和。」
「所以決定不殺三萬益州兵,雙方洽談,決定如何處理這三萬益州兵。」
霍峻輕笑道:「劉益州,三萬益州兵的死活,交到了你的手中,就看你如何抉擇了。如果你放棄,那麼三萬士兵人頭落地,那就是你的責任了。」
此話一出,大廳中一片譁然。
一個個官員,盡皆看向劉璋,等待劉璋的決定。
張松主動開口了,問道:「劉修選擇洽談,時間在什麼時候,地點又在哪裡?」
霍峻說道:「地點在魚復縣和巫縣交界的地點,只要劉益州抵達,隨時都可以開啟洽談。主公說了,必須是劉益州親自前往,主公已經在巫縣翹首等待,就看劉益州敢不敢去了。」
劉璋聞言,心中生出一絲的恐懼。
從成都前往魚復縣談判,這恐怕會有危險啊。
劉璋骨子裡面,不願意前往。
劉璋沉聲道:「本官委託一人前往,難道不行嗎?」
霍峻搖了搖頭,說道:「涉及到三萬條性命,劉益州隨便派遣一個人去能行嗎?再說了,主公身為荊州之主,和劉益州下屬洽談,這不是說笑嗎?」
張鬆開口道:「主公,卑職認為,應當去一趟。三萬人的性命,而且劉璝也在劉修的手中,不能不管啊。」
李嚴接著就說道:「主公,在下也贊同張別駕的話,不能不管三萬士兵的死活。」
龐羲開口道:「主公,在下也贊同。」
泠苞道:「主公,如果三萬兵力損失,對益州來說,也是極為大的損失。而且劉修很狡猾的地方在於,他主動提出了願意和談,如果主公拒絕,那就是不管這三萬士兵的性命。三萬士兵,又牽扯了無數的百姓,這些百姓知曉主公不顧前線士兵的生死,很可能會鬧事的。到最後,反而是主公損失民心。主公啊,劉修狡詐無比,是迫使您必須去一趟。」
一個個官員開口勸說,劉璋心中一團亂麻。
劉璋目光一一掃過麾下的人,眼中有著無奈神色。
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麾下的人綁架了,不得不前往。在所有人都勸說的情況下,他已經難以拒絕,只能答應下來。
劉璋深吸口氣,道:「霍峻,回去告訴劉修,本官隨後就到。」
霍峻道:「如此,主公便在巫縣等待劉益州。」
「告辭!」
霍峻一拱手,轉身就離開了大廳。
劉璋目光落在麾下眾人身上,沉聲道:「此次前往魚復縣,泠苞,你率領三千精銳,保駕護航。」
「諾!」
泠苞得令,抱拳應下。
劉璋的目光落在李嚴身上,道:「李嚴,你隨本官一道前往魚復縣。」
「諾!」
李嚴心中大喜,能和劉璋一道前往,證明劉璋對他,也是頗為器重。
劉璋又道:「張松龐羲聽令。」
「在!」
張松和龐羲得令,立即站出來。
劉璋吩咐道:「你們兩人,留守成都,處理荊州政務。張松為主,龐羲為輔。本官不再期間,你們全權處理,明白嗎?」
張松道:「主公放心,卑職必不負主公厚望。」
龐羲也說道:「卑職遵命。」
劉璋擺了擺手,道:「都下去吧,明日一早,啟程前往魚復縣。」
「諾!」
眾人退下,大廳中,很快就空了下來。
劉璋起身往後院行去,只是,他卻一直是陰沉著臉,很不高興。這一次被劉修壓了一頭,麾下的所有文臣武將都一致的要求前往談判,令劉璋很不舒服。
被裹挾了!
這種事,竟然發生在了他身上。
只是,劉璋也無奈,誰讓劉璝這麼的不爭氣呢?劉璋心想,等談判結束後,一定要狠狠的懲罰劉璝,讓他長點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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