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沉聲道:「去年劉備還在荊州,駐紮在新野。當時,劉備缺少糧食,就向本官借糧。而且一張口,就是數萬石糧食,這可不是小數目啊,虧得他說的出口。」
「當時,本官也聽說了劉備為人寬厚仁德。」
「只是本官卻想考驗一下,然後向劉備提出了條件,暫借他麾下的部將趙雲三個月。」
「劉備為了糧食,同意了。」
劉修一臉不屑的神色,說道:「一個為了糧食,可以出賣下屬的人,算得上仁德寬厚嗎?恐怕,是說笑吧。」
士壹眉頭皺起,問道:「後來呢?你沒有歸還趙雲。」
「錯!」
劉修搖了搖頭。
士壹道:「後續如何發展的?」
劉修臉上有了笑容,士壹主動開口詢問,那就是上鉤了。劉修說道:「到後來,其實還沒有三個月的期限,家父病逝,本官繼承了荊州。劉備不顧趙雲的死活,悍然開戰。」
「士將軍是明白人,應當明白開戰的結果?」
「趙雲是劉備麾下的人,劉備開戰了,趙雲該怎麼自處呢?」
「劉備開戰後,戰事不順,後來就來了荊州談判,想要本官承認劉琦也是荊州牧,要實現荊州二主的想法。」
「哼,荊州是劉家的荊州,劉備卻來攙和,攪動戰事,這還是為百姓造福嗎?」
「言歸正傳,劉備來襄陽時,因為武陵郡南郡都支持他。可是本官暗中調遣了黃忠回南郡,先平定了南郡的亂局,然後平頂武陵郡。」
「到了這一步,劉備的依仗失去了,還陷入被動。」
劉修一臉鄙夷神色,道:「這時候,劉備的糧食出了問題,又缺少糧食,而且劉備的局面已經處處被動了,劉備就又提出和談,罷兵言和,不再提荊州二主的事情。」
「本官聽了後,當然不同意。」
「最後,本官又想要看看劉備舍不捨得趙雲,又提出了條件。」
「劉備放棄趙雲,讓趙雲歸順本官,那麼,雙方罷兵。」
劉修嘴角勾起笑容,道:「劉備直接就答應了,為了自身的權勢,放棄了趙雲。一個連部下都要放棄的人,還稱得上仁德寬厚嗎?」
士壹握緊了拳頭,張了張嘴想反駁,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放棄下屬!
這樣的事情,的確是丟人,而且薄情寡義。
一時間,士壹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士壹相信,在這樣的事情上,劉修不可能說假話,尤其是趙雲本身就在劉修的麾下。一旦劉修說謊話,很容易就會戳破。
劉修繼續道:「一個薄情寡義,只顧自己私利,不顧他人的人。本官是不明白,為什麼士家會投效劉備,而士將軍為什麼如此忠心於劉備。」
士壹深吸口氣,道:「劉荊州,雖說主公有不對的地方,但您也不是什麼善人。」
劉修道:「本官當人不是善人,你難道不知道,人善被人欺嗎?但是,本官卻有自己的原則,絕不會為了利益,放棄自己的人。一旦放棄了第一個人,就會為了利益放棄第二個人。有了第一次,絕對會有第二次。」
士壹聞言,也忍不住點了點頭,贊同劉修的話。
劉修說道:「如果士將軍不相信,本官倒也可以做一個遊戲,讓劉備交出蒼梧郡,換取士將軍,如何?」
士壹搖頭道:「不用了。」
讓劉備交出蒼梧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劉修道:「士將軍,且不談劉備的為人如何?你認為,劉備能稱霸一方,成就大業嗎?」
此話一出,士壹也噎住了。
如果沒有劉修在這裡,士壹會毫不猶豫的說能夠成就大業。即使不能橫掃天下,但至少能稱霸一方。但不巧的是,劉修帶兵來了,這樣的情況下,士壹也無法保證了。
劉修繼續道:「我來替你回答吧,劉備不可能稱霸一方。蒼梧郡,或者說交州,就是劉備的末日。這一次率軍南下,我必定剿滅劉備。」
對於這一論斷,士壹說道:「如今才剛開始交戰,劉荊州是否太自信了?」
劉修道:「我和劉備爭鬥無數次,劉備可曾贏過一次?」
士壹道:「不論勝多少次,敗多少次,只要在最關鍵的一戰,取得了勝利,那就足夠了。其餘的,都是虛的。」
劉修笑了起來,道:「對劉備來說,這樣的機會,已經不可能擁有了。」
士壹想要開口反駁,可怎麼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劉修面色嚴肅了起來,正色道:「說了這麼多的話,該說的,已經說了。士將軍,你是打算歸順本官呢?還是打算繼續效忠劉備。生或死,你自己選擇。」
士壹深吸口氣,道:「在下願降!」
說這話,他躬身行禮。
當他真正開口歸順後,心中反而一下踏實了下來。士家靠上劉修這一顆大樹,在某種程度上,以後有了飛黃騰達的機會。
劉修臉上也是笑容燦爛,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士將軍不會為今日的決定後悔。士家的將來,不會局限於交州。」
一番話,便是給出了允諾。
士壹心中也是活泛起來,道:「士壹必定不負主公厚望。」
劉修點頭道:「現在還有一件事,本官需要你返回蒼梧郡,說服你兄長士燮,然後靜候本官的命令,該你們行動的時候,自會有命令傳達。」
「啊!」
士壹驚呼一聲,眼中流露出驚訝神色。
沒想到,劉修是這樣安排的。
劉修說道:「士將軍,有什麼意見嗎?」
士壹回答道:「沒有意見,卑職保證完成任務。」
劉修的安排,士壹是驚訝,心中卻是一萬個樂意,能回到蒼梧郡廣信縣大本營,那是最好的結果。尤其是回了廣信縣,再謀劃為劉修效力,所起到的效果更好,立功也更大,以後的獎賞自然也更多。
劉修說道:「士將軍想好了回去的說辭了嗎?」
士壹想了想,道:「這個簡單,就說是逃回去的,相信劉備也不會懷疑。」
劉修搖了搖頭,道:「劉備不懷疑,諸葛亮會懷疑的。你回了廣信縣後,就說是假意向本官投降,然後本官派遣回廣信縣做內應,離間劉備和諸葛亮的關係。這一個理由,諸葛亮不會懷疑,劉備也不會懷疑。」
士壹聽後,道:「卑職遵命。」
相比於他思考的理由,劉修提出來的條件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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