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苞輕笑道:「劉荊州,莫非是不願意和益州結盟了嗎?」
劉修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正色道:「本官何時說了不願意和益州結盟?泠苞將軍,你說話要負責任的。荊州和益州是好朋友,本官對劉益州,早已敬仰,更是神交已久。你這樣說,是挑撥雙方的關係。如果荊州和益州關係破裂,就是你造成的。」
泠苞面色嚴肅,眼中流露出一抹凝重神色。
這個劉修,太難纏了。
泠苞的目光,落在法正的身上,微微點頭,示意法正開口勸說。
法正自然要裝裝樣子,他正色道:「劉荊州,來之前,主公就說恨不得親自來一趟,想要和劉荊州當面會晤。只是礙於益州的事情實在是太多,無法脫身,才不得不派遣泠苞將軍作為使節來襄陽洽談。」
「來的時候,主公說了,劉荊州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不是一個蠻橫的人。上一次,在下跟隨張任來襄陽,和劉荊州會談後,也認為劉荊州是一個有禮有節的人。」
「當初結盟,定下了南陽郡由益州掌控。」
「如今,曹賊的大軍已經退走,這南陽郡,劉荊州的確應該交給我們益州了。劉荊州,希望你能遵守約定。」
法正緩緩道:「劉荊州,曹賊這一次敗了,但他將來,肯定還會率軍南下的。所以,有益州的大軍執掌南陽郡,對荊州來說,也是極大的幫助。至少,劉荊州不需要耗費兵力在南陽郡,可以全力的攻打江東。」
泠苞點頭,法正這番話說得很好。
劉修點了點頭,道:「孝直先生的話,我也認為有道理,非常的贊同。」
泠苞以為事情成了,大喜道:「既如此,請劉荊州儘快的交出南陽郡。我主已經安排了官員,會立即前往接收的。」
劉修道:「泠苞將軍,不要這麼著急。我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你急什麼。雖然本官也想交出南陽郡,但有一個問題啊。」
「什麼問題?」泠苞問道。
法正眯起了眼睛,心中嘲笑泠苞蠢貨,劉修這顯然是託詞,是不可能交出南陽郡的。
他的一番話,也沒打算勸服劉修。
劉修說道:「孝直先生說得很對,雖然曹賊暫時退走了,但曹賊必定不甘失敗,還會捲土重來的。上一次,南陽郡之所以丟失,就是因為益州軍駐守不利。與其如此,還是本官暫時駐紮南陽郡。等徹底剿滅了曹賊後,本官再將南陽郡交還給劉益州。泠苞將軍,你認為呢?」
泠苞大怒道:「劉修,你欺人太甚!」
劉修道:「本官有嗎?」
「你……」
泠苞氣得面色漲紅,眼中滿是怒氣。
劉修繼續道:「泠苞,本官說的都是實話。曹軍勢力雄厚,遠非益州軍能抵擋的。南陽郡交給益州軍駐守,根本就守不住。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本官的軍隊駐紮南陽郡為妙。」
泠苞哼了聲,大袖一拂,然後轉移話題,道:「劉荊州,本將來的第二件事情,便是讓你交出張任。此人背叛主公,必定要重罰。」
劉修問道:「泠苞將軍,張任怎麼背叛了呢?」
泠苞聽了後,一陣啞然。
事實上,張任是被罷免了官職的,還真不是背叛。
然而,泠苞不可能承認,回答道:「張任本是主公麾下的大將,如今,竟然煽動南陽郡的士兵背叛主公。這,難道不是嗎?」
劉修搖了搖頭,一臉不解的神情,道:「泠苞將軍,你這樣說,本官心中倒是好奇,更是覺得不解了。」
泠苞問道:「為什麼?」
劉修眼神銳利如刀,正色道:「當初在南陽郡的時候,本官恰好也在。當時,鄧賢帶著劉益州的命令,宣布罷免了張任的官職,不再錄用。」
「然後,鄧賢接掌了南陽郡的大軍。」
「當時鄧賢可謂是極為速度的,在最短的時間內,就接管了兵符,然後直接把張任逐出了南陽郡,不讓張任留下。」
「張任走投無路,最終選擇了留在荊州,替本官效力。」
「反而是鄧賢,掌握了南陽郡的大軍後,在曹軍兵臨城下的時候,竟然選擇了投降曹操,以至於最終身死。」
「既然張任已經被罷免了官職,還是劉益州親自罷免的。那麼,本官想問一問,何來背叛之說呢?」
劉修語氣的氣勢愈發迫人,沉聲道:「泠苞將軍是益州名將,飽讀詩書,你應該能聽明白我說的話。你來評評理,說說這件事,是背叛嗎?」
泠苞聞言,臉上浮現出了尷尬的神色。
張任被罷免在前,人家劉修是後面才招攬張任的。從道理上說,和張任沒有半點的關係,的確談不上背叛。
只是劉璋聽說張任替劉修效力,還勸降了隸屬於益州的士兵,又繼續執掌南陽郡,心中便不爽。所以劉璋下令,要帶回張任處置。
看劉修的態度,要帶回張任,簡直是無比的困難。
泠苞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劉荊州,張任是主公下令必須帶回去的。如果無法帶回去,意味著主公會失望。到時候,恐怕會影響益州和荊州結盟的關係。難道,劉荊州願意為了一個小小的張任,破壞雙方的聯盟關係嗎?」
此話一出,劉修的眼神驟然閃過一絲冷厲。
聯盟!
簡直是笑話。
法正的目光落在劉修身上,眼中帶著期待的神色。泠苞提出的問題,正好可以看看劉修是怎麼對待益州降將的。
這一處理結果,也是法正最關注的。
因為法正和張松兩人,心中都有想法,正好可以看看。
劉修面色嚴肅,坐直了身體。
他盯著泠苞,語氣平緩,沉聲道:「泠苞將軍,張任被罷免在前,替本官效力在後。說張任背叛益州,那是無稽之談。讓本官交出張任,更是絕不可能的事情。剛才泠苞將軍的話,我深深的贊同。」
泠苞問道:「什麼話?」
劉修回答道:「如果劉益州為了本官帳下的張任,就要和荊州撕破臉,就要和荊州決裂。那麼,本官不在意。」
「本官麾下的將軍們,一個個摩拳擦掌,正愁沒有地方大展拳腳。」
「如果益州願意試一試,本官不介意開戰。」
劉修殺氣騰騰,語氣不屑的說道:「在劉璋的眼中,張任沒用的時候,就可以直接放棄。要殺死的時候,就想殺死,他算老幾啊?張任替本官效力,就是本官的人。劉益州不拿他當人,但是本官卻知道他是本官的左膀右臂。」
「泠苞將軍,本官想問一問,劉益州做好了開戰的準備嗎?」
劉修的眼中,有著濃濃的戰意。
那一股氣勢,令泠苞心中一顫,如果荊州和益州開戰,劉璋第一個救回殺了他。
因為,劉璋是不敢開戰的。
泠苞訕訕一笑,開口道:「劉荊州說笑了,哪裡到了這一步,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荊州和益州,還是聯盟,是盟友啊。」
劉修變得咄咄逼人,眼神愈發的銳利,沉聲道:「如果真的要開戰,本官還會下令,讓張任擔任這一戰的主將。張任被劉璋羞辱,我相信他擔任主將攻打益州,會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而且,張任熟悉益州,也是一個優勢。」
泠苞嘴角抽搐,覺得事情麻煩了。
這一刻,泠苞的心中,已經是戰戰兢兢,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法正坐在下方,目光落在劉修的身上,眼中流露出欽佩神色。他的心中更是覺得,這樣的主公,才是真正的明主啊!
劉璋和劉修一比較,劉璋簡直是昏庸之主。
尤其是劉璋對部下不問不理,而且劉璋從來不禮賢下士。反觀劉修,為了一個張任,不惜和劉璋開戰。這樣的君主,不正是他心中最期待的明主嗎?
法正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明主在前,何必再等待呢?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s 3.668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