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麟回到了屈家,在大廳中坐下。
憤怒之下,屈麟一連掀翻了好幾個杯子,臉上有著無邊怒火。
沙啞的咆哮聲,在大廳中傳出。
大廳外站著的侍從,一個個都是表情肅然,甚至瞳孔中還有一抹忐忑,都是被嚇的。
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這管家也是跟著屈麟的老人了,熟悉屈麟的脾氣。他就站在一旁,一言不發,靜靜的等待著。
足足過了兩刻鐘,屈麟的情緒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屈麟說道:「劉修讓屈家拿出三千石糧食,這麼多的糧食,簡直是挖屈家的心吶。傳言果然不假,劉修真是要打壓世家。這一次他攻破了朐忍縣,便借著我們抵抗的理由,大肆的打壓世家。劉修此人,遲早還會有更多的動作。」
管家說道:「家主,那怎麼辦呢?」
屈麟吩咐道:「把屈正喊來。」
「是!」
管得了吩咐,轉身就下去安排了。
不一會兒,屈正來到了大廳,躬身揖了一禮,然後坐下。
屈麟看向屈正,道:「屈正,劉修貪婪無度,而且他對世家有著天然的敵視。今天他從屈家拿走了三千石糧食,明天或許就是四千石糧食,甚至後續還有更苛刻的要求。刺殺霍峻的事情不做了,我們刺殺劉修。」
「啊!」
屈正聞言,都是忍不住驚訝出聲。
刺殺劉修是相當危險的,一旦失敗,後果簡直是無法承受。
屈正的身子都有些哆嗦,道:「家,家,家主,真的要這麼做嗎?」
屈麟說道:「屈家不能坐著等死。」
屈正深吸了口氣,道:「那麼,需要聯合其他的家族嗎?」
屈麟思考後,搖頭說道:「這樣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旦知道的人多了,說不定就走漏了消息,最後導致計劃失敗。而且刺殺劉修,也用不到其他家族的人幫助。這件事,屈家一個家族就夠了。」
屈正說道:「可是未算勝而先算敗,一旦刺殺失敗,如果有其他的家族在,我們還可以聯合起來反抗劉修。沒有其他家族的幫助,我們勢單力孤啊。」
屈麟仍是搖頭,道:「刺殺劉修,只許勝,不許敗。而且派去刺殺劉修的人,都是家族培養出來的死士,不會露出破綻的。」
「好!」
屈正點了點頭,又問道:「既如此,那該怎麼刺殺呢?」
屈麟想了想道:「最好的刺殺,自然是派人潛入縣衙,才能刺殺劉修。但是現在的縣衙,已經被劉修的士兵層層掌控,要刺殺劉修,幾乎是難如登天。所以現在要刺殺,只能是等劉修出縣衙,然後才有機會。」
屈正道:「可否先試一試派人混入縣衙呢?」
屈麟搖頭道:「這樣做,只會打草驚蛇。」
頓了頓,屈麟毫不猶豫的道:「事情就這麼定下了,你調遣家族培養的死士,讓他們在縣衙外面等著,一旦劉修出來,那就刺殺劉修。」
屈正忽然道:「家主,在下倒是想到了一個刺殺的機會。」
「什麼機會?」屈麟問道。
屈正說道:「各大家族交割糧食時,每個家族都有糧食拿出來,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到時候,劉修肯定在場。與其如此,不如我們安排死士在交割糧食的現場製造混亂,然後刺殺劉修。」
屈麟眼中一亮,道:「妙哉,這倒是不錯的建議。而且到時候,再讓死士扮作黃泉的人刺殺,如此就更能洗清我們的嫌疑了。」
屈正道:「家住英明!」
屈麟大袖一拂,道:「事情就這麼定下了,你去運作吧。」
「諾!」
屈正躬身應下,轉身就退出了。
……
縣衙,書房。
劉修龐統賈詡和徐庶正在議事。
徐庶臉上笑容燦爛,道:「主公,今天統計了一遍,各大家族拿出的糧食總共有三萬石。這一批糧食,至少夠我們的士兵吃上半個月的了。這半個月,又能減輕些荊州方面運送糧食的壓力。」
劉修說道:「現在乘著擊敗了朐忍縣,而他們又曾抵抗,才能名正言順的敲詐。這三萬石糧食,可謂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頓了頓,劉修說道:「糧食後天就要交割,這件事仔細安排好。」
「是!」
徐庶點頭,他臉上也是笑容燦爛。
多出了三萬石糧食,對軍隊來說,能緩解很大的壓力。
話鋒一轉,劉修起身道:「走吧,我們去看看黃泉。」
一行人起身離開書房,朝中牢房中走去。來到牢房中,劉修看到了狼狽不堪的黃泉,他盯著黃泉,再一次說道:「黃泉,本官再問你,可願意歸順?只要你歸順,並願意給本官做事,可以不計較你之前的罪過。」
黃泉昂著頭,大罵道:「你休想!」
對於劉修,他很是不屑,縱然劉修擊敗了他,又能如何?
劉修的表情驟然陰沉了下來,道:「黃泉,本官留你一命,是看你還有些用處。你若是給臉不要臉,那麼後果你承擔不起。」
黃泉說道:「大不了一死,還能怎麼樣?」
劉修說道:「要死多容易啊,只是你不是一個人。你死了,你的家人怎麼辦?難道,你連你的家人都不管了嗎?」
黃泉的臉色登時變了,看向劉修是,眼神中儘是怒火,道:「劉修,禍不及妻兒。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和他們沒有關係。」
劉修說道:「你執意不投降,那就和他們有關係了。」
黃泉鋼牙咬緊,大罵道:「劉修,你真是畜生。」
劉修說道:「你罵我也沒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歸順本官,那麼你的家人也可以得到保全;第二,執意赴死,那麼你的家人也將跟著你一起下地府。」
冷厲的話語,敲擊著黃泉的內心。
死死的痛,在心間瀰漫。
然而黃泉臉上的表情在痛苦之後,臉上神色卻漸漸變得堅定了起來。
黃泉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笑容,朗聲道:「劉修,縱然你威逼本官,但本官也不可能受你威脅。本官生是益州的人,死是益州的鬼。這一次你以陰謀詭計奪取了朐忍縣,等吳懿將軍的大軍抵達,你必定兵敗。」
劉修盯著黃泉,表情漸漸轉冷,再無一絲的溫度。
黃泉見狀,絲毫不讓。
縱然是被殺,縱然是牽連了家人,他也不後悔,因為做人當有堅持。
劉修大袖一拂,道:「黃泉,你會後悔的。」
黃泉神色堅定,斬釘截鐵的說道:「本官連死都不怕,還怕後悔嗎?劉修,你別痴心妄想招降本官了。」
「走!」
劉修轉身,便離開了。
黃泉看著劉修消失在視線中,卻是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卻是無聲的哽咽了起來,眼中早已被淚水浸濕。
離開了監獄,鄧展說道:「主公招攬黃泉,萬一黃泉真的投降了呢?」
劉修說道:「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會投降嗎?再說了,就算黃泉真的投向了,那也有另外的辦法處理此事。」
一行人離開了監牢後,便回到了縣衙。
第二天,就傳出了最新消息,黃泉拒不投降,黃泉的家人盡數被殺。
消息在縣城內傳開,各大世家都是噤若寒顫,見識到了劉修的暴虐,竟然連無辜的老弱也殺,實在是太兇殘了。
而牢房中,卻是傳來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來人,是牢房的一名獄卒。
這名獄卒來到了黃泉的牢房外面,低聲道:「黃縣令,剛得到了消息,您的家人都已經死了。」
「啊!」
黃泉瞪大眼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劉修,你不得好死!」
黃泉大聲的嘶吼,聲音中含著無盡的悲慟。他雙手死死抓著牢房,眼中淚水無聲的滑落了下去,從面龐留下,跌落在了地上。
獄卒壓低了聲音,道:「黃縣令,您不要急,我放你出去。」
黃泉聞言,驟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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