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時間,荊州的官場出現了動盪。
只是動盪的範圍,僅僅局限於隸屬蔡瑁一系的官員。所有的人,都被調離了原來的崗位,甚至新上任的官員當天已經到位,直接完成了交接。
這些官員被升遷,或是被架空後,紛紛往蔡府行去。
大廳中,蔡瑁坐在正上方,看著下方的官員,一臉疑惑的表情,問道:「諸位一起來找本官,有什麼事情嗎」
所有人都來蔡家,這陣仗有些不尋常。
縱然是蔡瑁,也是心頭打鼓。
一名頭髮花白,年逾六旬的老者哭喪著臉,道:「軍師,大事不好了。下官身為襄陽縣的戶曹,掌管著襄陽的錢袋子。今天上午,州牧大人一紙命令,直接罷免了下官的官職,說是調往武陵郡的一個縣擔任縣令。」
老者輕嘆道:「雖然說是升遷,但武陵郡天遠地遠的,山林又多,蠻人也時常出沒。表面上看,下官升遷成了縣令,可實際上,是變相的貶官啊。下官這一把身子骨,去了武陵郡恐怕還沒到任上,就已經時日無多了。軍師,您要為下官做主啊。」
說到這裡,老者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如果實在是不行,下官就只有辭官了。」
一名中年人接過話,也開口道:「軍師,下官身為襄陽縣的縣丞。官職不大,但在襄陽縣也是不錯的職務了。如今,州牧下令,把下官升遷為武陵郡辰陽縣的縣令。按照伊籍的說法,辰陽縣地勢寬闊,面積比三五個襄陽縣都大,是高升。」
說到這裡,中年人張嘴呸了一聲,厲聲道:「辰陽縣窮山惡水,四處是山林。聽說辰陽縣的縣城,一年要被蠻人攻打三五回。下官去了辰陽縣,恐怕一年都不到,就要死在蠻人的手中。軍師,不能這樣啊。州牧大人這樣做,不道義,也不合理。」
「啊,你也是武陵郡。」
白髮老者開口,一臉驚訝的神色。
中年人說道:「對啊,這次來得太古怪了,直接就決定了,連一點迴轉的餘地都沒有。現在新任縣丞已經就位,已經有新的官員了。」
「唉,你們都不要說了。要說苦,誰能有我苦啊。我的任命更遠,被安排到了零陵郡擔任縣令。零陵郡和交州接壤,更加的不太平。」
「零陵郡算什麼,我被安排到了交州。雖然現在的交州有一部分也在州牧的控制中,但是,交州紛爭不斷,戰事接連不斷,我去了交州,那才更加的危險。」
一個個官員開口,蔡瑁嘴角抽搐,心中已經是憤怒不已。
可恨
太可恨了
為了對付他,竟然直接調整了他這一系的所有人。名義上是升遷,卻是明升暗降,甚至貶斥到了偏遠地方。一旦他這一系的人都去了零陵郡武陵郡交州赴任後,蔡瑁這一系的官員人心也就散了,再不可能凝聚起來。
蔡瑁大修一拂,沉聲道:「你們放心,這件事,本官會處理好的。」
面對麾下的官員,他不能說喪氣話。
否則,人心更散。
蔡瑁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境況不妙,尤其是被劉修逆轉了局勢後,劉表對他有很大的意見。這次官員的調整,毫無疑問是劉表同意了的。
雖然蔡瑁清楚劉表的性格,知道劉表耳根子軟,但現在讓他去找劉表,心裡也沒有太多的底氣,沒有把我能夠勸說劉表收回命令。
然而,其他人聽了蔡瑁的話,卻徹底放心了。
「軍師是州牧大人的心腹,軍師去勸說州牧大人,肯定可以讓州牧大人收回命令。」
「有軍師在,一切都沒有問題的。」
一個個臉上喪氣的神情消失,又恢復了歡笑神色。
「報」
忽然間,大廳外,一名侍從快速的走了進來。
蔡瑁問道:「什麼事」
侍從回答道:「家主,外面來了一群身穿甲冑的將領,要求見家主。」
此話一出,蔡瑁的心底,忽然更是生出了不妙的預感。荊州文官一系的大小官員一個個被明升暗降,現在武將來了,難道他這一系的武將也全被拿下了。
蔡瑁吩咐道:「請」
侍從下令,很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鬧哄哄的聲音,也傳入了大廳中。
一隊身穿甲冑,滿臉橫肉,殺氣騰騰,眼中更是有著憤懣神色的武將,急促的進入了大廳中。所有人站定後,拱手向蔡瑁行禮。
站在最前面的一人道:「軍師,我原來是軍中的校尉。現在我升官了,成了軍中的一個偏將軍,但麾下的士兵全被接管了,名為偏將軍,卻一個兵都沒有,直接被架空了。軍師,這是誰的決定啊,怎麼能這樣呢」
另一人說道:「軍師,我是軍中的軍候,麾下好歹有一些士兵。但我現在成了一名裨將,麾下的士兵也沒有了,也一樣的被架空了。這事兒,是怎麼回事呢」
一眾武將紛紛開口,一個個都情緒波動很大,抑揚頓挫的,非常憤怒。
最主要的是調整的將領,都只限於蔡瑁一系的將領。其他派系的武將,一個都沒有調整。現在蔡瑁一系敵對的人,都歡呼鼓舞,大肆的慶賀。
這一情況,更令他們憤怒。
所以,所有的武將串通後,都來蔡府拜見,想要請蔡瑁出手。
此時此刻,蔡瑁的心中,生出一股徹骨的寒意,甚至他的心底,有了一絲的驚恐。對方動手太乾脆了,不僅是文官一系,連武將一系也都全部拿下。
要達到這樣的效果,肯定是劉表點頭的。
蔡瑁問道:「軍中誰下令的」
一員將領開口道:「文聘接管了軍隊,他下達了州牧的命令。因為他主持軍隊,我們才沒有辦法。換做其他的人,甭想接管軍隊。」
蔡瑁嘴角抽搐,一顆心更是沉了下去。
文聘是荊州的大將,更是劉表的心腹。文聘親自接管了襄陽的所有士兵,情況更複雜了。文官方面,又是伊籍親自動手的。
如此一來,蔡瑁非常的被動,更是難以逆轉局面。
蔡瑁心情變得亂糟糟的,但他也不能撒手不管。這些都是他的人,他不能向這些人說,我都是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
現在,他必須擔起責任。
蔡瑁正色道:「諸位放心吧,我去見州牧大人,讓州牧大人重新調整。」
「報」
忽然間,又有侍從跑了進來。
侍從眼神擔憂,驚慌失措的說道:「軍師,修公子來了,跟隨修公子的還有伊籍。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隊士兵。」
「轟」
大廳中的文官武將,一下炸開了。
劉修和伊籍竟然在這時候一起來蔡家,還帶著士兵來了,有什麼意圖呢大廳中的文武官員,都是驚慌不已。
蔡瑁哼了聲,道:「把人請進來。」
「不用請了,我已經來了。」
劉修宏亮的聲音,在大廳門口響起。所有的人聞聲望去,只見大廳門口,劉修坐在木輪車上,士兵把木輪車抬進了大廳,然後鄧艾推著木輪車,緩緩的進入。
伊籍緊隨其後,也跟著進來。
在兩人身旁,士兵肅然列陣。這些士兵,全都頂盔戴甲,殺氣騰騰,讓人不敢靠近。
蔡瑁嚴肅道:「修公子來蔡府,有什麼事情」
劉修嘴角噙著一抹笑容,道:「來找蔡軍師,自然是有要事辦理。哦,這應該是最後一次稱呼你蔡軍師了。等一會兒,你就不再是軍師。」
頓時,大廳中更是一片譁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劉修的身上,心中疑惑劉修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莫非蔡瑁也被貶斥了。他們看向蔡瑁的眼神,更加怪異。
蔡瑁犯了什麼錯嗎
所有的人神色疑惑,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蔡瑁道:「劉修,你什麼意思」
劉修說道:「蔡瑁,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昨天晚上,本公子抓到了給你獻計獻策的人,你害人終害己,現在他供出了一切。」
「嗯」
蔡瑁的眼中,流露出驚慌神色。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3s 3.660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