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後堂大廳。
月光明亮,柔和的光芒灑落在大廳中,更是增添了些許意境。
劉表舉行家宴,邀請了劉修。
以往的家宴,只有劉表蔡氏劉琦劉琮,以及劉表的外甥張允,和家族中的其餘人,從來沒有通知劉修參加過。如今,劉修身為豫章郡太守,執掌攸縣,算是家中的核心人員。
除此外,劉修名聲斐然,已經是頗有名望。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論如何,劉修都必須參加,他甚至比劉琦和劉琮更加重要。
劉表是一家之主,坐在主位上,蔡氏坐在劉表的身旁。
劉琦是長子,坐在左側的第一個位置;劉琮是次子,坐在右側的第一個位置。劉修張允等人,一左一右的依次往下坐著。
劉家的人,齊聚一堂。
劉表身為一家之主,首先拿起酒樽,道:「今日家宴,一為慶賀修兒從許縣平安歸來,二為修兒即將前往攸縣踐行,三為家族昌盛慶賀,來,滿飲此杯。」
說罷,劉表端起酒樽,仰頭一飲而盡。
其餘眾人,紛紛飲酒。
劉琦看向劉修,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若有所思。
劉琮看了劉修一眼,眸子中,閃過一抹嫉妒,卻又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劉表最近的日子很風光,過得很春風得意。劉修在許縣的事跡,足以讓劉表高興很長一段時間。尤其是最近,紛紛有人詢問劉修的事情,劉表不厭其煩的訴說,心中志得意滿。劉表興致高昂,以至於宴會頗為熱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更是高漲。
劉琮拱手向劉表行禮,道:「父親,兒子的文采比不上三弟,不敢在三弟面前獻醜。不如,讓三弟賦詩一首,為家宴助興。」
張允眼中精光閃爍,也是附和道:「舅父,一首詩太少,在許縣,修公子文斗曹賊麾下的眾臣,可見修公子文采斐然。依我看,至少兩首詩才行。」
劉琮和張允兩人,走得非常近。
眼見劉琮開口,張允馬上就附和,要藉此機會刁難劉修。
劉修才情卓絕是人所共知的,現在當著劉表的面,尤其是家宴之上,劉修做不出令人滿意的詩句,劉表的心裏面,孔會不滿了。
劉琦眼看著這一幕,眉頭微皺,卻始終沒有開口。
然而,蔡氏抿著嘴,臉上流露出笑容,也是不甘落後,建議道:「修兒,今日家宴,難得你的父親這般高興。你就隨便做兩首詩吧,為你父親助興。」
言語中,直接定位兩首詩。
劉修心中暗罵蔡氏,你當詩句是大白菜,隨便撿嗎?
劉表興致高昂,渾然沒有察覺蔡氏劉琮的心思,他看向劉修,道:「修兒,可敢一試?」
劉修回答道:「父親有命,兒子自當遵從。」
劉表微微頷首,眼中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三弟且慢!」
忽然,劉琮又開口打斷。
劉修看向劉琮,眼眸微眯著,這個劉琮,真的是令人厭煩。但有的時候,劉修又覺得劉琮很可愛,正是因為劉琮不斷的挑釁,才讓劉修能不斷的藉助機會崛起。
某種程度上說,劉琮是劉修的墊腳石。
劉修道:「二哥有什麼要說的嗎?莫非二哥也要賦詩兩首。」
劉表來了興趣,道:「琮兒,果真如此?」
劉琮打了個寒顫,腦袋搖晃得像撥浪似的,道:「在三弟面前,兒子不敢獻醜。論才情,三弟甩我十里八里,我是追不上的。兒子之所以打斷,是因為兒子有一個提議。」
劉表問道:「什麼提議?」
劉琮微笑道:「兒子想的是,以三弟的才情,直接賦詩,恐怕是輕而易舉,所以,必須要增加一點難度才行。」
劉修立即叫屈道:「父親,二哥這是欺負我啊。」關鍵時候,劉修並不介意抱屈,在這時候,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他要爭取劉表的支持。
劉表微笑道:「先聽聽琮兒怎麼說。」
劉修點頭,他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容。有了剛才的鋪墊,他心中也有了想法。劉琮既然要針對他,他不會讓劉琮好過的。
劉琮說道:「父親,既然是家宴,不如讓二哥賦詩兩首,一首和母親相關,一首和父親相關。如此,也算是應景。」
兩首詩,不同的題材。
和父親相關,和母親相關,更有難度。
劉琮提出這樣的條件,一下就增加了賦詩的難度。只要劉修無法賦詩,最後丟臉的是劉修,和他沒有關係。
劉表聽了後,卻是大聲叫好。
這個提議,正對劉表的胃口,最是合適。
劉表看向劉修,說道:「修兒,琮兒的這個提議非常不錯,你認為呢?」
眼眸中,流露出濃濃的期待。
劉修察言觀色,知道這是不可能拒絕的事情了。一旦拒絕,恐怕劉表的心裏面,又會留下很大的一個疙瘩。
從另一個方面考慮,這又是吹捧劉表的時候。
劉表高興了,劉修的許多事情,操作起來也就容易多了。
劉修微微一笑,道:「父親,兒子覺得二哥的提議非常好。但是,兒子有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
劉表一聽劉修答應了,已經是份外的高興。
劉修道:「昔日在許縣文斗曹賊麾下的眾臣,當時,曹操專門讓一名侍從為兒子斟酒助興。今日家宴,不如讓二哥給兒子倒酒助興。」
「好,這個提議也很好。」
劉表根本不徵求劉琮的建議,揮手吩咐道:「琮兒,你弟弟能不能做出兩首詩,就看你斟酒的水平了。」
劉琮聞言,嘴角輕輕抽搐。
看向劉修的眼神,流露出一絲的無奈,心說,算你狠。
他看向劉表,臉上流露出笑容,道:「為了三弟能做出兩首好詩,兒子義不容辭。再者,我是三弟的兄長,為三弟斟酒,理所應當。」
劉表聞言,點頭稱讚。
劉琮站起身,走到劉修的身前,然後蹲下來,給劉修斟滿酒。這時候,劉修又站起身,道:「父親,兒子飲酒後放浪形骸,請父親多多體諒。」
「無妨!無妨!」
劉表正在興頭上,眼中滿是期待。
「酒來!」
劉修一揮手,右手伸出,根本沒有彎腰去拿案桌上的酒樽。劉琮心中暗罵劉修竟然不自己拿酒,但面對劉表等人,劉琮只得老老實實的端起酒樽,遞到了劉修的手中。
「咕咚!」
劉修接過酒,仰頭一飲而盡。
他背負著雙手,在大廳中來回踱步。
一步!
兩步!
……
劉修來回走了六步後,仍然是低頭沉思,還沒有做出詩句。劉表劉琦劉琮和蔡氏等人,等得有些心急了。劉琮心中充滿著雀躍和歡喜,又斟滿一杯酒,道:「三弟,再飲一杯酒。」
劉修微微點頭,接過酒,仰頭一飲而盡。
「有了!」
忽然,劉修開口道。
這一瞬間,劉表的身子都微微前傾,眼中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劉琮心頭亂糟糟的,暗罵自己多事。他心想,如果不遞酒給劉修,說不定,劉修仍然還沒有想到詩句。
此刻的劉琮,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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