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白於濟陰接到青州來的使者,微微一笑,培育多時,終於可見成果了。於是壯言說道:「汝等速回青州,但有我在,必不叫殺破狼賊子橫行也。」先命黃忠、付邢、張遼三將至濟南、樂安、齊國三地坐鎮,自領典韋、淳于瓊及數萬後勤輜重兵緩行。
此番入盟討伐董卓,北海一錢一糧不出,只出兵兩萬,民夫萬人。如今回歸,出征時的自身兵馬只折損了三千人左右,卻斬首七千餘級,迫降李蒙部三千騎,王方部三千騎,步卒四千,孫堅的荊州水兵四千,敖倉守卒三千。加上中牟令楊原、張奮所領三千兵馬,穎川義勇三千人投奔。除卻東萊兵馬之外,尚有兵馬四萬人。
除此之外,還有願意隨軍前往北海定居的民夫婦孺六萬餘人。錢十億,糧食二十萬石,這是一路散發糧食收買人心的結果。如此看來,此征可算是名利雙收矣。
途經東郡,何白思道,以自已如今在天下的聲望,想必召攬程昱可輕鬆之及了。不料使者回歸,言說那程昱還是不應招攬,並下書一封婉拒。
何白展信一看,上書道:公性喜明,昱喜詭;公性仁,昱性暴;公性寬,昱性狹……久後必因性情不合而兩相對立……
何白大嘆,程昱倒是明見人事啊。他在歷史中雖然智慧深遠,領兵作戰亦有一套。但是他的性子的確詭詐、殘暴、狹窄不能容人,單看他在糧荒時殺人割肉充作軍糧,這點自已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但是程昱做得,曹操吃得。因此程昱與自已性向不合,卻與曹操甚合。看來後世遊戲設定有性向一事,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啊。
若是這樣看來,自從自已在雒陽發出meng中的預言之後,那些忠於漢室的死忠之輩,可能也會對自已敬而遠之吧。單從頂尖的謀士人才一項,只怕自已或會不足,唯有大力提拔相對於漢室忠義之心稍弱的寒門士子了。
對於明顯不忠漢室的程昱,何白還是不願放棄,於是親自前往東阿的山中拜訪。程昱見何白親自到來,不由一怔,卻也暗自感動不已,拜道:「老朽年老寡德,不足將軍親來相召喚。」
何白笑道:「程公之智,世人皆知。雖然年老,卻不及七十尚且發奮的呂公望、范增。縱然寡德,我只重公才,程公何必自謙。程公言說與我性情不合,但不試試又怎麼知曉。」
程昱嘆道:「老朽近時身體有疾不適……」
何白忙拉著程昱的手道:「程公有疾,我當親自為公聘醫奉藥,治癒公疾。北海名醫不少,程公可移駕北海安養。」
見程昱心中還是有所顧慮,何白又道:「程公此時想必尚無明主依投,不妨暫至我麾下任事。若是程公實在不適,三年後,何白再禮送程公離去如何?」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情份面子何白都給足了,程昱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應下,隨同何白一起向青州而去。
一路上,何白召得山陽昌邑的吏員滿寵、任城呂虔為從事。又相召濟陰乘氏的李氏家族,李氏族長李乾勇武豪氣,聚眾三千家,雄霸乘氏。其弟李進、其子李整都是良將之才,這是何白命人探訪名將李典時所知曉的。而李典本人,此時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屁孩而已。
當初不便召攬李氏家族,如今何白名滿天下,李乾雖有三千家僕從的不弱勢力,也不能拒絕。在思索良久後,又不舍乘氏的基業,於是令其子李整守家,自與其弟率眾二千人前來相投。兄弟二人皆是勇將,李乾更有將才,何白大喜,任命李乾為都尉,李進為軍司馬,一起在典韋麾下聽令。
何白一入青州,立時得到青州吏民的隆重歡迎。因為黃忠、付邢、張遼三將到三處坐鎮之後,與余化、成齊、陸平三將做了幾次戲,將其死死的壓制住,再也沒有哪裡被破族滅的消息傳來,頓使青州吏民對何白的信心大增。相信何白一旦回歸,必使殺破狼授首矣。
何白先收青州三萬州兵的軍權,又派孫乾聯合青州官吏禮送失去人心的原刺史焦和出境,再至齊國青州刺史部廣縣,在齊國、濟南、樂安三國太守國相的支持下,就任青州刺史一職。平原相與東萊相盧植,一起來書恭賀,並表示支持與聽從。至此,何白遂領青州一州的諸軍政要事。
刺史一職,設立之初就位卑而職重。東漢末年,刺史的權力逐漸擴大,詔書常云:「刺史、二千石」,又常有派刺史領兵作戰之事。既有監察之權,又有統領州兵之權。
到靈帝中平五年(年),劉焉謂四方多事,原因在刺史權輕,遂改部分資深刺史為牧。刺史實際已為一州軍政的長吏,太守的上級,州郡兩級制隨之而正式形成。
何白既成青州刺史,自然成為青州所有文武官員的主官。名義上,青州六郡國,六十五縣,六萬餘戶,合計三百餘萬口,州、郡、縣三級六、七萬大軍盡受何白統領。加上何白帶回的四萬大軍,何白此時已經算是帶甲十萬,威震一方的豪雄了。
然而此時,何白還不過才二十六歲的年紀。這讓細思何白為官經歷的世人,不由大吃一驚。隨著何白在雒陽所傳之meng的緩緩擴張,青州人氏不由暗暗的思量,這一切難道是真的不成。
當然,也有漢室的忠臣義士暗自後悔,怎得就讓何白這野心勃勃的謀逆之徒坐領青州刺史之位了。更有激進者,直接就宣稱不聽從何白這青州刺史之令。
何白於暗中記下,不過只是十數縣的縣令而已,大多在平原國、東萊國中,何白鞭長莫及。濟南、樂安、齊國三地都在何白的兵鋒之下,又遭殺破狼欺凌日久,倒也不敢放肆。主要的五國國相與太守還未發話,應該成不了大氣侯。何白還才剛剛受領刺史,不好拿他們開刀,先治理順從的諸縣再說。
以橫行青州的殺破狼三支巨賊被暫時壓制,何白下令三國的官吏重新丈量因殺破狼而族滅的豪族田地,發放給無地、少地的百姓耕種,免得有百姓被賊煸動起事,而釀成巨禍。
令各縣清察多年不明的人口、田畝數量,以備稅收之用;又設郡縣中正官、中正之職,評議境中的人才事宜,為國蓄才。又派遣督郵四出,明查暗訪各地的貪暴官吏,只要有民憤的一概拿下,重新任命官員。無民憤的,倒可以繼續任用。
何白又以青州兵將連區區萬餘巨賊不能征討,於是對其進行整編,重新訓練。淘汰了近萬老弱兵卒,並重新徵召精壯成軍。雖然沒有罷免原青州州兵六大校尉的軍職,卻任命了不少的副職、中級軍官、參謀、教授在其中。使六大校尉對麾下軍隊不再擁有絕對的權力。
再以汝南、樂安、齊國三郡國的國相、太守不善兵事,特任命徐奮、常貴、孔立三將為三郡國的都尉,掌控三國的軍權。又升任陳魁為都尉,領兵二千人至平原國濕陰縣,名義上是相助平原相守境,以防殺破狼三賊遁至平原作亂。實際上是作為先頭部隊,準備進入平原國以鎮不服。
經過一個多月時間的調整,何白終於大至掌控了青州的軍政。率眾返回北海,準備詢問北海一年多來的政務。有張昭這內政強人與眾多的良才留守,北海國內的政事自然是穩步發展。
張昭稟道:「國相,北海國自國相的興國計劃完畢之後,農事、商事、學院、交通、醫療、兵事較之往年都有極大的成效。首先農事上,新開田地一萬三千五百餘頃,合計田畝十一萬七千三百七十五頃五十畝七十步。因去年豐收,較之往年多出四成的收成,每畝平均收糧三石五斗。三十稅一,合計收糧四十五萬六千四百六十石三斗。其中歸屬北海府庫的糧食有三十二萬六千五百二十二石二斗。」
「因為豐收,百姓樂於生孕,去年新增嬰孩三萬二千餘人,老年死者只有六千人,可見醫療一項已基本滿足了北海百姓所需。全郡合計人口數十萬四千人,各種算賦口賦三億四千錢。因恐豐年糧賤,於百姓不利。特比照鄰近郡國的糧價,以一百十錢一石的價格收糧一百二十萬石,共費錢二億一千六百錢。」
「又因道路整修後,商事方便,來往北海的商賈日多。都昌海事、鹽事大盛,因此有鹽稅七千三百餘萬錢,酒稅一千一百餘萬錢,鐵稅一百七十萬餘錢,車船稅七百餘萬錢,緡錢一千九百餘萬錢,關稅一千四百餘萬錢,牲稅九百餘萬錢,漁獵稅七百餘萬錢,山林稅一百餘萬錢,礦藏一百餘萬錢。除去支給大列侯的,尚有一億五千六百錢入庫。」
「去年一年裡,入學學童共計十一萬七千六百餘人,每戶皆有一名學童入學。又於晚間開設夜講,共有二十七萬成丁前來聽講。據管學正預計,三年後,北海的男丁基本可做到識字讀寫。可以很好的領悟官府所下的文告令書。」
「羅兵曹又按國相臨行之令,對全郡國的成年男丁進行兵役操練,目前已有十萬千人通過了三月的新卒操演。僅看殺破狼三巨賊對我北海不敢入侵一步,可想羅兵曹之功績了。預計在兩年之內,全郡國三十餘萬男丁可以全部接受到三月新卒的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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