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繹幕休整了三日後,等公孫瓚的兩萬大軍一到,何白立即揮軍直向東武城而去。
按公孫瓚的要求,袁紹麾下獨麴義最擅長以步敵騎。若能將其斬殺,袁紹麾下諸將,雖勇且悍,但統兵作戰皆不算有多厲害,擅用騎兵的公孫瓚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因此何白才應公孫瓚之請,先圍殺了麴義再說。
對於麴義,何白只記得他在界橋之戰中,被趙雲一槍刺死了。不想在現實之中,卻是如此厲害的人物,幾乎是袁紹麾下的第一悍將了。比那什麼有勇無謀的顏良文丑,後期發力的張頜,早亡不知所蹤的高覽還要更加高明。
看來《三國演義》只是一本重視武將武勇、單挑的小說而已,那些武力值不高,但是更擅長統兵作戰的帥才們,卻不被詳細記錄其中。加上如今天下形勢大變,因此其中的具體描述,不能作為自已的重要依據,只能供已參考而已。
之前繹幕南的勝利,只是沒有遇見麴義親自領兵,這才勝得如此之容易。若是由麴義親自統兵,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也。所以何白對公孫瓚的要求,萬分贊同。乘其病,先要其命。
此次出兵,何白軍留下管統、劉詢的兩千輔兵,與徐幹、楊原的三千輜重兵看守俘虜,照料傷員。自領四千騎兵、三千五百步卒與一千工匠兵、醫護兵配合公孫瓚軍出戰。
袁軍缺少戰馬,麴義沒有派兵沿線阻截青幽聯軍,只能遠遠的看著哨探。袁紹此時雖得到了敗訊,但好像有些蒙了。明明三路齊勝的大好局面,卻在短短數日之間就全面敗退,連緩和的機會都沒有,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所幸張頜、高覽二將在東郡相助曹操攻擊陶謙的徐州軍進展順利,陶謙已經向徐州方向敗退而走。劉岱與周昂順利的在陳留阻止了袁術的北進,總算是給了袁紹不少的安慰。
甘陵,袁紹發愁的拍打著雙股問道:「諸位,三路大軍齊敗,戰線較之戰前退後不少,安平一國更全部落入敵手。公孫瓚攜何白氣勢洶洶再度南下,我軍當如何抵擋才是?」
原本袁紹是有信心一舉擊敗公孫瓚,全部收復冀州的,所以暫時放棄北部大量的郡縣,誘使公孫瓚南來。不料何白橫插一手,頓使形勢大變。若無妙法,只恐冀北數郡將徹底失去矣。
如今的冀州九郡國,渤海國、河間國、中山國、安平國全部落入到公孫瓚手裡,巨鹿郡與清河國也有小半在其手中。加上趙國半國與常山半國在黑山賊的手中,連常山相孔融的政令都是廢紙一張,袁紹就更不用多說了。
袁紹目前能掌控的,僅僅只有魏郡一郡,巨鹿、清河、趙國只有大半。而且魏郡之內還有於毒的黑山賊肆虐,怎麼看來,袁紹的處境都相當不妙。
沮授嘆道:「青州三面環海,西南有群山、西北有大河,此乃天賜立業固守之基也。自何白討董返回青州後,南和陶謙,北聯公孫,首先便就立於不敗之地。進可爭霸天下,退可固守已待天時,難怪會早早的露出其一統天下之志。看來之前是我等太過小覷何白,此子若不早除,只恐其志變假成真矣。」
田豐雙眉緊皺,說道:「話雖如此,然而何白此子手段老道,不但迅速的掌控了州中軍政要事。還騙取了盧國相,蔡郎中,鄭康成等名士大儒的信任。使得青州士人對其十分認同,再施以仁政,急切之間很難動搖他的根基。子遠,友若,平原、東萊的事物進行的怎樣了?」
荀湛雙手一攤苦惱的說道:「原本平原的諸列侯、士豪已經同意了我等的計策,見機起事。只是我軍如今一敗,只恐他們又退縮矣。至於東萊之事,主公是交由臧子源去辦的,距離太遠,細節吾並不清楚。」
許攸若有所思的說道:「既然我軍一時奈何不得公路,公路也奈何不得我軍。或者將是我軍與公路暫停紛爭,聯手成事之時了……」
眾人一怔,遲疑的問道:「子遠是說……」
許攸終於肯定的擊掌說道:「何白此子雖野心勃勃,但其所言也並非全是妄言。如今關東南北兩分之勢已成,主公已早早的在鄴城立足,想必公路在南陽亦會想著早據秣陵為基吧。我等若想達成天下三分之勢,那何白這欲要一統天下之人就需早些誅除才行。」
「公路身在南陽太遠,不便出手,那就由我軍出手,想必公路也會樂見其成吧。豫州若無公路的牽制,那我軍便可聚集冀州、兗州近二十萬大軍東征青州。我倒要看看何白這自命不凡的小子,是否能擋住我軍二十萬大軍的討伐。」
袁紹撫掌大笑,道:「妙妙妙。公路雖與我不甚友善,但先行剿除何白、董卓的立場卻是相同的。何白既去,再誅董卓。這天下的最終歸屬,就由我二袁相爭了。想必公路定會贊同吧。」
「子遠,你去南陽找公路紛說,豫州之地我兩家平分,我只要陳留、梁國、魯國。以南之地,盡由公路自取之。至於揚州的陳溫,我亦可不再支持他,任由公路攻略。數年之後,我二袁可在中原一較高下,以定天下的歸屬。」
田豐眉眼一挑,拜道:「既能說袁術,何不再遣使說幽州劉大司馬,請其進攻公孫瓚之後。公孫瓚恐後路斷絕,主力必會退回幽州,如此冀州之地可盡數奪回矣。」
「就是那徐州陶謙,想必其對何白也會有些忌憚不已,也可遣使說之。縱不與我聯合,也可借其琅邪一國道路攻打青州。如此我軍可從冀、兗、徐三個方向一起發動進攻,重現戰國五國伐齊之役。」
……
東萊黃縣,已不見當年黃巾圍城時的亂像了。經過盧植的治理,東萊已向轉危為安之勢發展。現今又有新的東萊相鄭玄治理,東萊國也逐漸向著復興的方向而大步前進。
鄭玄治政,既搬照了何白在北海的發展成果,又通過自已對世事的理解,對東萊的治理也算別具一格。經過半年時間的觀察,效果看來還不錯。鄭玄頓時興致勃勃的四處乘車巡察,看看自已的方法有無改進之處。因此對黃縣的事物不免疏忽了。
黃縣之內,一座新建而成的東萊王宮,正屹立在縣城的最北面。這是何白與東萊國共同出資兩億錢,專為東萊王劉辨新建而成的一座新王宮。王宮東西六百步,南北八百步,幾乎與之前的黃縣同等長寬。
盧植為了安置下新王宮,特意將北面的城牆拆毀,南面的宮牆以原城牆為界,北面的宮牆向外沿伸。因此,目前的東萊黃縣,就成為東西六百步,南北一千五百餘步的明顯長形城池了。
東萊王宮的宮城四面,也分別開有四門,以四象為名。如此,東萊王欲要出宮遊樂,可有三面不用與百姓交匯,只有南面的朱雀門可以面向百姓。
東萊王劉辨自來東萊之後,因無權責在身,只需吃喝玩樂,因此日子過得十分快活。每日不是在宮中聽樂觀舞,就是出朱雀門與民同樂,或者是出玄武門至海邊戲水,或者至陽丘山登山遠眺。
這日,劉辨又領著王妃唐姬出宮去海邊遊樂去了,東萊王太后何氏立於玄武門之上,看著遠去的東萊王,不禁恨恨的跺腳怒斥,道:「真是個不求上進的愚蠢東西,這般就滿足了?白白生養你如此之大,沒有半點志向。」
一旁一個侍衛打扮的人拱手拜道:「不知何太后是否考慮的清楚?可願意下詔命冀州牧袁本初、兗州刺史劉公山等關東諸侯興兵討伐奸賊何白。」
何氏遲疑道:「何白,乃是我南陽何氏族侄,也算是從董賊之手將我母子二人救出之恩人。如此背恩忘義之事,哀家實難決斷。」
那侍衛拜道:「當斷則斷,不然必受其亂。何太后難道忘記了十常侍之舊故乎?若非何太后當日顧念十常侍的舊恩,何大將軍與何車騎又豈會先後喪生?若非兩位將軍同時喪生,何太后與東萊王此時尚在雒陽城中南面稱尊矣。如何會遠來東萊國這僻土救活?」
「如今天下大亂,漢室飄搖,萬民哀泣。這一切皆是何太后當初太過顧念恩情之故啊。遙想高祖當年,為了漢家天下的太平,殺韓信,誅彭越,斬英布,這才有了大漢四百年的太平江山。何太后一念之仁,卻害得大漢江山幾欲崩亡。何太后日後面見靈帝陛下時,尚有何顏面可言?」
何氏不禁玉牙緊咬,淚流滿面,雙手死死的抓著衣襟,心中悔恨無比。良久方才說道:「子源你說得對。我乃孝靈陛下之故後,劉氏之兒婦也。這天下既是在我手中變亂的,也將在我手中復安。只是……袁紹真的可信嗎?」
那侍衛搖搖頭道:「袁紹外表謙和,內心桀驁,其同樣野心勃勃,絕不可信。」
何氏一怔,問道:「那你為何……「
那侍衛拜道:「袁紹不可相信,但東郡太守曹孟德、濟北相鮑允誠二人卻是忠義之士,太后足可憑持。」
何氏忙問道:「那曹孟德可是昔日大長秋曹騰曹季興之後,前太尉曹嵩曹巨高之子曹操?」
那侍衛應道:「正是,時李膺之子李瓚言道:『時將亂矣,天下英雄無過曹操。』梁國喬玄亦道:『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南陽何顒亦言:『漢室將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南陽許劭以知人著稱,亦曾言說:『君治世之能臣,亂世之英雄也。』眾有識人之能的名士們皆如此盛讚孟德,足見孟德真忠臣也。」
「當年曹孟德大義刺殺董卓未成,接著又號召天下英雄起兵討伐董卓。他人皆作壁上觀,唯有孟德數度西征董卓,為國盡忠。只可惜力有未逮,屢次失敗矣。如今孟德身為東郡太守,麾下有精兵萬人。濟北相鮑允誠亦有精兵萬餘人,此二人深得袁紹的信任,等袁紹擊滅奸賊何白之日,再令二人乘機誅殺袁紹逆黨。則河北可定也。」
「到時,孟德、允誠與我,再復立東萊王為帝。效仿光武皇帝,聚集河北五州之兵,西討董賊,南伐袁術,如此數年時間,漢室可重興矣。」
何氏聽後,不由大為心動,問道:「我當如何去做?」
那侍衛拜道:「我於不其縣嶗山已聚集了東萊諸列侯、士豪三千兵馬,太后可惑東萊王暢遊嶗山。彼時我軍可護送太后、東萊王逃離東萊,遁入琅邪國中。泰山太守應劭會在蓋縣接應。應劭乃袁紹心腹,必會護送太后與東萊王至冀。到時可暫時與袁紹虛以偽蛇,下詔號令關東諸侯討伐何白。何白既滅,就將是袁紹授首,東萊王復立為帝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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