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何白與何咸談話之時,典司禁軍、保衛京城與宮城安全的執金吾丁原也領著數百禁軍趕到了。何白望見,忙在階梯前迎侯。丁原見到何白,點點頭道:「天明近來不錯啊,不但名傳京師,還半年內三升其職,頗得大將軍看中,比吾當年的仕途要順暢百倍。」
何白拱手笑道:「白年青時順暢,但日後卻不敢保證了。建陽公如今厚積薄發已是執金吾,再上的話就是九卿了,或者直升三公亦有可能。此是白攀比不了的。」
丁原笑指何白道:「我之官位,多承本初之助。而天明你不用本初相助,自有大將軍、幽州牧看重,又豈是我能比擬的。不過」丁原又悄聲問道:「天明不是自幼便十分敬慕本初嗎?為何如今卻對本初若即若離了?」
何白也悄聲說道:「本初公身旁人才濟濟,我若混入其中,必不得本初公看重。也唯有保持若即若離之態,才能讓本初公始終待我如一也。」
丁原一怔,連連指著何白點頭不語,最後深深的一拜,以示佩服,轉而向城牆走去。何白望見眾持戟禁軍之中,一人身材高大,比眾禁衛高出大半個肩頭來,正是身量達到二米三之高的飛將呂布。
何白再次拱手拜道:「原來是奉先兄也到京師了,何白不知,沒有設宴為奉先兄洗塵,卻是失禮了。今晚兄是否有空?請給何白一個奉迎洗塵的機會。」
站在禁衛之中,一臉木容的呂布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提戟拱手道:「善,今夜就多叨擾天明了。」
不等何白再說,忽聞丁原暴喝道:「奉先何在?速與我射倒城下的那面大旗。」
呂布聞言,立即棄下何白,取弓在手,昂然大步而進,來到城牆之側,只是稍稍一望城外,便就挽弓拈箭一箭射出。只聽「崩」的一聲強弓聲響,弓上的利箭快若流星,城下一百二十步開外的董卓將旗立時應聲而倒。駭得在百步內躍馬示威的董卓嚇了一跳,急忙打馬而回,引起了麾下羌騎的好一陣躁動。
丁原雙手扶著女牆喝道:「大膽董卓,未奉詔令就竟敢私率羌兵入侵京師,真是好大的賊膽。再不與我退去,我便出兵取汝項上人頭矣。」
董卓在城下聞言大怒,暴跳叫道:「我乃堂堂前將軍,亦是朝臣,如何就不得進京?汝是何人,豈敢攔我?」
丁原大笑道:「我乃京中執金吾丁建陽是也,京師之安危皆歸我管。你若單騎入京,我自不去管你。可你未奉詔令便統領三千羌騎私入京師,便是蓄意謀反。如今你更縱騎叫門,反意十足,再不速速退兵,就是十足的叛亂了。董卓,汝是待我平叛,還是自退?」
董卓被丁原氣得暴怒不已,欲要揮兵攻城,可此時的董卓只有寡兵在此,絕無後援。而漢室未亂,北軍、南軍與西園軍皆歸朝庭所轄,董卓怎敢強自作亂,只恐被速滅矣。
董卓只得收斂了怒氣,在馬上拱手說道:「執金吾丁公,我雖未得皇帝詔令,但卻是奉了大將軍之令入京的,並非私入京師,還請丁公明察。」
丁原大笑道:「京中別無亂事,更無用兵之處,縱有大將軍之令,也不能重兵入城。速速退兵,我可允許你領五十騎入城向大將軍繳令。」
董卓雖然憤恨難平,但也知此是朝庭的規矩,但憑此時的自已,還反不了朝庭的規矩。在丁原奪奪逼人之態下,董卓只得領兵暫時退走五里之地,放開了堵門之行。不多久,又有諫議大夫種劭奉詔令出城,去董卓軍中宣令命其退兵。
不多久,種劭便憤恨的返回,對丁原說道:「吾乃朝使,董賊卻以刀兵脅吾,雖被吾斥退,然其無視漢室權威之心已顯,執金吾身負京師之安全,需得好生警惕,董賊久後必生亂矣。」
丁原肅容拜道:「種大夫所言甚是,我亦如此做想,但有我丁建陽在,必不叫董卓禍亂京師矣。」
直到哨探回報,說董卓已經退軍二十里,於夕陽亭附近駐紮時,丁原這才鬆了口氣。又與城門校尉伍瓊商定好守城之事後,這才去大將軍府通報去了。
何白不知此世的雒陽大亂是否已經變了,一時也無心其他事情,於是也與丁原一起,往大將軍府而去。何進見了何白之後,不由怒道:「不意董卓如此的狂妄霸道,全然不似數年前剛剛出獄時的恭謙。天明,若吾要你領兵去解除董卓之兵權,你可有把握?」
如今朝庭未亂,董卓的狂態還有所保留,有呂布與黃忠同行,一個董卓並不在話下。只是何白是想要天下大亂起來,唯有大亂之後才可以大治。董卓乃禍亂之源,卻不可此時除掉他。
於是說道:「董卓雖然狂妄,但聽種大夫言說,其人也算謹慎,雖是面見朝使,亦有數十衛士持械護衛。而且羌兵不知朝庭威儀,與我也毫不相識,只怕不會聽從我的命令。欲要解除其的兵權,至少有一萬大軍圍困方可。」
何進身為大將軍,紙上談兵還行,統兵實際作戰卻就不行了,聽何白說要一萬大軍,立時打消馬上解除董卓兵權之心,說道:「看來此事還是等除宦之事告一段落之後再說罷。區區三千羌騎,還不算什麼,翻不起大浪來。」
看著何進如此不在意,何白不由在心中連連搖頭,政治爭鬥每一次都需小心謹慎,其中的刀光劍影可不比明刀明槍易躲。何進除宦雖不是主力,但他的職務卻讓所有人都不敢輕乎。何進如此大意,難怪會被十常侍輕易斬首。
何白不由暗暗有些感嘆,政爭一道,要麼不做,要麼作絕。絕對不能與何進一般,溫情脈脈的,既顧忌這個,又顧忌那個。雙方都想對方死了,何進還在中間和稀泥,想著保全失敗方。可失敗方早就把何進歸於另一方的總頭目了,十常侍將亡,又豈會不拉著何進一同赴死。
何白是打算等何進一死,董卓掌權未穩之際,把何進一家人救出後一同出征的。也不知何進是不是就在這兩日出事,於是準備待在京師等候消息。
當日傍晚,何白早早的就在門外等侯呂布的到來,時有黃忠、韓榮二人隨侍。何白問道:「漢叔,今日你也一同與我在城牆上觀我兄呂奉先箭射董卓帥旗,未知你的箭術比他孰強孰弱?」
黃忠拜道:「回稟主公,忠之箭術講究精準,呂奉先之箭術講究威力,說不上誰強誰弱。」
何白點點頭,以黃忠的性子,只怕他的箭術技巧要稍勝呂布一籌。只是因為自已與呂布同等相交,黃忠身為臣下,不好說自已的箭法強過呂布。不過黃忠也點出呂布的箭法威力很強,也就是說呂布的弓拉力很大,十分容易破甲。而黃忠射人則需要尋找空當。
至於二人的武藝,何白在心中估摸著,呂布身高力大,臂長戟快;黃忠的刀法技巧還行,比氣力與馬匹等軟體可能就有所不如了。看來還需給黃忠尋上一匹好馬,這樣才能拉近二人之間的差距。
下午六點鐘時,呂布才一人獨自騎著如同小毛驢一般的戰馬前來赴宴,何白歡喜的大開中門將呂布迎入府中。呂布望見何白的府邸嘆道:「天明在京中倒也得意,遠比我在并州要強。」
何白笑道:「此是人的時運罷了,奉先兄切莫太過灰心了。小弟稍懂望氣之術,於太原時,就說過奉先兄的好運將至了,今時更是好運馬上降臨也。等丁執金吾坐穩位置之後,想來便是大力提拔兄長之時。」
呂布嘴角一扯,露出一絲微笑道:「希望吧。能有千石俸祿我便滿足了。」
何白命人上得肉食,又命兩名姬妾在旁侍侯,更奉上一壇高度白酒。呂布一嘗後,頓時拍案大叫:「好酒,好酒,天明,莫非這便是雒陽城傳說中一金難求一石的『賢士酒』?」
何白搖搖頭道:「非也,所謂的賢士酒幽雅細膩、入口柔綿、清冽甘爽,乃文士們所喜的柔酒。此酒入口火辣,酒體醇厚、醇香馥郁、回味悠長、空杯留香持久,乃是比賢士酒更好的英雄烈酒。此酒量少,自我得之,只有數人分享過。奉先兄遠來京師,何白自要取出最好的酒相待。」
呂布大喜,叫道:「天明果真吾之兄弟也,來,一起盡飲之。」
在何白的曲意奉承下,酒過三旬後,呂布得意萬分,早沒了剛來時的晦氣。說起呂布的新生兒子呂琪,呂布就是一陣歡喜與得意。並發誓一定要在畢生之年,擁有至少二千石的職位,與何白同樣的列侯爵位。好讓呂琪自小就擁有良好的家世身份,決不如自已一般,一介武夫寒士,走到哪裡,都被人底看一等。
面對戀家愛妻兒,發奮圖當官的呂布,何白愈發感覺他不似後世傳說中的飛將呂布,只是一個普通的有能力的顧家好男人。他沒有太多的偉大思想,只一意的想要出人頭地,得到世人的尊重。
按說丁原現在是執金吾,除了三公九卿就輪到他了,提拔一個得力的部下為比千石的丞,或者是武庫令這般職小位尊的倉官都行。然而丁原卻壓制呂布太厲害了,一直還是個能力不對口的主薄,讓呂布看不到有升職的希望,就連何白也看不明白是為什麼。
若是想培養呂布當文官,不走武官路線,可以明說;若是呂布的性情有缺憾,也可以明說;既是心腹,為什麼不出言點明?得用呂布卻又不提拔他,這算什麼事?最終何白只能歸結於丁原性情粗俗,看不到麾下人的需求,這才釀成了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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