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山河—鍾會
筆上的墨就要幹了,竹簡上還是未落一筆。突然士兵傳來戰報:鄧艾偷渡成功,取下了成都。
鄧艾太快,我始料未及。提起筆本是要寫家書的,我的字很好,可我一直不願多寫,這些年因為我的字死的人遠比我寫的字要多。可今天我要好好給司馬寫寫鄧艾,鄧艾是個有才華的人,但有才華和夠聰明是兩碼事。鄧艾不知道司馬的腹中是容不下他這艘大船的,尤其還是一艘滿載而歸的船。司馬可以容忍我們失敗,卻一定不會接收我們的成功。鄧艾你知道嗎?從長安而來,我推行步步為營,緩慢的推平蜀地,那是在拖延時間以便於全面的控制軍隊。我是自己世界的王,王的頭頂不該有眼睛注視著,況且司馬的眼神太髒。從長安而來,我定是要反的。你的做法與我相反,你不懂我,我卻懂你,所以你註定是要死的。
姜維收到鍾會的信,信上只有一個字:「一」。
「一的起點是長安,終點是成都,張將軍可知這一的含義?」姜維解釋一半問一半。
「這一寫的很直,像一把鋒利的劍。莫非……」張翼皺著眉頭,那竹簡上好像沾滿了煞氣。
「兵起,鍾士季要反了,現在正是去投降的時機。」姜維道。
伯約不但有才華,而且很聰明,他懂我,我需要他。和一個懂你的人共謀天下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本以為必定會成功的,可我低估了司馬,司馬也許比伯約更懂我,因此我要死了。
門外的喊殺聲聽起來不太舒服,寫一個字也會死很多人,我知道這次的許多人中包含了自己,也包含了伯約。為什麼會失敗?我第一次想起了這個問題。是鄧艾太快,我來不及準備充足嗎?是明知伯約有異心還要與其共事嗎?是司馬太懂我嗎?想到了最後,我想還是我太愛自己的野心。
本想用一潑濃墨重染這河山,卻染紅了自己。;
墨染山河: 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