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先生已有破敵妙計?」
徐晃兩眼陡然睜大,一臉希冀的望著賈詡。
「袁兵來勢洶洶,不可力敵,只能退兵堅守。」
「啊?」
徐晃頓時泄了氣「如此一來,如何能夠擊退強?」
本以為賈詡能有什麼力挽狂瀾的妙計,想不到,只是一味的被動防禦。
他真有些看不懂賈詡,他這邊,原本應該死守,賈詡反倒讓他主動出擊;洛陽那邊本該主動出擊,將袁兵擊退,他倒好,卻讓大夥被動堅守。
賈詡拿出趙雲給他的令箭和虎符,「將軍不必多想,主公讓我全權掌管三軍調動,你只管領命行事,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力承擔。」
徐晃自然不敢抗命,可他仍然有些遲疑,實在是想不通,這麼做,太過冒險,潼關和函谷關的重要性誰都清楚,可賈詡的做法,卻是讓他帶兵出擊,而函谷關那邊的兵力也會抽調一部分去洛陽駐守。
如此一來,就算能把郭汜擊退,徐晃心裡也不踏實。
猜到了徐晃心中的疑問,賈詡微然一笑,解釋道「將軍,你知道我們眼下最需要的是什麼嗎?」
徐晃搖了搖頭「還望先生賜教。」
「是時間!」
徐晃一愣,按他的看法,一切都應該確保穩妥,可賈詡的看法卻是儘可能的縮短時間,讓趙雲早日抵達洛陽,徐晃當然知道應該這麼做,可畢竟,有郭汜和袁紹從中阻撓,兩者權衡之下,很明顯,應該以穩妥為主。
「將軍,袁紹出兵,此事甚為蹊蹺,看似是他的兒媳被半途劫走,導致袁紹惱羞成怒,發兵報復,實則不然,這其中另有所謀,或許,是背後有人煽動,袁紹也好,郭汜也罷,或者藏在暗處的其他人,他們的目的,都是為了把天子搶到手中,只有主公早日抵達洛陽,局勢方能穩住。」
賈詡對形勢看的很清楚,不論是誰,都只能,也只能在聖駕東歸的途中出手,雖然天子不在隊伍里,可畢竟那些百官和宮妃,趙雲也要極力保全,只要趙雲順利回到洛陽,主動權便掌握在了趙雲的手中。
難道郭汜敢追到洛陽嗎?袁紹再繼續攻打洛陽,也會變成不臣的篡逆之舉,至於躲在背後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把手伸向洛陽。
現在,誰都可以截殺趙雲,也敢攻打洛陽,但只要趙雲回到洛陽,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現在趙雲被動,僅僅是暫時的。
賈詡的解釋,讓徐晃茅塞頓開,他用力的點了點頭「好吧,我馬上出兵。」
只留下兩千人堅守潼關,其他人都被徐晃帶走了。
賈詡和王越離開潼關後,賈詡讓王越拿了一封信,轉道去往南陽,而他則繼續往洛陽行去。
王越不敢遲疑,飛馬疾馳,一路兼程來到南陽,見到徐榮後,趕忙把書信交給了徐榮。
徐榮正猶豫著該不該出兵馳援,匆匆看過書信,心中頓時升起了一個大大的疑團「難道說,劉表果真會出兵來犯?」
賈詡在心中提醒徐榮,讓他按兵不動,屯兵固守,他料到荊州兵一定會來攻打南陽。
既然袁兵的隨軍謀士是田豐和沮授,他們絕不會忽略徐榮的力量,徐榮坐鎮南陽,可隨時派兵馳援洛陽,也能從袁兵背後偷襲,他們必須想辦法把徐榮給拖住。
不出賈詡所料,田豐派人給袁紹送了一封信,讓袁紹派人出使荊州,讓劉表出兵相助。
劉表一向跟袁紹走的很近,唯他馬首是瞻,何況,一直對南陽劉表也念念不忘,正好趁這個機會,一舉將南陽收回來。
劉表果斷髮兵,以文聘為先鋒,蒯越為主帥,出兵三萬,攻取南陽。
曹操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看了滿寵一眼,曹操讚許的點了點頭「伯寧,進奏曹交給你搭理,我很放心,一定讓人盯緊了,一有消息,馬上匯報。」
滿寵點了點頭,他蜷縮著身子,略微有些駝背,像一條盤臥的毒蛇,蓄勢而待,隨時準備撲上去給敵人致命一擊。
滿寵一向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做事勤懇認真,幾乎沒什麼朋友,這樣的人才讓曹操最為放心。
因為,他只懂得做事,不會阿諛鑽營,也不拉幫結夥,對人對事,冷酷無私,進奏曹是曹操身邊非常看重的諜報機關,不僅負責搜集敵情,掌握各處的動向,對身邊的人也會暗中監視,會不時的替曹操清除一些礙事的異己之輩,也會負責審訊一些影響惡劣的罪犯。
而通過進奏曹審訊的罪犯,都是有身份,背景雄厚的人物,這個事情交給滿寵最合適不過。
「現在形勢對我們非常有利,張郃已經拿下了河內,太史慈損失慘重,顏良也順利渡過了孟津,劉表這邊再拖住徐榮,洛陽那邊,處境可想而知,真是天助我也,我們眼下只需要安心對付呂布就行了。」
滿寵不無擔心的說「主公,就不怕被袁紹得手嗎?袁兵攻勢兇悍,銳不可當,看起來趙雲那邊根本不是對手,就算趙雲順利通過函谷關,也未必能保得住天子聖駕。」
「伯寧,你可不要小看趙雲,別看袁紹暫時占得上風,他想擊敗趙雲,可沒那麼容易,這場戰事只怕會相持一段時日,誰能獲勝,尚難以定論,不過,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他們拖的越久,我才能騰出手來對付呂布。」
滿寵點了點頭,躬身退了出去,曹操信步走出大帳,見不遠處一個略顯稚嫩的身影正在不住的閃轉晃動,時不時的閃出一陣刺眼的寒光,曹操欣慰的笑了,邁步走了過去。
典韋就像曹操的影子一樣,曹操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兩人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
別看戰事吃緊,但對幾個兒子曹操也沒有放鬆管教,曹丕今年才九歲,卻早早的跟著曹操上過戰場,雖然曹操並不指望他去上陣殺敵,但戰場的慘烈,將士們的浴血廝殺,卻讓曹丕的心智歷練得越發成熟和沉穩,至少,見了鮮血,見了死人,他不再感到害怕畏懼,軍旅的磨鍊,讓曹丕越發堅韌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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