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這一番簡短有力的自我介紹,令諸葛誕稍感意外。
這語氣,明顯是認為彼此都是自己人。
見狀諸葛誕也是迅速回神,笑容可掬地拱手回應道:
「琅琊諸葛誕,字公休!」
雖然二人之間氣氛微妙,不過卻無需多言。
此刻他們一個是于禁的貼身護衛。
另一個則是曹彰手下的隨行主簿。
身份的差異,讓雙方的交談顯得有些克制。
但正是這一番短暫的交流,引起了司馬德的注意。
此時他轉過身,望著已經互報姓名的二人。
心中也是發出著命運弄人的感慨。
他記得很清楚,在史書記載中。
諸葛誕舉兵反抗司馬昭之時。
朝廷的平叛大軍裡頭,便有的鄧艾在裡頭。
此時在眼下這個時空。
二人陰差陽錯之下,卻是提前認識。
甚至在自己的安排下,以後或許還是並肩作戰的同袍。
這也是無端讓司馬德感到有些惡趣味。
而曹彰此時卻是在一旁朗聲笑道:
「呵呵!我正愁該如何讓你們二人相識。」
「卻不想你們竟先行一步互表姓字。」
「這樣最好不過!」
「望爾等未來能同心協力,引為知己。」
「說不定將來在沙場之上,你們便是肝膽相照的同袍!」
聽到這話,司馬德也是看向諸葛誕。
語重心長地說道:
「公休可莫因士載口吃,而輕視於他。」
「論才學與出身,他或許不及你我。」
「但論將來之成就,我對他寄予厚望。」
他話語一落,于禁也是冷不防地插話進來。
聲音低沉而堅定道:「軍師所言極是。」
「士載天資過人,其領兵之才,不在同齡人之下。」
說罷,沒等司馬德出聲附和。
他便已轉身,繼續專注地監督船隻前進。
司馬德見狀雖然有些尷尬,心中卻是頗有些欣慰。
這位向來倨傲的魏國五子良將之首,竟是如此力挺鄧艾。
也不枉費他一番苦心,舍下臉面讓于禁指導鄧艾兵法。
而正當司馬德正想再閒聊幾句。
卻被于禁的聲音所打斷。
「我等已近敵陣不足五百步!」
「傳令各船加強戒備。」
「若對面派大批戰船殺來,立即沿江撤離!」
做出布置之後,也是忽然轉身。
拱手對著曹彰與司馬德說道:
「二位,我等已然抵達敵軍水師陣前。」
而隨著于禁的話音落下,對面即刻傳來一陣急促的報警鐘聲。
「敵襲!」「曹軍攻來啦!」
霎時間呼喊聲四起,響徹兩岸。
司馬德見狀緩緩起身,嘴角含笑低聲與于禁交代了一番話。
片刻後,于禁率領的千餘曹軍水師便齊聲吶喊道:
「臥龍諸葛亮可在?!」
「我家軍師司馬德,邀其陣前一會!」
這聲聲呼喚,在寬闊的江面上久久迴蕩。
直入對面船隊艦群之中。
而此時身處東吳軍艦中心。
正與魯肅品茶對弈的諸葛亮聞言。
也是猛然抬頭,望向外界。
此時就連魯肅,眼中中閃過一抹驚異!
心中疑慮重重,卻又不禁好奇說道:
「此人莫不是那位被評為世間奇才之首。」
「人稱鬼鴆毒士的司馬仁達?」
聞言也是諸葛亮緩緩點頭,沉聲道:
「司馬德之名,如雷貫耳!」
「昔日荊州一戰,其以奇襲之策逼得我主險些喪命!」
「今番突然造訪,必有所圖。」
魯肅聞言,也是眉頭緊鎖。
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憂慮道:
「孔明所言極是,此人行事風格。」
「頗有昔日漢初毒士陳平之風,卻似乎更勝一籌!」
「如今不請自來,吾等需謹慎應對。」
正當二人心中盤算之際,外面那曹軍的輕舟已緩緩靠近。
卻聽一道年輕的聲音再次響起。
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從容與挑釁。
「諸葛孔明,故人前來相會!」
「莫非你真要避而不見?」
諸葛亮聞言當即轉身,負手立於船舷。
目光如炬,掃視著對面江上。
羽扇輕輕一揮,語帶雙關道:
「既是故人,何懼一見?」
「若是真龍,自當前往雲深處遨遊。」
「縱然山雨欲來,又豈能阻吾等探真偽之心?」
魯肅雖心中擔憂,但見諸葛亮如此鎮定自若。
亦是挺胸抬首,堅定地站在諸葛亮身旁。
兩人的身影,在朝陽映照下。
仿佛化作了江面上兩座不可動搖的山嶽。
緩緩走出船艙。
隨後位於江東艦群幾百步開外的江面上。
周圍的雙方士卒皆是十分警惕,氣氛緊張到極點。
不過位於中央的三方軍師謀士,卻是一臉淡然。
一陣清風拂過,司馬德站立的輕舟。
竟是無人阻礙,輕盈地停泊在了安全距離之外。
他負手而立,衣袂飄飄,宛如畫中仙人。
但那雙眸中,卻閃爍著不容小覷的鋒芒。
「孔明,你我雖只有幾面之緣。」
「但也算是相識已久!」
「今日一見,確是風采依舊啊!」
「德今日前來,並非想與你刀兵相向。」
「實乃有意共論天下大勢!」
司馬德的話語,既像挑戰,又似邀請,讓人難以捉摸。
諸葛亮聞言也是微微一笑。
羽扇輕搖,語帶玄機道:
「司馬軍師如此雅興,亮自然不敢怠慢。」
「然則,智者博弈。」
「不在一城一池之得失,而在乎全局之考量。」
「今日相逢,或許正是天意使然。」
「待吾驅舟近前,與你一敘。」
言罷,諸葛亮示意身旁的水師讓出路來。
自己則穩步向前,每一步都似踏在雲端之上。
既不失禮儀之雅,又暗含不屈之志。
魯肅見狀,雖心中仍有顧慮。
但也被這份氣勢所感染,緊跟其後。
這一刻,江面不再平靜,不僅因風起浪涌。
更因兩位智者的相遇,即將掀起一場思維的風暴。
司馬德見諸葛亮從容而來,眼中閃過一抹讚許。
他知道,雙方真正的較量,此刻才剛剛開始
而此時,魯肅與諸葛亮並肩前行。
單單望著對面船頭那人的打扮。
便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貴氣與超然撲面而來。
這絕非尋常人能夠隨意偽裝出來。
魯肅當即深信不疑,此人絕對是司馬德無疑!
不由得朝旁邊輕喚一聲:「孔明!」
「這司馬德來意我等尚且不明。」
「要是其暗中布下埋伏,有意使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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