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家吃好喝好,眾人就歡送新人入洞房了。洞房之中,馬蘭將名垂史冊的那段對話又演繹了一遍。
馬家世代豪奢,所以馬蘭的嫁裝也是十分豐盛,她的頭上都是金銀飾品,身上也掛滿玉墜,袁隗看到新娘太漂亮,將所有男賓客的目光都吸引了,立即不高興了。進洞房後,他便問道:「婦奉箕帚而已,何乃過珍麗乎?」
這句話是說,你一個婦道人家,嫁過來不過是幹家務,弄簸箕揮條帚,打扮這麼漂亮幹什麼?
馬蘭沒想到新婚夫婿會說這種話,雖然很鬱悶,但既嫁為人婦了,只能壓著火道:「慈親垂愛,不敢逆命。君若欲慕鮑宣、梁鴻之高者,妾亦請從少君、孟光之事矣。」
馬蘭這句話就是在玩梗了。現代宅男喜歡玩梗,說一些只有專業宅男才懂的話,顯得冷艷高貴。其實古人比宅男更喜歡玩梗,特別是書生,梗起來沒完沒了。比較著名的詞人辛棄疾,詞裡面就都是梗,當然了,教材上不說他善於裝B,反而說他善用典故。
當然,在那個年代,只會玩梗,才會讓人覺得你學識高,了不起。不過也不是人人都愛玩梗,隋文帝楊堅就曾碰到一個玩梗高手,那傢伙對隋文帝道:「臣位非徐廣,情類楊彪。」隋文帝當即就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玩的是什麼破梗,但我也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馬蘭這句話玩的是什麼梗呢?當然是鮑宣、梁鴻的老梗。梁鴻就不用說了,有個成語就舉案齊眉,說的就是他和他老婆孟光,鮑宣也是同樣有個不嫌他窮的賢妻少君。馬蘭的意思是說我嫁裝華麗,那是家裡愛我,我不敢推辭,你要過窮日子,我隨時可以陪你過,布衣荊釵什麼的,咱完全沒有問題。
雖然馬蘭已經退讓一步了,但袁隗仍不滿意,他接著道:「弟先兄舉,世以為笑。今處姊未適,先行可乎?」
袁隗是袁紹的四叔,家中這一輩最小的一個人,但他卻是最先做官,並且官做的比幾個哥哥都大。他這句話是說,我比哥哥先做官,人家都笑話我不懂長幼之序,而你居然比你姐姐先嫁人,這樣真的沒問題?
馬蘭立即道:「妾姊高行殊邈,未遭良匹,不似鄙薄,苟然而已。」
翻譯過來是說,我姐姐那是何等高貴卓絕人物,想找個配得上她的人太難,而我則是個鄙陋淺薄的人,找個與我差不多的湊合一下就行了。大家的標準不一樣,我早嫁,她晚嫁,那也沒什麼好奇怪。
這句話自貶的厲害,無疑把袁隗也給罵了,袁隗於是道:「南郡君學窮道奧,文為辭宗,而所在之職,輒以貨財為損,何邪?」
這話其實非常難聽。馬蘭的父親馬融,曾因得罪大將軍梁冀而被污告貪污受賄,免官流放邊疆。袁隗在新婚之夜,居然笑話新娘子他爹曾是貪污犯,這太不厚道了。
馬蘭道:「孔子大聖,不免武叔之毀;子路至賢,猶有伯寮之訴。家君獲此,固其宜耳。」
這句話是接著玩梗,拿孔子和子路說事,說他爹被冤枉沒什麼大不了的,反而更能體現出他的賢良。
一番唇槍舌劍之後,新郎官沒有難為到新娘子,臉反倒被新娘子抽腫了,袁氏一門都很慚愧,其它賓客則哈哈大笑。沈峰夾在眾賓客中,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因為兩人的對話他完全聽不懂。
「唉,雖然是三國遊戲,但也別說三國話嘛,這誰能聽得懂!」沈峰暗自抱怨。
還好遊戲中的人物一般說話都是普通話,而非這樣文言文,否則就只能剩下一堆漢語言文學系的大學生可以玩得轉了。其實遊戲這種文辭只有特殊場合才用,非常罕見,比如馬蘭的對白,如果翻譯成普通話,就完全沒有那個味道了,所以不得不用原話。
聽完了這段名垂千古的新婚對,袁家就開始歡送賓客了。沈峰想深入調查一下魔藥的事,但家丁送客,也只能暫時走出袁府。
「那小子出來了,我們裝作路人,偷偷地接近他。」南宮喝道。
「好。」北堂賭等人一齊點頭。
「咦,八大金剛來了四個?他們的目標不會是我吧?」沈峰看到四個人,心裡一驚。
東方吃等人不知沈峰已經察覺到不對,混在人群之中離沈峰越來越近。沈峰豈會給他們偷襲的機會,一個轉身,就順著袁家的院牆繞往了另一個方向。
「他要去哪?」南宮喝低聲問。
「管他去哪,追!」北堂賭道。
一瞬間四人越跑越快。
皮破衣出門後也在等沈峰,看到四大狗腿全追著沈峰去了,他搖頭道:「我不跟狗搶食,今天就饒你一回。」
沈峰轉過袁家的院牆,看到東方吃等人追來,頓時確定自己就是他們的目標。此時他有點糾結,殺掉這四個傢伙,肯定會引起林楓的重視,現在就和林楓針鋒相對是他不想做的事。可是不殺他們,總不能讓他們殺吧?
「必須要儘快甩掉他們……跳進袁府是個不錯的主意!」
一念至此,沈峰拿出採花者的面巾蒙起臉,翻入了袁宅。東方吃、南宮喝等人看到沈峰翻入,也毫不客氣地翻入。
「來人那!有刺客!」
片刻之後,袁府中就一片喧譁。
東方吃等四人狼狽地從袁府中翻牆而出,差一點就被袁家的家丁抓到。
西門嫖悶悶不樂地道:「居然讓這小子把我們給甩了!」
「放心,現在袁府進入到緊急狀態,我們跑出來已經夠幸運了,他肯定跑不出來!」南宮喝道。
沈峰確實沒跑出來。利用袁家家丁將四人趕走後,他就輾轉來到了袁隗的洞房前。其實他有點好奇洞房內是什麼情形,畢竟馬蘭的祖衣已經被他改變了所有權,根本脫不下來。
沈峰趴在門口細聽,聽到兩人吵了起來。馬蘭剛嫁到袁府,就被夫君一頓為難,雖然每句話都反抽了回去,但女兒家的心思是脆弱的,她一肚子火。袁隗是主動挑事的,但被老婆抽得臉腫,在賓客面前丟盡了面子,也不好受。此時馬蘭衣服脫不掉,他便以為她是故意的,百般諷刺。
聽到兩個NPC吵架,沈峰心裡暗笑,兩人吵了好一會兒後,袁隗居然不再理新娘子,轉身向外走了。
沈峰一聽袁隗要出來,馬上躲在門後。
袁隗這時推開門,根本沒看到門後的沈峰,只是對月長嘆。新婚之夜,老婆不讓碰,除了嘆氣,他還能做什麼?
就在這時,袁家的一隊家丁遠遠地向這邊拐了過來。沈峰怕被家丁發現,立即鑽進了新房之內。
袁隗也發現了家丁,他轉身關好了臥室的門,畢竟這是新娘子住的房間,讓家丁們看到房門大開不太好。不過他本人卻沒有進房,關上門後就轉去了後院,剛剛和親娘子吵了一架,讓他十分煩燥。
馬蘭這邊本是背過身沖牆睡了,聽到背後似乎有人進來,然後門關上了,還以為是袁隗回來了。雖然兩人大吵了一架,但這畢竟是新婚之夜,馬蘭決定委屈求全一下。她立即道:「夫君,剛才都是蘭兒的不是,蘭兒給你道歉了,快來晚吧。」
沈峰怕被對方發現破綻,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向床邊走去。這屋裡非常黑,伸手不見五指,如果不出聲,馬蘭真未必能認出來他是誰。
馬蘭聽到沈峰走近床邊,也不在吵了,頓時有點小開心。畢竟兩人已經成婚,不管她願不願意,都生是袁家的人,死是袁家的鬼。能和丈夫和睦相處,那是最好不過的事。
一念至此,馬蘭想大膽一回。她探手拉住沈峰的手,低聲道:「夫君,我的衣服真的解不開,不信,你幫我解下試試。」
沈峰暗想我這一幫,可就會解開了,可是馬蘭的小手將他的手拉在她的衣襟上,他又不好意思不去解下試試。
「咦,夫君,能脫下來了!」馬蘭有點驚喜地道。
「噓,別說話。」沈峰壓低聲音道。
古時結婚並不像現在這樣先談戀愛後結婚,而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馬蘭今天其實是第一次見袁隗,對袁隗的聲音也不熟,沈峰刻意壓低聲音,她一點兒都沒察覺出異常。
「嗯,我不說話了,夫君,請你一定要溫柔一點兒,蘭兒怕痛。」
沈峰一聽這話小腹中的真氣又炸了。老實說他這一天來憋得很難受,丈母娘那麼年輕漂亮,又未著寸縷,一直讓他抱著,還被他綁成各種姿勢,是個男人就受不了。他以強大的毅力一直忍耐,心中不停地默念對方是長輩,才沒有犯錯。
此時俏美的馬蘭在他身邊,輕聲訴說著誘人的話,沈峰立即覺得無需再忍了。在他眼裡,凡是契約他兵符的NPC,都是他的私人財產,這是這馬蘭的新婚之夜,袁隗辦不成事,他當然不介意幫一幫這個新郎官。
「別怕,不會痛的。」沈峰摘下面巾,湊到馬蘭的俏臉邊上,輕輕地吻了她一口。
馬蘭頓時滿面羞紅,甚至沒能察覺「夫君」的聲音變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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