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的軍榻上。
我的身體很有節奏地起落著。
身下那柔軟的身體輕捷地挪動著,低微幾不可聞然而卻盪心動肺的嬌喘呻吟聲從俏生生的唇中慢慢散播出來,包裹住我的軀殼和靈魂。
盤旋往復,激流洶湧,反覆糾纏,無休無止。
忘掉了所有的歡樂和悲傷,我迷失在這萬惡的源泉之中。
我只有一個念頭,極力的——用盡全身心——去追逐捕捉那欲仙欲死的感覺。
纖軟的玉手在我腰股間抓捏著,揉搓著,渾身細汗浸浸的美人似一頭妖異的久曠艷獸,貪婪地攫吸著男人的精華。
漸漸的,終於到了最後的時刻。
木榻格格的低響中——
萬源歸一,揚長而瀉。
男人和女人都同時發出一聲歡悅至極的呼喊聲。
帳外守護的女兵們驟然間全都面紅耳赤,低下頭去。
她們的眼中,卻都射出迷霧一般的水氣。
小芳和小芹兩腮如榴,偷偷交換了一個歡欣曖昧的眼神。
小姐成功了!
※※※
白風身法如光,鞭影似電,迅捷地轉換著步法,急速閃避著對面幾名高手的攻擊。
只一個照面,四記硬招避過,她就愕然地發現,這四個突然出現的年輕小伙亦是個個機警善斗,武功之強,絲毫不弱於剛才那幾個帥哥,配合之默契,更遠勝之。
不過,顯然他們不是一夥的,要不然的話,直接出來夾擊,自己雖然有未來社最先進的裝備,但事先根本沒有到發生如此意外,忘記給粉鞭預帶後續能源,儲備嚴重不足。而敵人卻個個都是高手,實在經不起如此消耗。
事實上這不能怪她,開通時空旅行二十年來,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哎喲我的娘,幸好我機靈,要是等收拾完那邊幾個棘手的小帥哥後再碰上這四個傢伙,我白風這一世英名,包括這條還著去休假的小命,都得葬送在這古三國的漢水之畔了。」
忽然有點惱羞成怒:「就憑我,世界排名第十一的一級特警,居然被你們這些古小丑們逼成這樣?呸,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別怪我嚇著你們。」
她心頭髮狠,臉上現出一個奇怪的笑容,暗呼幾聲僥倖,虧得從時空機里出來時加了點小心,順手帶了一顆電磁防暴手雷。
左手鞭一掃一帶,已粘貼住腰間的手雷鐵柄,啟開了它的拴環。
當先受苦的是那使短劍的黑衣大漢,他看起來比較憨厚笨拙一些。
白風的雙目之光突然變強,晃射對方的雙眼。
接著右手揮出,鞭劍輕輕一觸,那大漢「噢」一聲慘叫,劍上所蘊的勁力頓時散失,頭臉上閃冒出無數的細小火花。
徐南來大叫一聲:「西行哥!」
白風左手鞭「唰」的又是一鞭抽去,正中對方的劍脊,柔勁使出,手腕輕巧地一轉,已將鞭梢上的手雷轉粘貼到他短劍上。
徐西行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軟軟摔倒在地。
這時,白風手上忽覺一涼,身子一個寒顫,她暗叫一聲:「苦也!」不到鞭中的電力這麼快就已經不行了,竟然讓敵人的陰寒內力攻入掌心。
急忙運氣護臂,還好,不太嚴重。
看一眼地上寧死也不肯棄劍的大漢,她嘴角冷冷泛起惡毒的微笑。
死人頭,你這口鐵劍導電、導氣的性能都很良好啊!哼,它不但要讓你大倒其霉,還連累你的同伴。
其他三子或大驚而退,或急搶而上,去攙扶受傷同伴。
可惜,真狡猾,居然只有一個去扶他!
白風暗暗發恨,卻無可奈何,縫隙一閃即逝,先脫身要緊。
偷看一眼身後,山腰中,兩道人影已追了上來。
看衣色身形,是趙玉和蒯奇。
「正好,二對二,你們先玩,拜拜!」
「轟隆」一聲,巨震之中,白風已杳無蹤影。
※※※
「飛哥……」
「嗯?」
我輕輕撫摸著身邊的玉人,從霜頸、香肩、玉脊,一直到嫩滑的腰肢。
剛有些清醒的杜似蘭不覺又陷入之中,她再次放鬆了身體,閉上眼,快樂地嬌聲呻吟,任憑我恣意輕薄。
直到過了好一兒,她的身心才漸漸適應了我雙手的熱力,慢慢睜開星眸。
「哥……」
「嗯?」我雙手摟住她渾圓的臂膊,低聲答應著。
「你……你還滿意麼?」杜似蘭說出這句話,臉頓時紅到脖後,急忙藏到我懷裡。
她卻忘了,帳內並沒有一絲光亮。
「蘭妹……我真沒到……你身材居然這麼好!這麼軟!」擁著軟玉,嗅著溫香,我的腦子也昏沉沉的,甜蜜蜜的。
忽然覺得身下什麼東西硬硬的,硌得難受,順手探過去,卻是那支短笛。
「蘭妹,你還記得這支笛麼?」我把那笛子拿給杜似蘭。
杜似蘭伸手摸了一下,訝道:「哥,是小蘭送你的那支麼?這麼久了,你還留在身邊?」
「是啊,這是我們初見時的定情信物,哥怎麼能丟掉呢?」
杜似蘭輕輕摸著光潔的笛身,忽然間心中情如泉涌,難以抑制。她猛地張開臂,摟抱住我的脖頸,喃喃說道:「哥啊,哥啊,你知道麼,自從上次在汝南一見之後,小蘭就……忘不了哥了!到了新野之後,我日日思念哥哥,時常回憶起和哥在一起相處的那短暫而快樂的日子。就連在夢裡,我都夢見哥哥,那時候我好開心好開心。可是,每當好夢難續,午夜醒來,我都忍不住低聲而泣,輾轉反側,再也不能入睡。我好好……哥哥!哥,你知道麼?哥不在的日子裡,小蘭每日隨瑞叔苦練武藝,轉移心思,保持身材,哥,我一直……我一直都在等著你!」
「蘭兒!」
「哥啊,後來你和阿櫻妹妹好了,小蘭……小蘭的心頭,如同刀絞一般。」她話語微微地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後來小蘭查到,原來阿櫻……她接近哥哥,其實……其實另有目的。」
聽到這裡,我心中一震。
蘭兒,蘭兒她都知道。
我喉頭劇烈地蠕動一下,呼吸粗重,心頭就如刀割般地疼痛起來。
杜似蘭覺察出我的異常,她輕輕將臉貼在我胸前,兩手輕揉著我頸後的皮膚。
「哥,你別多,小蘭沒有別的意思。不管哥娶誰,小蘭都別無所求。只要哥喜歡小蘭,就算給哥做奴做妾,小蘭……小蘭也是心甘情願。」
我輕輕擁住她,吻她的面頰、額頭和眼睛,心痛地說道:「讓蘭兒做奴做妾,哥可怎麼捨得?」
杜似蘭熱烈回吻,淚珠卻不受控制地慢慢滾落,落在我的胸膛和手臂上,涼涼的,潤潤的。
她的雙臂,抱得更緊了。
「後來哥去伊川作戰,小蘭實在不放心,就託了段琅跟去,暗中保護哥哥。哥失蹤的那些日子,小蘭坐不安席,寢不安枕,真是度日如年,天天使人打聽哥的下落。小蘭知道這樣不好,一直壓抑著自己,痛斥著自己,可是心裡,實在忍不住思念哥。小蘭,那是我哥啊,我關心他、掛記他,有什麼不對麼?我總是這樣來寬慰自己,告訴自己,小蘭,你沒有愛上哥!你沒有!直到前些天,劉備軍在汝南全軍覆沒,龔大哥也失蹤了!那時候,小蘭才完全發現,我雖然也非常擔心他、記掛他,可是,那樣的感情,和對哥的感情,完全是不一樣的,一點都不一樣!小蘭終於徹底明白了,我,是真正愛上哥了!」
「蘭兒!我的好蘭兒!」
我從來沒有到,杜似蘭對我,有如此之深的情意。
緊緊抱住了她的腰身,心中感動欲死。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對我如此之好。
就算是阿櫻,也是如此。
我早就知道,阿櫻之所以那麼快獻身於我,其實是有政治目的的。雖然她自己身在局中,可能並不十分清楚。而且她確實愛我,我也能夠感受得到。
但是我心底,卻是明明白白。
她只不過是曹操手裡的一枚棋子而已。
被人設計入局的不快之感,我一直都有。
到現在都有。
只是我一直不願與任何人說。
很久前我就到,如果我背叛曹操的密謀被阿櫻發現,她不為了她的家族利益,而斷然將我告發?
我要忘記這些,可是偏偏又忘不了。
在這個陰謀滋長,詭詐四布的亂世里,就算是最親最近的親人,也有可能出賣你,背叛你。
這一年多來,我的潛意識中,一直讓自己儘量少起阿櫻。
但我卻時常不由自主地起她。
無論如何,阿櫻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
我很很愛她,像對我惟一的愛侶那麼疼她愛她,得厲害。可是,只要一到她是曹操的密探,心裡就痛,就害怕!
那是我永遠不能與人說知的痛!
不知是誰,點燃了帳角的油燈。
帳內又有了些亮光。
我看著懷中的美人,從心底里升起憐惜珍愛的感情。
我從來沒有過,小蘭,我的蘭妹,竟然一直如此無私地深愛著我!
杜似蘭是個冷靜智慧、極有威嚴的女子,對她,我心底一直都暗暗有些敬畏。所以雖然她是那麼的神秘美麗,令許多人忍不住嚮往愛慕,但我卻往往不由自主地克制自己,不讓自己的內心過於靠近她。今晚若非她如此主動逢迎,我是絕對不敢這麼對她的。儘管我一直知道,即使我輕薄於她,她多半不反抗。
「只有你,我的蘭兒,你才是一心一意地愛我。」
心中狂潮如瀑,再難自已。
我忽地輕輕一扭身,仰躺過來。
杜似蘭驚呼一聲,個人兒已在我的上方,兀自淚痕滿面。
我輕輕拭去她兩個眼角的淚花,開始調身體的位置。
「蘭兒,我們……」
杜似蘭嬌羞地看著我,慢慢地配合著我的動作。
※※※
白風全力奔馳。
為了擺脫困境,她不惜耗損能量,命令電腦打開時空鞋裡最大的速度檔「飛鞋」。
這種功能,她還從來沒有使用過。
啟動之後,她喜出望外。
這「飛鞋檔」動力之強猛,絕對遠遠勝過那所謂「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古代寶馬。按她的估計,如果電力充沛,一天走個三千里,至少是綽綽有餘的。
剛開始一段時間,幾乎連她自己都適應不了前進的慣性,身子後仰著,被飛鞋拖著跑。
遠遠看去,她就如同一團旋風一般,急速地狂刮而過。
她沿著漢水邊,在空闊的原野上繞著。
時空機雖然實際上就停在不遠的地方,但她卻不敢直接奔過去。
她不能把那些可怕的敵人也帶去。
真是可笑啊!
到「可怕的敵人」這個詞兒,白風心裡不知該哭該笑。
我白風的辭典里,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破詞彙?
可是,現在她真感到了可怕。
真不講,這些個大男人、小帥哥,居然不顧江湖規矩,來圍攻我這麼一個小丫頭。
以後回去,非要在萬壇大貼上發個置頂紅貼,告訴大家,這些毫無英雄氣概的古代小人們,是多麼無恥卑鄙。
以王阿飛為首!
姓王的,你等著,等我找到阿竇,把你拖回去,非罰得你傾家蕩產不可。
她在曠野上瘋狂地跑著,不知疲倦。
直到預警電腦大聲疾呼,連續在她耳邊鳴笛示警醒,她才悻悻地關閉動力,停了下來。
揉了揉酸軟的腰杆,她發覺,視屏上已經沒有了紅點。
敵人全被甩掉了。
喜悅的心情立刻被壞消息打斷。
電腦遺憾地告訴她:體動力已嚴重不足,時空服將全面進入睡眠狀態。
白風吃了一驚,急忙詢問自己返回時空機的路線。
在這裡,她可不認得路。
電腦勉強為她畫了一張清晰的路線圖,便昏昏睡去。
白風鬆了口氣,雖然路痴,但她的記憶力還是很強的。
她除下護目鏡,小心地收進囊中。
沒有了能量,戴這東西只嚴重阻礙自己的視線。
她一路警惕地四下掃視著,輕巧地移動著自己的身體。
天麻麻的泛著亮,已經是清晨了,雖然秋天天亮得比夏天慢一些,但用不了多久也大明的。
讓那些人找到,可就是死路一條了。
頭有點暈,可能是剛才跑得太快,讓風吹了。
她揉揉太陽穴。
眩暈感似乎越來越強了,腦內還帶著些痛。
還好路不太遠,不一兒,她就發現了自己藏時空機的那個林子。
她忍著頭痛,加快腳步。
近了,近了,離自己那偽裝成兩株巨松的時空機只有十丈之遙了。
白風忍不住面露微笑,只要進入機中,充足了時空服和粉鞭的電力,然後休息半天,那時重旗鼓,你們這些古代小子們再悍不畏死,武藝高強,本姑娘也是一鞭一個,全都給你收拾了。
忽然眼前一暗,一大團黑壓壓的東西迎面撲來。
白風一驚,開始還以為自己頭暈,眼前發黑所致。
仔細看去,不對,是真的!
急忙揮手,一鞭抽去。
呲啦!
光芒一閃,對面的黑物一分為二,飄然散落。
兩手手腕忽然一緊,似乎被繩索、絲帶之類的東西縛住。
接著那繩索便如同蔓延而游的巨蟒長蛇,順著她兩條胳膊一路纏繞上去,不一兒已將她兩臂硬行纏住,喀喀兩下,似乎已被固定。
白風兩臂一掙,居然無法合攏,翻腕一擊,粉鞭掃中那繩子,卻沒有打斷。
白風發現,自己的力道已微乎其微。
而粉鞭,也並無削鐵如泥之鋒。
不及細,氣一縱,飛起雙足,連環向身後踢出。
發力之處,卻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這一下在白風意料之中,她只是藉此飛起之勢而已。
兩隻手掌中的粉鞭,狠狠向後扔出去。
她只求這兩鞭能接觸到對方的手足兵器什麼的,就算是根頭髮絲也可以。
對方只要一不小心,便被她一鞭電倒。
勝敗之勢也就可以馬上逆轉。
可惜,還是什麼都沒碰到。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忽然從下面伸了過來,正正對準她的玉面。
大張的五指之上,是一張透明的白紙。
恍惚中,白風注意到那隻手很纖細。
接著,那白紙忽然離開那隻小手,向上飛出。
白風嚇得魂不附體,急運真氣,一口吹過去。
但那白紙卻只中心略略向後凹縮,四角卻仍是快速地向她面目靠近。
白風心中明白,這白紙是被那人以暗勁覆蓋射出,而且力道比她強過許多,所以她雖以真力猛擊,也無用處。
急忙偏頭。
再偏!
然而,任憑她左避右閃,但那張白紙仍是不偏不倚,恰恰便蓋上她的臉。
一股微香飄過,那白紙似有靈性一般,一觸及她面,立刻便自動緊貼肌膚,封鎖空氣。
白風的呼吸頓時不暢,心中閃過一念:「就這麼完蛋了?真他母親的,鬱悶死我了。」
以前無聊的時候,她也在網上做過許多測試,包括幾種需要填寫許多各類數據,讓電腦胡拼亂湊,預測自己死法的bt測驗。但任她千琢磨萬奇,也絕對料不到,自己居然是被古人給悶死的!
這時,兩足足心同時微微一痛,被什麼尖銳之物刺中。
白風悶叫一聲。
好在時空鞋夠結實,鞋底沒被戳穿。但這一下卻也夠受的。
白風雙臂一彈,借那束縛反彈之力,聽准對方動靜,又一次迅疾踢出兩腳。
那暗算之人「咦」的一聲,頗感驚訝,五指探出,出手如風。
身形輕飄的聲音中,白風只覺腰間、脊椎連著幾次酸麻,已然被對方重手點中大穴。
這幾下好不狠辣沉猛,就連護身的時空服都抵擋不住。
白風全身勁力頓時卸去,身子直跌下來。
腳踝忽又一緊,已被人凌空拿住,倒起來。
「噗、噗!」兩聲輕響,粉鞭墜地。
一個冰涼清稚的聲音道:「臭丫頭,害我等你這麼久。」
※※※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睜開眼,清醒過來。
徹底清醒。
我猛然坐起。
糟糕,我不是要回去麼?
那時空女警,不是說今早就來接我麼?
我怎麼睡在這裡?
呀,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別讓那女孩把我這麼堵在床上,可就慘了。
她回去加油添醋的一傳揚,我以後還怎麼在守拙一族裡混?
「哥,你要走了?」
側頭看去,杜似蘭靜靜躺在我身邊,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定定看著我。
「你說什麼?」我強自鎮定,同時卻起了昨夜的風流荒唐。
「你是要跟那個女孩子走麼?永遠離開我,離開我們麼?」
我心中一驚。
「哥,你走,妹不攔你。不過……你能告訴我,你要去哪裡麼?以後……以後妹妹你的時候,也可以去尋你。」杜似蘭說道。
雖然她臉上是微笑著,但給我的感覺卻是——她的內心正在痛哭!
這感覺令我非常難過。
我也不離開她,離開我的兄弟們。
過了好一陣,我才忍著酸楚,搖了搖頭。
我是不可能留下的!
而且,我去的地方,杜似蘭以後也無法去。
「是那個女孩逼你,是不是,哥?」
「你……你怎麼知道這事?」
杜似蘭忽然坐起來,摟住我脖子。
「哥,你帶我走,你帶小蘭走,好麼?無論你去哪裡,無論你要小蘭做奴做婢,小蘭都心甘情願,永世無悔。只要能跟著哥,跟著哥去。」
溫軟的身子依偎著我,情熱的話語纏繞著我。
我心頭大亂。
我脫口道:「我也不離開你!」
「真的?」杜似蘭語氣之中,帶著萬分喜悅。
「可是我……我不能帶你去,我也不能不走。」
杜似蘭道:「哥,真是她逼你,是不是?你不走,不離開我們,是不是?」
我嘆了口氣,不走又如何?
如果能不走,我怎麼捨得你們?
唉,你這麼聰明,又何必要說出來,徒亂我心,讓我此後永遠留下難愈的傷痕呢?
杜似蘭忽然一用力,把我掀倒在榻內,然後她伏在我胸上,兩眼直溜溜地瞪著我:「哥,如果你能不走,你是不是就留下來,永遠留下來?」
我無奈地看著她,看著她滿懷希冀的眼神。
杜似蘭似乎看穿我心意,忽然笑了:「小蘭早就知道,哥是不離開我們的!」
她從我身上起來,開始穿衣,道:「天亮啦!哥,我們起來吧,該去各營查看士卒操練了。」
我愣愣躺著,完全不明白她情緒怎變化如此之快。
杜似蘭炫耀著那件薄紗,道:「哥,你看,我這兩件衣服,都是你送我的吶!」
我看著她白嫩的嬌軀,不由自主又咽了口唾沫。
「我……我好像就送過你這一件啊?」
「還有這件戰袍,是你在汝南送我的,你忘了啊?」杜似蘭套好外衣,披上那件過長的黑色戰袍,嗔怪地看我一眼。「我知道你忘了,昨天跟你說話的時候你就忘了。」
我忽然記起來,去年在平輿,我嫌她衣著暴露,果然是把自己的戰袍送了給她裹體。
「啊,你還留著呢?」
「是哥送我的,我當然要留著了。」杜似蘭叫道:「你怎麼還賴著不起啊,是不是要小妹叫人來,伺候主公穿衣服啊?」
我嚇了一跳,忙道:「不用,不用。」坐了起來。
杜似蘭道:「我也是。不過呢,小妹屬下的丫頭,有兩個姿色還是不錯的,哥昨晚也見過,要是喜歡,只管享用好了。」取過一套內衣,為我穿上。
我一邊嗅著她體香,一邊訕訕道:「有你哥就足夠了。」
杜似蘭低低笑著,讓我站起來,拿過中衣,給我套上。
我見這衣服雖是我的,卻不是昨晚穿來的那身,心下奇怪。
杜似蘭道:「是我專讓人從哥帳里取過來的。包括哥的甲冑兵器。小芹,小芳。」
帳簾一挑,那兩個俊俏的女兵走了進來,手裡捧著衣甲盔劍等物。
「小姐,主公的衣物,都在這裡。」
一開一合間,外面的光線透了進來,我心中忽然一驚:「啊,天居然這麼亮了,怎麼那時空警察還沒有來?」
杜似蘭看看我,揮揮手。
「嗯,放下吧,今天主公不需你們伺候,你們先出去吧。」
「是,小姐。」二女放下手中東西,看我一眼,面孔都有些紅紅的,低頭退了出去。
帳簾又一次掀起。
我這次看清楚了,確實天光大亮,是白天了。
「哥,逼你離開的那個女子,你要怎麼處置?」
「什麼?」
「不瞞哥哥你說,昨晚是如此這麼回事,我命人設了埋伏,捉了那女子回來。」
「啊,你捉了……」我這一驚非同小可。好妹妹,你好大膽子,居然敢捉時空局的巡警?
「那女子果然厲害,難怪哥哥懼她。不過瑾兒已生擒了她回來,就在別帳之中,哥,你說怎麼辦吧?」一面說著,一面為我緊衣上甲,系好我的腰絛,幫我掛上佩劍。
我木然而立,任她動作,心中只在:「居然抓了時空巡警?居然抓了時空巡警?」
杜似蘭為我梳妝已畢,見我無言而對,心中也有些慌亂:「不知道那女子是哥什麼人,別是他幼時愛人,舊日伴侶。抓了她,哥如何處罰我?」
她轉著眼珠,忽然高聲道:「田公,徐軍師,請你們進來說話。」
啊,他們也來了?
腳步聲響起,不一刻,帳簾高高掛起,田豐、徐庶急步搶了進來,雙雙跪地磕頭:「臣徐庶、田豐無禮犯上,欺瞞主公,私自捕人,請主公重責。」
我無奈地看著他們,連搖頭都不了,你們啊,怎麼說你們呢?
田豐聽我良久無語,忽然哼了一聲,道:「此事皆是老臣一力謀畫,與徐軍師、杜營主他們無關。」
無關?不可能吧?
不過有關無關,現在都無關大局了。
我看看他們,真是難為你們了,昨晚都沒睡好吧?
「唉,好了好了,大家都起來吧。」
徐庶眼角一瞟,偷看我神情,知道我沒有生氣,便站了起來。見田豐依然跪著,輕輕拐拐腿,暗暗碰他一下。
田豐卻不,忽然昂頭拱手,道:「臣請問主公,那女子與主公是何關係,如何稱呼?」
「啊……她叫白風,和我……」我心:「能有什麼關係,主顧關係。」不過不能這麼說,先隨便搪塞一句:「是我同門師妹。」
徐庶、杜似蘭一齊哦了一聲,道:「難怪如此了得。」
徐庶便:「若能勸主公這位師妹回心轉意,加入我軍,則日後刺奸護主,再無大憂矣!」
杜似蘭心:「原來是哥師妹,青梅竹馬啊!」
田豐緊緊盯著我的臉,似乎要看到我心裡去,追問道:「請問主公,為何要隨令師妹離開軍中?」
「啊,這個……」我心:「這由還真難編。」
「主公要走,為何也不與我等說一聲呢?」
徐庶見田豐漸漸有些咄咄逼人,我臉色則越來越難看,心:「事情既已平復,現在就先別這麼大興問罪之師了,以後私下慢慢詢問主公便是。」道:「元皓兄,元皓兄,請勿多言。」
田豐怒道:「元直,此事關乎我全軍將士的生死榮辱,我豈能不問?」
我啞口無言。這確是我的不對,昨晚我只是跟杜似蘭道別,卻不敢去見兩位軍師。
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跟他們開口。
我忽然雙膝一彎,跪倒在地,和田豐面對面。
杜似蘭驚道:「主公……」便要過去扶我。
徐庶在側輕輕拉她一下,示意她留步。
杜似蘭回頭,瞪他一眼,卻見他面容冷峻,卻又似乎頗多無奈心酸之意,心下一動,止步不前。
「元皓兄,此事原委,我定向你解釋清楚,不過現在不行。」我誠懇地說道。
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古人,那是時空法中最嚴禁的大忌,事到如此,縱使我拿住了時空巡警,但只要我們的身份還沒有暴露,問題就還不是最大。
雖然白風的問題如何收場,已經不是我所能象的了。
跪在地上,我能清楚地看到,田豐滿臉通紅,呼吸急促,忍了半天,才說出話來:「既然如此,臣且回帳,恭候主公。」他呼的站起身,看也不看我一眼,拄著木杖就出去了。
一時帳內鴉雀無聲。
我的心,隱隱地也疼痛起來。
我知道,我傷了田豐的那顆赤膽忠心。
也許,受傷的不止是他,還有帳內的這些人。
杜似蘭急忙過來,扶著我從地上起來,為我拍拍膝蓋上的一點塵土。
我慢慢轉過身,只覺腿重如山。
我竭力使自己恢復平靜,問道:「昨晚出手的兄弟,沒有傷折吧?」
徐庶道:「稟主公,昨晚七人出手,只有杜老、阿昌、過千山先後被那位姑娘震傷,所幸那姑娘手下留情,現在他們都已醒轉,基本無事,杜老功力深厚,更是接近復原。後來蒯奇大人、玉公子、司馬公子他們又與徐家四子遭遇,混戰一場,各自撤去。蒯奇和徐東去對了一掌,吃了點兒小虧,經軍醫敷治解毒,也已沒有大礙。」
「喔,清風四子竟然也來了?」我微微點頭,看這架式,曹操這回,明里暗裡都要使出全力了。
「現在他們人呢?」
「杜老、玉公子和司馬公子已返回樊城,頓軍馬,準備迎接主公入城。蒯奇、過千山、阿昌他們在自己帳中歇息。」
「嗯,沒事就好。我們現在,去看望一下那……白姑娘吧。」
白風就躺在段瑾帳中的榻上,雙眼緊閉,身上卻無繩索捆綁。段瑾蹲在丈外的一個木几上,手裡折騰著一段不知是什麼做的繩索類的細長之物,嘴裡哼著奇怪的小調,見我們進來,指指榻上,把那繩索收進懷裡,身子一縱,自己去了。
我見白風沒有遭受虐待的跡象,心下暗暗鬆了口氣,道:「她睡著了還是中毒了?」
徐庶道:「是輕微中毒。」
「沒關係麼?」
徐庶道:「主公放心,此毒我也曾中過,只是頭暈眼花,對心智有暫時的阻礙,過些日子就沒事了。」
說著話,暗暗和杜似蘭交換一個眼神。
原來白風昨晚確實已經中了阿昌的迷針,然其量甚微,又只擦破了點皮,所以直到白風進入樹林,才開始發作。待段瑾帶著昏迷的白風回來時,我已熟睡過去。杜似蘭悄悄穿衣出帳,和徹夜未眠的徐庶、田豐二人反覆商議,最後給白風服用了張仲景配製的「迷思散」。
一劑!
這一劑藥的藥力之強,可不是阿昌的小藥針能夠比擬。
從現在起,大致有一個月的時間,白風無法深度用腦思索。
天天就睡覺。
三人希望在這一個月里,能深入了解到白風的來歷、意圖並和她交上朋友,進而打消她帶走主公的企圖。
我只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就明白了他們的法。
我也希望你們能成功!
忽然感覺就像從心頭放下了一塊重重的石頭。
雖然明知道那只是暫時的,但這種感覺也讓我舒服許多。
「就這樣吧。似蘭,讓人小心看護,等我師妹醒轉,急來報與我知道。」
杜似蘭道:「是,主公。小蘭定小心。小芹,小芳,你們將白小姐移到我寢帳中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入內。」
我點一點頭,深深看她兩眼,轉身出帳。
「讓瑾兒來我帳中,我要重重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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