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舊司隸府在城東北,清君真人,也就是貂蟬她們,卻住在西南段的思忠里。
兩下距離略微有些遠,我們一群人出了大門,立刻上馬出發。
曹仁心急,想抄條近路,但是街坊上人流卻是不少,頗有障礙。不過曹仁大手一揮,他也帶了上百的衛士,當即分出一部分人手,手執銅鑼,縱馬在前鳴金開道,攔開擋路的人群。
一眾正常行走的百姓們頓時人仰車翻,驚惶躲閃。
曹氏以武立朝,自然以武力為尊。雖然面子上說奉君王,敬百官,其實骨子裡根本沒把小朝廷看在眼裡,無論是建安朝,還是延康朝。
建安五年冬和六年秋,清流派系兩度政變,妄圖推翻曹氏,奪取政權,都被曹cāo毫不客氣地濫砍濫伐,一群自認大漢朝的忠良幾乎被宰殺一空,可說是人頭塞宮闕,鮮血染禁河。那之後,剩下的朝官們戰戰兢兢,老實多了。 . .
夏侯淵等人,是許都城裡職銜最高的武將,現在負責治安管理的許縣縣衙又缺乏強項令滿寵這種堅挺硬扎的主官,所以就算行事再無顧忌,也沒人敢管。
于禁心有不忍,微嘆一聲:「又要被朝官們指斥跋扈了。」
「文則,哪裡來的這許多廢話?」曹仁一鞭子甩在坐騎的臀上,得得便走。
大街掃清,這拐七拐八的近路,反而跟馳道一般,暢通無阻了。
自己享受特權的時候,人都會很愜意。而且現在大家忙著去阻止關羽的惡行,自然更顧不上指責埋怨曹仁。
關羽原本xing子就傲慢自恃,這回再度投靠之後,得到曹cāo青睞,變本加厲,平ri說話行事更是隨心所yu,比這幫曹氏嫡系將領還無禮三分,和曹真、夏侯霸等官二代之間已經幾次出現摩擦。夏侯淵一直引軍在外奔馳作戰。還沒什麼太大感覺。曹仁卻已經被子侄輩挑唆得有些不耐煩了。
這次韋帆之事。更是直接刺激了他的敏感神經。
要說關羽事先不知道韋帆和曹純的事,猶有可辯。但上次清君真人明明已經點出關節所在,仍有今ri之行,這種明顯當面打臉的行徑,絕對讓曹仁直接將關某歸入可立斬的敵人行列。便是夏侯淵于禁等人,也不免感覺其人過分無恥,心頭大生不悅。
沒用一刻鐘。我們已經趕到思忠里。
清君真人的府邸在思忠里中心處的一座獨門大院,街巷已比較狹窄。
在街坊的入口處,最前面開路的衛士忽然停了下來,接著一陣喧鬧。
有一騎急忙回頭來報:「將軍,前面有上百軍漢攔路,人人執刀擁盾。不允我等通過。」
曹仁大怒:「什麼人?」
衛士回道:「為首二人頗為粗壯,已然打倒了我們好幾個弟兄。」
曹仁罵道:「你們這些傢伙難道都是廢物草包,不會揍死他們?」
我一瞧,這回話的衛士正是曹川,這時他已經換回了軍中甲衣,看樣子還是個職務不小的軍官,至少別部司馬之類。他臉上訥訥不已,似乎有什麼難言的地方。我心想:「曹仁的親衛。應該都是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的。這麼眨眼功夫已經被干翻好幾個,對方當是早有準備。而且實力不弱。」
「子孝,你別怪他們,估計碰到硬手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曹仁哼了一聲,擺手讓曹川讓開。
「待屬下去看看。」沒等曹仁上去,我身邊的一騎已催馬而出,上前面去了。
正是黃忠。
曹仁對我道:「我們也趕緊上去吧?」
我道:「既然漢升去了,我們就不用急了。」
曹仁急道:「關羽手下有不少亡命之徒,以前都在黃巾中廝混,受過黃巾槍王的指點,殺人不眨眼的。」
我一笑,說道:「噢,比韓猛如何?」
曹仁一愣:「韓猛?」
夏侯淵長眉一動:「阿飛,你是說袁紹手下的平西大將軍韓猛麼?」他是入援宛城的首將,那晚偷襲韓猛軍營意外順利,差點兒引發了河北聯軍的整個崩盤。所以自然知道,圍困宛城的袁軍大將代表,便是這個韓猛。
我嘿嘿笑道:「他現在平不了西了,只能在地下徹底安息。」
「安息,何意?」夏侯淵呆了一呆,一時沒理解我這現代詞彙,過了片刻,忽然反應過來,失聲叫道,「什麼,阿飛你是說,他已經死了?」
我點點頭:「正是。」
于禁忽道:「難道便是命喪……」抬頭向前方看去。
「漢升一刀之下,將其斬為兩段。」我說話時忍不住順帶看看老丈人的肩膀,想道:「似乎後來在定軍山也是這麼一刀……」
「啊呀,漢升竟然如此了得?」曹仁驚嘆道,「那韓猛,可是號稱河北第五庭柱,武力極高,我也未必能贏的他。」
我道:「子孝謙虛了,依我看,韓猛絕非你的對手。漢升斬殺他,也是因緣際會,並非真能一刀建功。」將趙玉如何遭遇暗算,黃忠因而一怒出刀,韓猛就此完蛋糟糕之事簡略說了。
「原來趙玉這樣受的傷。」這次時間太急,各人又都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和我商談,我也一直沒顧得上說明,直到現在,大家才知道趙玉怎麼中的毒。
「雖然如此,我們還是去為漢升兄掠陣吧。」說到底,曹仁還是不太放心。
正準備提馬上前,忽然又一陣譁然,遠處一騎奔騰而至,恍如天崩地裂。
咕咚!咕咚!
兩聲巨響,兩件物什被扔到我們的馬前。
「主公,諸位,黃忠幸不辱命。」
眾人定睛看去,地上躺的,乃是兩個彪形大漢。
黃忠的頭盔有遮面甲,一旦穿戴完整,配上他那戰鬥時冰冷銳利的目光,給人一種從死人堆里出現的煞星感覺。
旁邊的曹川一揮手,左右衛士一擁而上,將那摔得七葷八素直不起腰的關羽倆手下按住。先摘了頭盔。其中一個其實已經自動脫落,掉地上了。然後,劈啪一通大嘴巴,打得剛有點兒回神的兩個傢伙,又頭暈暈起來。
「報上你們的姓名軍職。」于禁冷冷道,「竟然在許都大街上狙擊夏侯淵將軍和曹仁將軍,阿飛大將軍面前。你們想要造反嗎?」
這句話忒狠。
好膽,狙擊三大將軍!
我看一眼于禁,這傢伙不說話還好,一出口就是滿門抄斬,禍連九族的罪責。
不愧是慣掌軍法,威嚴肅重的于禁將軍。
「小人……毛三。」「小的……苟四。」
貓三狗四?
「呸!」沒等將軍們發話。下面帶隊的曹川不幹了,指揮衛士一通亂揍,「竟然欺瞞將軍!」
「別打了,不要再打了……我們說的是真名,真實姓名啊!」一個看起來機靈點兒的黃臉大漢雙手護住自己胸腹要害,等對方打累了,忙半跪起來,哭喪著臉道。「小人姓苟。苟且偷生的苟,名祀。祭祀的祀啊!他姓毛,祁毛禹狄的毛,」一指旁邊那連跪都跪不起來的漢子,「因為他臉上生著三撮粗毛,所以有個外號叫毛三。」
眾人一看,果然,毛三左臉上,自上而下,果然長有三小撮黑毛。
「現充何職?」
「蕩寇將軍麾下部曲,百人將毛三、苟祀,拜見諸位將軍。」苟祀急忙磕頭,順帶拉拉毛三,讓他也跪起來磕頭。
「唔,毛三,爾真名為何?」于禁微怒,這時候還用毛三來搪塞本將軍?
「回將軍,毛三……他……他本名我們都不記得了。」苟祀兩頰通紅,汗出如漿,連連磕頭。
「那毛三你呢,你也不記得?」
毛三汗不敢出地回憶半晌,地戰戰兢兢道:「小人……小人給嚇忘記了。」
嗯?!于禁的火氣,眼瞅著一點點升騰起來。
我插口問:「你們二人以前都是混黃巾的吧?」
苟祀忙道:「是,是,這位將軍,我和毛三,以前都在裴元紹渠帥部下。」
哦,裴元紹,汝南黃巾支流之一。
「我聽說裴渠帥曾得到過槍王的傳授?不知武藝如何?」
苟祀腰一挺:「那自然是極高的。」
曹川踹上一腳:「掌嘴!飛帥面前,也敢說武藝極高?」
我瞧瞧曹川,行啊,這馬屁拍的,比你家將軍順溜多了。
「呵呵,比起子孝將軍,阿飛這點兒微末伎倆,不足掛齒。」
曹軍將領之中,曹仁的武藝是很強的,至少能排名前五,而且一直有被低估的嫌疑。曹仁不尚虛辭自矜,我也一直甚為敬服。
曹仁臉上一紅,聽前面叫嚷聲熄,估計手下已經搞定了對手,叫道:「飛帥,咱們快走吧。」
我點頭稱是。
曹川指揮手下拎走毛三苟祀,免得妨礙將軍們走馬。
夏侯淵一直都沒理會這邊的事,只是戰馬蹭到黃忠身側,低聲攀談著。
我扭頭看了一眼,暗暗搖頭:「這事鬧的,為啥我看他們倆聊天,感覺這麼彆扭呢?」
前面又經歷了兩道坎兒,都是關於部下jing銳的校刀手,不過當毛三苟祀被死狗一般扔出去之後,大家都老實許多,基本除了領頭的將領出來掙扎一番之外,一眾部曲都不敢怎麼炸刺兒。
尤其在黃忠四度出手,連擒四將之後,關家的親衛們更加蹦躂不起來了。
幾位將軍自重身份,只立馬後場觀戰。
黃忠赤手空拳,不管對方執何兵器,均是反掌之間生獲敵將,笑傲而歸。
曹仁嘆道:「此將,真勇冠三軍者也!」
夏侯淵道:「阿飛,跟你打個商量。」
我驚了一驚:「別,外舅,其他好說,漢升乃我兄長,請勿以貨物視之。」
夏侯淵撇撇鬍子,很不以為然。他是很清楚我曾和曹cāo如何討價還價,換去孔磨林、典滿和宋亮的舊事。自然覺得此時我說不肯把黃忠當貨物交易,實屬違心。不過看看黃忠那感激的目光,便閉口作罷,畢竟是自己女婿麼!女婿有此忠勇之士守護,也是大好事。
其實我是真心話,換什麼我都必然吃虧的買賣,這種交易不提也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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