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s:章節名寫漏了,為啥不讓我改呢?
送走了這些人,轉頭我忽然想起黃忠,問他何在?淳于鑄說他今天一天都沒出來。
我有點放心不下,讓阿櫻帶著李宗明去探視趙玉,自己去黃忠住的小院子裡看看。
阿櫻爽快答應,帶了李宗明進去。
黃忠房間的大門緊緊關閉著。伺候他的軍士說,黃校尉自昨天旁晚時就開始這樣了,特別吩咐,他閉關期間,除非主公有急命,否則不得敲門驚擾。今天的一ri三餐都是放在門口,也沒見他出來取用。
我猜測黃忠與關羽一戰之後又有些明悟,所以需要靜靜琢磨一下。反正現在暫時也沒有特別要緊的事需要他,便留下親衛數名,以剛從郎陵公幹回來的展定為首,院門口加雙崗,ri夜守護,傳達命令下去,大將軍府內閒雜人等,無事不許進入小院一步,違者立斬。 . .
轉這麼一圈,大約用了小半個時辰。
從黃忠的院子出來,正想是否去趙玉那邊看看,阿櫻派了婢女過來送信,說趙玉下午服了藥,現在還在沉睡。
問起李宗明,那婢女道,李宗明見趙玉未醒,只能在門口三揖到地,然後將帶來的幾大箱中藥材交給主母。主母直接叫了華先生的藥童出來接收。那童子看了藥單,十分歡喜,說先生手邊藥物將盡,他正要出去收購,這裡面倒有許多合用的上等材質,便都收進藥室。
李宗明怏怏告辭而去,臨走前稱,過些ri子等小趙將軍痊癒,必然再來,拜師求藝。
我搖頭慨嘆,這是李宗明運氣不好,不過趙玉的傷勢,也很讓我憂心。那邊曹cāo希望我十ri內誓師出征。也不知道他幾時能好轉。趕不趕得上這次出戰。
我絕不會把趙玉獨自丟在許都。不過我也希望趙玉身體儘快恢復起來,免得到時還得用車載著他走。
讓那侍女回去之後,我一時茫無目標,看看天,心裡微覺奇怪:「周瑜居然還沒回來?」
這不應該。
想了想,我還是先轉回書房。
杜襲現在是我全權談判代表,被荀彧、趙儼等許多人拉著。忙得團團轉,現在都還沒回來,估計今晚是不會回來了。
剛坐下,沒等我命人去泡杯熱茶,周瑜邁步踏了進來。
「你去哪兒了?」正常情況,他的車就算比我們少兩匹馬。也不該拖到這個時候。
「親眼目睹了一場慘劇的發生!」周瑜淡淡一笑,「差一點就不能與你再見了。」
我微感疑惑,定睛向看身後的阿風看去,頓時心頭一凜。
一向比較沉穩的阿風,左手少見地還緊緊握著肋下百辟刀的刀柄,凝目看過去,他的手,竟似有些顫抖。
「出了什麼事?」
周瑜穩穩在我對面坐下。轉頭招呼阿風:「阿風。來,坐下說。」
阿風站在他身後。道:「小人不敢。」見我詢問的眼神,躬身道,「適才,韓浩將軍在疾馳的馬車中,被一群黑衣弓弩手亂箭shè殺。連帶四匹駕車的駑馬,都是亂箭穿身。」
他說話簡明扼要,一句話將該說的意思全都清楚表達出來。
「韓浩?」我身子一緊,「許都重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阿風道:「是啊,最可怕的是,原本那輛車是李家安排給周都督的,幸好有人攔阻,後來韓浩將軍隨後出來,就讓了給他先走。我們的車跟著後面,所以看到這一幕。」
居然是這樣。
我兩腿一用力,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目中閃爍起凌厲的光芒。
「這件事,我需要李典給我一個解釋。」
周瑜道:「飛帥莫急。此事也許與李典將軍無關。你難道不應該先問問,是誰救了我們兩條xing命的?」
我生氣道:「這等兇險莫名的事,你怎麼就不當一回事呢?」返回頭來想想這件事,後背都要出一汪大海的冷汗。可是只看周瑜的臉sè,還真要以為他是覺得今晚去白吃了一頓,心裡很爽呢!
「公瑾說的有理,願求恩公姓名。此等再造之恩,定當厚報。」
「此人……」周瑜也站了起來,在我耳邊低聲說出一個名字。
「是他?」我驚訝道,「他居然以自己的座車載送你們回來的?他怎麼知道會有這種變故的?」
「這個,我和他,父輩以前有些交情。當然,也許人家只是看你的情面,才隨手幫了我一手。其他的……就要飛帥你去問他了。」
我點點頭,心想:「我和他,有這種交情麼?」想了一想,大聲叫道:「阿昌,進來。」
阿昌應聲而入,行禮道:「爺,有何吩咐?」
我在懷中一摸,一塊小小銅牌入手,遞了給他。
「你去思忠里,如此如此,讓他們立刻去給我調查這件事。速去速回。」
阿昌領命,急忙去了。
回過頭來,我大喝一聲:「阿風,吩咐下去,擺酒,為周都督壓驚。」
周瑜笑道:「是飛帥也沒喝好吧?」
我回應道:「不錯。那一架打得是挺痛快,但是,喝酒的人不對,喝的不痛快。咱們在家自己來喝。哈哈!」
跟周瑜慢慢喝著小酒,吃著小菜,我們都甚感愜意。
在李典家都沒吃好,周瑜更是忙碌,幾乎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沒了正事,心態端正了許多。菜量和酒量似乎都超水平發揮,全都比著我來。我喝一杯,他喝一杯,我吃一口,他吃一口。
我看著他猛吃猛喝,想道:「難道是因為受了驚嚇,要對自己更好一點?」心中暗生歉疚,完全沒有料到,許都的夜生活,居然這麼不安全。
比吃賽喝中,我了解到他和賈詡那麼久都在聊些什麼了。
說起來,老周家和賈詡家還真有很深的交情。
當年周瑜的老叔祖周景和賈詡的父親頗有一點患難知己的味道。先是周景年輕時被當時的權臣大將軍梁冀看重,任命為將軍。這位梁冀為人牛逼,竟敢下手毒殺當面稱他為「跋扈將軍」的小皇帝漢質帝劉纘。後來梁冀被桓帝族誅。周景受了牽連,被免官禁錮於大獄之中。周家家財被官府抄沒,處境悽慘。無意中,周景的兒子周忠遇到正在洛陽做生意的賈父,賈父富有,仗義揮財,慷慨救助了一番。雙方義結忘年之交。然後沒過多久,周景獲救出獄,平反昭雪,進而平步青雲,升職很快,過了幾年居然當上了大漢司空。其子周忠、侄子周異等人也是身居要職。
這個時候。賈家倒了霉運,因為惡了洛陽實權官員,被官方刻意壓制,財貨使盡也緩不過氣來,眼見家破人熄的慘劇即將發生,忽然天降救星,卻是周景父子伸出強力援手,一番運作。當時任洛陽令的侄子周異。一舉破獲大漢重大的貪贓枉法刑事案件,為難賈父的當道官吏紛紛落馬。賈家就此翻身,還意外獲得全額賠償。
這位首都市長周異,便是周瑜的父親。
後來周景因年老祈骸骨返回廬江故居,賈家還相贈資財無數,依依不捨。
只不過到了周瑜這一輩,雙方隔得遠了,慢慢來往就少了許多。今晚周瑜意外見到賈詡,自然假私濟公,大占便宜。直至最後賈詡不動聲sè間便挽救了周瑜和阿風的xing命。
當然,周瑜說的最多的,還是他和賈詡的約會。
雙方當時也只聊了幾句昔ri舊誼,然後約定,後ri見面,具體詳談。
「哦,到時面談什麼內容?」
「自然是你飛帥如何收取更多有用的文武將士了。」周瑜面露招牌笑容,慢慢將筷中的菜餚餵入嘴裡。
我目瞪口呆,覺得他笑容好不詭異。
開什麼國際玩笑?
看到他姿態優美的吃菜手法,我翻翻白眼,知道恐怕暫時沒法繼續深入掏摸八卦了。
「飛帥對今晚的宴會如何看?」周瑜吃完菜,還輕輕點點頭,表示讚美,又喝了口酒,隨口問道。
「喔……」我想了想,「李典此人,平ri看似低調,交遊卻很廣闊,各家各派的中高級將領都居然有人來。」
軍隊裡也是有派系的,而且相比起文官,各種山頭更加簡單明確。像我襄陽軍中,就有北方系、荊州系和荊南系等三大勢力若隱若現,隨著魯肅、周瑜等人的加入,以後必定也會漸漸出現一股江東系。曹氏軍隊裡的山頭更多,文武混雜,什麼四大將族、宗族豪門、青州系、河南系、西北系等等,大大小小不下十幾個派系,相互明爭暗鬥,合縱連橫,更是一個糾結難言。
這些勢力,多是因為鄉土地域、師徒同窗甚至父子兄弟等各種因素自然而然形成的,並不以我,或是曹cāo的意志為轉移就能消弭的。當然,由於我們的強勢壓制,眼下內部這些派系之爭尚未引發重大事端而已。
周瑜點點頭。
「然後我二舅哥和徐晃打的這一架,顯示出曹cāo近期,對軍隊的控制力似有所減弱。」
周瑜又贊同地和我碰了碰酒杯。
我喝了口酒,道:「我看到的,大致就這樣了。公瑾你見解如何?」
周瑜放下杯子,沉吟一下,說道:「我聽說徐晃此人,乃是親漢室的?」
我搖頭道:「不對吧,聽聞徐家正yu跟曹公結親,想是全力支持丞相的?」
周瑜笑:「可是我聽說,徐家已經準備悔婚了。」
我心頭一跳:「什麼,你怎麼知道的?」迅即醒悟,這應該也是他和賈詡交流而得。
「這……這是從何說起的?」
「以某看來,二將軍與徐公明之斗,不過是兩大勢力爭鬥的小插曲。」周瑜低聲道,「今晚這種小事,都須得令岳和曹子孝親去李府鎮壓,恐怕水底波瀾不小。」
我摸著下巴,沉思片刻,問:「難道這是信仰之爭?」
周瑜怔了一怔,說道:「飛帥一語中的。這的確是信漢還是信曹的黨爭。飛帥以為曹公最近對軍中掌控削弱,與我所想一致。白ri間朝廷大肆封賜,現在看,其意甚明。」
我嘆口氣:「鬱悶啊,你我初至許昌,都一眼看得出來,這其間某些有心人,豈非要樂翻天去?」
比如荀衍!又比如,司馬懿!?
周瑜道:「飛帥曾道:久受其害,即可漁利;時嘗其苦,不妨為樂。此其時也!」
「公瑾你的意思是?」
「你我看似身處局外,其實已招人嫉,既然如此,那便冷眼觀看,渾水攪之,為我襄陽攫取最大利益。」
我點頭,很明顯,周瑜也不是沒脾xing的善人。
韓浩這件事,我又驚又恨是現於形sè,周瑜看似瀟灑從容,那只是忽悠……不,名士忽悠。
不過,誰遭受這等莫名其妙的狠辣算計,差點兒不明不白地就此湮沒,會不忿急呢?
瞅瞅周瑜,心想你這胸口裡,不僅養著泰山樣的浩然靜氣,還有天傾般的金剛震怒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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