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開劍指那二流子,明明是相差了寸許的位置,但是那個鋒銳的氣息似乎已經穿透了這薄薄的空氣,在流氓的頸脖只是刮來刮去。讓他一時間不敢亂動。
順著那劍尖看去,是如一泓秋水的明亮劍身。劍很穩,手也是很穩。這就說明了這個人心態很穩,面對著這樣斷人生死的時候,不會以為害怕而搖擺,不會因為興奮而顫抖。直面生命而做到面不改色的,大概也只有那傳說中的閻羅判官了。
而對於神仙,普通的人無論是怎麼樣的人,貧窮富貴也好,流氓文士也好。都只能對這些神仙抱有最崇高的敬意和懼意。只是這一時間的,原先極為囂張的地痞還沒有能夠瞬間改換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這個活閻羅,不由得一時間愣住了。
石不開等了好一會兒,看到這傢伙死活不開口,不由得暗罵這人嘴硬。而一劍迴旋,削下他一根手指:「看來,你的脖子挺硬啊,不知道我這邊劍削去你腦袋的話,會不會看不動呢?」
義字劍本來就是一把好劍,在石不開的重新開鋒以及隕石之力的作用之下,雖然還是比不上他親自打造的那幾把,但是已經是當世有數的好劍了。直接削腦袋都不怕會有所卷刃,更不要說是砍手指了,這不過只是大材小用罷了。
至於給他們活閻羅的感覺,還真是不好意思了。石不開就算是劍指他人,可也是不會殺人的。所以他只是單純地持劍而已,所以才沒有其他的心理變化……一隻雞都沒有殺過的人,你希望他有什麼心理活動?至於這個穩,這還需要廢話嗎?從開始跟趙雲學劍到現在,一直學的劍法第一要訣就是持劍。這可是基礎的基礎,身為一個劍客連這點都做不到,也不過是個三流劍客而已。
但是,石不開雖然是不會殺人,但並不是說,不會傷人。對於這種輕佻而將自己的排泄物亂扔的人,嗯,就算是從口裡出來的也是排泄物!還是吐在了自己來了興致,提筆所寫的「悅來客棧」四個大字上面。簡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雖然寫出來也不好看就是了。
鋒銳的一劍,加上精妙的使劍方法,使得那流氓小指被削卻不自覺,等石不開的劍重現來到了他的脖子上面,隱隱從劍上留下的血跡才告訴他,他的手指沒有了。血不沾刃的意思是,鮮血不會黏在劍上面,但是也會留下來啊。
「啊!」流氓沖天的產生響徹了這條街道。但是慘叫聲是最沒有識別效用的聲音,即便是和流氓一起的同伴也不能分辨出慘叫聲的歸屬。而因為清了場,繞道而行的過路人怎麼會知道這是那個一直以來欺詐他們的人?大多是以為是這「悅來客棧」的新東家的聲音吧。聯想到自己的經歷,他們也不免哀嘆一聲。
「接受吧,這就是現實。」
石不開看著這流氓疼到變形的面容,竟然奇異的發現,自己並沒有意思恐懼或者是興奮。或許因為自己連董卓呂布這些層次的人物都曾經打過吧,或許因為自己在這蜀地已經和鬼作戰了吧,或許眼前的這個人,根本沒有讓自己能夠有所觸動的資格。
並不是因為石不開的身份高貴了,對於這些人,像是看螻蟻一般了。而是因為這些人,就像是臭水溝中的人物。在城市中存在著,卻有沒有人會希望他們存在著。
等等,貌似石不開還曾經是這樣的人物中的老大?算了算了,別在意這些細節。
「我數十聲,你沒有動作的話,那麼又一隻手指沒了,以此類推。你放心,很快的,不會太疼。而且我這把劍,剛剛才用火來消過毒,不會破傷風的。對了你好像不知道破傷風是什麼吧,也就是說,我砍了你,只要止血的話,就不會死喔!只是不知道,沒有了手指的你,要怎麼樣生活……」
石不開那仿若孩子般的自言自語,卻是如同惡魔的呢喃聲,呃,判官的審判聲。如此雙重的感受,卻是讓這流氓一下子崩潰了。連自己的傷口,掉落的手指都是不管不顧,連忙去舔牌子上已然有些幹了的濃痰。說不出什麼味道,也許這味道,只有他知道吧……
呃,的確是只有他會知道了。
石不開皺著眉頭看著流氓那仍在流血的傷口,吩咐那目瞪口呆的黃奇:「拿塊乾淨的布讓他自己包紮一下傷口。看著就噁心了,還有那塊牌子,等他舔完就拿去廚房劈掉作柴火,明天我再寫一塊漂亮一些的。」
黃奇的確是目瞪口呆了。和石不開相處三四個月,一直看到石不開拿著兩把木劍砍人砍鬼。卻始終沒有取出這把鋼劍。他甚至一度認為,這只是一種擺設而已,或者需要在某些只能鋼劍砍東西的場面才會拔出來。例如是砍柴,砍鐵之類的。但是沒有想到,石不開這個沒有殺過人的人卻是可以如何狠辣。
「你們還不回去讓你們老大過來,還有我拿劍看你們!」石不開望著那些目瞪口呆的人,喊道。雖然他們平日裡面也是有著刀光劍影,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經歷。但是卻沒有感受到這樣的人,這樣的劍。仿佛有著一種氣場鎮壓住他們那樣,這種感覺就像是……
對!就像是面對他們的老大!對方肯定是老大級的人物,可不是自己能夠惹的!也不管他們的同伴,直接在石不開的聲音下就逃開了。開玩笑,別說得罪了敵方的老大,就是得罪了自己的老大,這也不是一條性命就可以算數的,三刀六洞,兩肋插刀的家法是少不了的。
「很意外?」石不開看著黃奇:「我只是說過,我沒有殺過人而已啊。再說了,你自己不就是殺了幾百個人了嗎?怎麼才斷了一根手指,你就這樣不淡定了?」
「弩機的事情……不算是殺人!」
「那要不要給你殺一個?」石不開端劍過去。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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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當皇帝看到的東西了,哈哈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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