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孩兒要入太學。」
「叔父…孩兒也要入太學。」
曹昂與曹安民當先開口…
夏侯衡與夏侯霸互相看看,太學總長既是陸羽,那…太學對於他們而言,可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在龍驍營或許能鍛煉他們的武技,可…在太學中,能學習到的是兵法,是謀略,是陸公子那可怕的攻心之術。
「叔父,父親…孩兒也願去太學。」
「孩兒也是!」
夏侯衡、夏侯霸朗聲道。
「是麼?」曹操故意反問。「方才,似乎你們都還不願意呢?」
「願意…孩兒願意!」
曹昂四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曹操回望向夏侯淵,哈哈哈,兩人同時笑出聲來…
龍驍營威名赫赫,陸羽威名赫赫,似乎,連帶著這太學也變得水漲船高了起來。
曹操的眼眸微眯,心頭浮想聯翩。
哈哈…
昔日的太學培養出了一大批青年才俊,今朝的太學又會如何呢?
看著眼前的這些躍躍欲試的公子們…
曹操大致能預料到,太學石經再度立起,太學興建!
滿朝公卿、世家子弟…也包括他曹氏、夏侯氏的族人必定會擠破頭顱、消尖了腦袋去追逐這太學生的名額吧?
話說回來…
二十五年前的他曹操…又何曾不是如此呢?
…
…
許都城,司農府!
看著府門前,這「大司農」的牌匾高高的掛起,陸羽心頭頓時就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他竟成了大漢的大司農…也就是帝國財政廳廳長!
這在未來,得有多少糖衣炮彈?
這特喵的不是考驗幹部嘛!
關鍵是…大司農,這可不是個閒職啊,陸羽很懵逼,十分懵逼。
當然了,朝堂上的事兒不難打聽,這官銜跟老曹沒關係,是天子親口敕封的,對此,老曹也無可奈何。
可陸羽更懵逼了,你大爺的,你這天子就沒吃我家大米,幹嘛給我封官?
閒得蛋疼嘛!
頓時間,陸羽就覺得自由自在、不受約束的生活似乎離他漸行漸遠了…
總而言之,就倆字——離譜!
當然了,除了大司農外,陸羽還成為了太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長。
原本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可偏偏…陸羽真的高興不起來,一邊抓財政,一邊抓教育…你大爺的,這是要累死本公子嘛!
「咳咳…」
輕咳一聲…望著這「司農府」的牌匾,陸羽無奈的一攤手…
偏偏門前一大堆來慶賀的…
「恭喜陸公子…」
「二弟,恭喜、恭喜啊!」
「哈哈哈…陛下慧眼識英才呀!恭喜了。」
夏侯惇、徐晃、許褚、曹休、曹純…甚至是荀彧、荀攸、戲志才也來了。
陸羽看著這些與他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傢伙,一個勁兒的恭喜,心裡五味雜陳,這些人是體會不到鹹魚的快樂。
「同喜,同喜啊…」陸羽也客氣的去恭喜他們,大家彼此都升官,都發財嘛!
夏侯惇拍拍胸脯,嚷嚷道:「大哥今早還提到了,這太學與農政、財政於咱們可是至關重要,二弟若是忙不過來,需要幫手的話,隨時來找大哥…大哥別的不行,幫你去教教那群太學生,還是沒問題的!」
呃…
夏侯惇這話脫口,陸羽感覺有點凌亂。
試問,常敗將軍教出的太學生?未來能常勝麼?這根本就是個偽命題!
呵呵,對此,陸羽就「呵呵」了!
陸羽琢磨著,太學開軍事課,最起碼…也得讓太學畢業、有過系統培訓的夏侯淵來教,怎麼著也比夏侯惇這野路子強吧!
等等…
夏侯惇提到幫手這檔子事兒,陸羽猛地想到了什麼,準確的說,他想到了兩個人。
只要…這兩位來了,他陸羽依舊可以很自由、很輕鬆的。
登時間,陸羽的心頭就想到了兩個很重要的名字,其中一個是——曹嵩!
這老頭還活著呢,當年他就是大漢的大司農,掌管大漢的農政、財政,這裡面的彎彎道道,門兒清啊…
讓他來許都城幫個忙、理個財…這農政、財政的難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至於太學嘛,雖然需要很多老師,比如昭姬姐,夏侯妙才都可以客串一下,可…有一個很關鍵的傢伙,他得來呀…
他來了,陸羽這兒就輕鬆多了。
心念於此,陸羽的眼眸抬起,直勾勾的望向戲志才。
猛的被救命恩人陸羽這麼一看,戲志才登時瞭然了什麼,他悄無聲息的往這司農府後院走去,陸羽也瞅准機會,悄悄的退往後院。
偷偷摸摸的,他與戲志才兩人在後院相會。
「陸公子,不知…」戲志才主動詢問…
不等他把話講完,陸羽直接了當:「志才兄,你即刻陪我去趟潁川,我要請個人出山…」
「何人?」戲志才眼眸一眯…
畢竟是救命恩人,陸羽的事兒,戲志才還是很上心的。
只不過,潁川他熟啊…要請人何必陸羽親自出馬!
尋常的潁川才俊,他戲志才就請出來了,縱是他戲志才的面子不夠,這不還有荀文若嘛!
就在這時,一個名字從陸羽的口中傳出——「郭嘉,郭奉孝!」
這個名字一出,戲志才一怔…
是他?
如果是他的話,那可就不好請了。
頓時,戲志才眼眸中露出一抹糾結。「陸公子,不瞞你說,年少時我曾與郭奉孝打賭,他輸給了我,便是那時,我倆立下一個約定,戲某不死,奉孝不出…」
講到這兒,戲志才頓了一下。「奉孝此人雖然放蕩形骸,可…他說過的話,立下的約定卻絕不會違背…請他出山?怕是…」
戲志才本想說怕是難上加難,強人鎖男!
哪曾想,陸羽直接一擺手…
「就不是入仕!與什麼死不死的,出不出的沒太大關係。」陸羽微微一笑。「來太學當個教書先生嘛…不衝突,一點兒也不衝突!」
講到這兒,陸羽想起了什麼。
「得了,志才兄,你剛剛入尚書台,整個朝廷百廢待興,你多半也抽不開身,也別去了!你就派給個心腹給我,只要能在潁川找出此郭奉孝,我自有辦法讓他出山!」
霍…
好自信哪。
戲志才眼眸微眯,他與郭嘉關係莫逆,說實在的,他太了解郭奉孝了,此人逍遙自在,不拘一格…縱然沒有昔日的約定,請他出山也並不容易啊。
不過…如果是陸羽的話,倒是可以去試試。
「好!」戲志才點了點頭。「我來安排…」
…
…
兗州,泰山郡,一處戒備森嚴的山莊。
今天的天氣不錯,曹嵩在湖邊垂釣,步入退休生涯的他,每一天的心情似乎都不錯。
當然了…
每一天不斷重複的日子,也漸漸的消去了他心頭的激情!
何況…
近來又聽到傳報,兒子曹操已經成功迎奉到天子,定都許都。
似乎…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曹嵩越發覺得好山、好水、好無聊!
除此之外,曹嵩內心中還潛藏著一樁高興的事兒!
這是兩年前,曹德帶來的那條情報——隱麟竟然是他曹嵩的孫兒。
這也就罷了,偏偏孫兒幫兒子謀下了這兗州、徐州、司隸之地!
欣慰呀…
老懷慰藉呀。
想不到老曹家還能出這麼個奇才,縱是九泉之下,他也能向養父曹騰交代了…
當然了,曹嵩覺得…曹操能生出羽兒這麼個孩子,他也有一些的功勞。
若不是他從小嚴格教授曹操,讓他去太學讀書,把他的素質給提上去,又怎麼能生出來這麼個不世奇才,隱麟孫兒呢?
高興,特別高興!
此刻的曹嵩手腕一抖,一條小魚上鉤,身旁自然有隨從去取下小魚,曹嵩則是一邊縷著鬍鬚,一邊吩咐道:「還是照例!放生!」
兩年來,心情大好的他,變得更加的慈悲。
縱是一條活著的小魚,他都不願意去殺害,算是為兒子曹操,為孫兒曹羽積德!
當然了,退休的生活總是有些無聊,很多時候,曹嵩會回憶起曾經的崢嶸歲月。
比如,時任大司農時,將帝國財政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同時,還能在國庫中開闢出一條私庫,用於中飽私囊…
這等高端操作,在這個時代,基本上不可能有人能發現…
便是為此,曹嵩卸任時,天子還誇耀他為官清正廉潔…
委實,很諷刺!
「阿翁,阿翁…」
就在這時,曹德快步跑來,手中拿著兩封書信。
「阿翁,許都城來信了,一連兩封,一封是兄長寄來的,另一封是…」
講到另一封時,曹德環視左右,顯然有所顧慮。
曹嵩心領神會,「你們都退下吧…」
當即擺手,示意身旁的隨從都退了下去。
待得這些隨從走遠,曹德才開口道:「另一封是…是羽兒寄來的…」
唔…羽兒?
私下裡曹德、曹嵩稱呼的羽兒,自然便是曹操的私生子陸羽。
只是…他怎麼來信了?
曹嵩微微一怔,也僅僅是一怔,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說起來,因為當初是典韋救下曹嵩、曹德;
又是龍驍營里的曹休安置他們住在這泰山腳下,羽兒是知道他們的住所。
可是,將近兩年,羽兒可從未往這邊來過書信。
甚至…羽兒並不知道,自己是曹操的私生子啊。
曹嵩眼珠子一轉…
「羽兒那封信拿來…」
曹德急忙展開竹簡遞給了他,這是五日前從許都加急傳來的書信,從落款上看,似乎是羽兒親筆所寫。
曹嵩細細的去讀,一字一句的去讀…
可這不讀還好,一讀之下,他整個人都變得亢奮了起來,原本還是坐著,可讀到興頭上,豁然而起!
大有一股「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既視感。
這模樣委實嚇了曹德一跳。
啥…
啥情況?兩年來波瀾不驚的父親,緣何…今日這般興奮?
「哈哈哈哈…」曹嵩大笑道:「羽兒被陛下封為大司農了…」
啊…啊?
曹德感覺自己沒有聽明白!
是,羽兒被封為大司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可…老爺子也犯不上這麼高興吧?再說了…如今天子都在兄長手裡,封賞羽兒什麼,那還不是兄長的一句話嘛?
「羽兒受封大司農?阿翁何故如此高興啊?」曹德連忙問道…
「哈哈哈…」曹嵩依舊在笑,他伸了伸胳膊,活動了下渾身的筋骨。「誒呀…想不到羽兒身居高位,第一個想到的卻是我這個老頭子呢!哈哈哈…你自己看看吧!」
說著話,曹嵩將信箋遞給了曹德…
曹德連忙去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他登時嚇了一跳。
乖乖的…
羽兒這是身居大司農的高位,卻要請阿翁出山,去助其一臂之力,掌管大漢的農政、財政,這…
曹德先是一愣,緊接著,他懂了,怪不得阿翁如此亢奮,原來…原來他是亢奮於這大漢的財政、農政啊!
如此去想,曹德倒是想明白了些許端倪,誠然…當初父親窺探到時局不妙,辭官回琅琊郡故宅,算是避禍。
可實際上,阿翁…無論是在琅琊郡故宅也好,是在如今的泰山腳下山莊也罷,他總是惦記著朝廷,惦記著他那往昔崢嶸歲月!
特別是時任大司農時,掌管大漢財政、農政的日子。
這是一段無法忘記的回憶呀…
也是一段,讓心頭悸動連連,漣漪泛濫的回憶!
現在,羽兒既提出請阿翁出山,也怪不得阿翁如此亢奮,這大司農…阿翁是心嚮往之啊。
當然了,說起來…
羽兒救了阿翁,如今請阿翁出山相助,阿翁又心嚮往之,按理來說,他們就該趕赴許都,去助羽兒一臂之力。
可…這事兒似乎又關係重大,當務之急,得告訴兄長孟德啊!
曹德細細的思慮了起來…
儘管已經過了兩年,可…兄長畢竟對外宣稱,阿翁與他已經殞命,回到許都…且又助羽兒掌管財政、農政,難免會與其他人有些交集,多半…他與阿翁還活著這樁事兒就瞞不住了?
就是不知道…
如今這樁事兒再暴露出來,會不會對兄長有些陰險!
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事兒,曹德必須要詢問過兄長的意見。
「阿翁,這事兒關係重大,還是致信於孟德,問問他的意見吧?」曹德當即提議道。
曹嵩哪裡會聽不出曹德的話中含義…「我也是這麼想的,既要去許都,自是少不了問詢孟德!」
等等…
想到這兒,曹嵩猛的想到一樁事,準確的說,是一封信…
一封來自於孟德的信。
「明善,不是還有一封孟德的信麼?不妨先展開看看。」
明善是曹德的小字,聽到父親如此說,曹德也反應過來,怎麼忘了這事兒了…
「父親且看…」
曹德迅速的展開另一封信箋,遞給了曹嵩。
曹嵩接過,一邊左右踱步,一邊仔細的看了起來…
越是往下看,他的嘴角越是勾起,到最後,「哈哈哈哈…」曹嵩悵然的笑出聲來,口中直呼「好啊,好啊…」
「兄長信中說了些什麼?」曹德急問…
曹嵩一縷鬍鬚。「兩樁事,第一樁,孟德要把咱們接去許都,如今徐州六郡中,有四郡歸於孟德之手,陶謙也早已隕亡,此刻咱們回去,隨便找個理由便可以堵住眾人之口,也不會有人去翻這舊賬!」
「第二樁,則是曹操奏請天子,任命羽兒為太學的行政總長!哈哈哈…又是大司農,又是太學總長,也怪不得,羽兒缺幫手了!哈哈…」
曹嵩這邊縷著鬍鬚爽然朗笑…
太學…又怎不是與他曹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呢?
要知道…
昔日,曹嵩的養父,費亭侯曹騰就曾將曹嵩這個養子送入太學!
曹嵩可是太學中的高材生啊,可謂是學富五車,滿腹經綸…剛畢業,就被任命為「經學院博士」,在太學任教!
這都是他往昔的經歷與過往!
大司農於曹嵩而言是情懷,太學…又何曾不是情懷呢?
比起曹嵩的爽然大笑,曹德卻是有點兒懵…
大漢財權?大漢教育之權?盡數都歸於羽兒之手?
那麼…羽兒手握的權利,也忒…忒大了點兒吧?
畢竟,他…他還未及冠哪!
當然了,曹德是不會知曉,這是政治鬥爭的產物…
這更是漢庭對陸羽的一個美麗的誤會。
不過…
「如此說來,咱們可以回許都了。」短暫的愣神兒之後,曹德整個人也亢奮了起來。
說起來,誰不懷念帝都的繁華?
誰願意一輩子待在這泰山腳下,過這近乎於隱居的生活呢?
「沒錯!」曹嵩還在縷著鬍鬚…「不過,倒是不忙,信中提到過了,這次孟德特地派子和率軍來接咱們,如此,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因為此前出現過父親與弟弟被劫掠的事件,曹操不敢大意,專程派曹純帶虎騎將士來護送。
羽兒能救他們一次,可不能次次都指望著羽兒去救吧?
至於…
父親與弟弟歸來,曹操早就想好了主意。
首先這件事兒低調處理,哪怕是有人問起來,就宣稱,老天保佑,父親和弟弟逃過一劫…躲在了林中,在農家養傷,直到近來才與曹操聯繫上。
再說了,這都是兩年前的事兒,陶謙都涼透了…徐州民心歸附曹操,誰還會在乎這個?
呼…
念及此處,曹嵩抬起頭看著天,一股熱血沸騰的情緒席捲全身,一如曾經他的養父曹騰死後,他毅然決然的踏入洛陽,踏入帝都,踏入這權利的中心。
昔日的曹嵩是為大漢而戰…
掌管國庫,他可以中飽私囊,他可以讓曹家家財萬貫!
可…今日的曹嵩再度赴帝都,卻是為兒子曹操而戰,也是為孫子羽兒而戰,若是他掌管國庫,那麼…眼睛裡,可容不得一粒沙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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