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是金瓶梅;
楊,是楊家槍,按照陸羽的想法,畢竟人家夏侯楙丟了個媳婦,送人家本金瓶梅渡過漫漫長夜也說的過去。
至於楊家槍…乃是大宋年間天波府一門忠義楊家將使用的槍法,全稱叫做「三十六式秘傳楊家槍」,別名「六合梅花三十六槍」。
相傳這三十六手槍法每三手為一路,每一路又包含了一十二種變化,所以,楊家槍以此梅花三十六槍為母槍,變化無窮。
至於為何取名「六合」,那就更牛逼了。
這是因為楊家的祖輩老山王楊袞曾經走南闖北收集到了六種古傳名槍的槍法,老山王將其精要與夏家北霸六合槍的要訣融合,自成一派,也就有了大宋這威名赫赫的楊家槍!
而這六種古傳槍法包括東漢姚期所傳的霸王槍,三國張飛所創的恆侯槍,唐朝敬德使的鼉龍槍,此為三「猛」槍法。
再就是蜀漢趙雲創的七探盤蛇槍、隋唐羅成用的梅花槍、盛唐名將郭子儀的汾陽槍,是為三「巧」槍法。
楊袞把這些招式中去除繁冗,各刪減為兩路六手槍法,一家兩路,故成一十二路、三十六手楊家槍法。
前世,陸羽在去開封市湖北岸天波楊家府遊玩時,曾有幸看到過楊家後人耍這楊家槍。
說實在的,原本陸羽都不報什麼希望。
畢竟,此前哪怕是去少林寺,哪怕是聞名中外的少林「七十二絕技」也是觀賞的成分高,真要生死相搏,那甚至比不上一套軍體拳。
可…這楊家槍屬實驚艷到陸羽了。
一招一式,大開大合,槍槍逼人,招招奪命,那時的陸羽就直呼這才是國術應該有的樣子!
專程請教,還花九九八專門購買了一本《六合梅花三十六槍》的真經秘籍。
當然…陸羽讀過幾遍,不過也僅限於讀讀,他自詡不是練武的那塊料子,拯救世界和平的重任還是交給別人吧。
倒是沒曾想,在古代…這玩意倒還有些用。
按照古籍文獻上對夏侯楙的記載,他少年時期木訥一心學武,便是為此,處處被他的妻子清河公主壓制!
可長大了…特別是成為一方將軍後,那簡直是放飛自我,娶了十幾房小妾,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便是為此,這金瓶梅,這楊家槍,陸羽也算是投其所好。
當然了,拿出來還不夠,陸羽還是要細細的講解一番。
「楙公子,這卷叫『金瓶梅』,其實…我覺得它比女人更適合你,且不細說了,你看過後就知道,什麼是新世界的大門!」
陸羽放下那捲《金瓶梅》的竹簡,繼而又提起《楊家槍》,笑著說道:「這個就厲害了,剛剛我看你練槍,基礎很牢靠卻少了幾分神韻…而這本槍譜必能使你突破瓶頸,將槍法一躍升至為全新的境界。」
陸羽的話脫口,哪曾想…此刻的夏侯楙眸子裡滿是壓抑著的怒意。
「陸功曹,還是把這些收回去吧,這婚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你陸功曹一句話,兩本書就能退掉的?哼…我且問你,今日你來退婚之事,可是曹伯父的意思?他知道嘛?」
嘿…
陸羽眼珠子一轉,不得不說,夏侯楙這話問的還挺有水平。
可偏偏問題就在,陸羽沒法去解釋呀,從曹操對曹沐的話語中能聽得出來,曹操是有這意思的,可…卻不能表現的這麼明顯。
畢竟老曹面對夏侯惇,他拉不下這張臉去退婚,這就是最尷尬的地方,壞人鐵定還得陸羽做了。
「我知道你不服…」陸羽微微搖頭,「不過,我鍛造坊的曹掌事、我陸羽的好妹子要退婚,這忙我是幫定了。」
言及此處時,陸羽將飛龍槍橫在了眼前…
作為夏侯惇的兒子,他不會不認識這把槍,而在夏侯惇軍營里,見到這槍猶如見到了他們的將軍。
「楙公子,不好意思!當然…你也可以把我說的這些當做是威脅,可世界上的事兒哪有什麼絕對的公平,我不想把話說的太白,但…如今的你的確配不上我這曹沐妹子,你們間的差距也會越來越大!」
陸羽做出一副反派的嘴臉,別說…以前看小說,主角總是被退婚,這去主動退婚還挺爽的,心裡撲通撲通的,感覺賊刺激。
「陸!羽!」夏侯楙呲牙咧嘴,若不是顧慮眼前的飛龍槍,顧慮陸羽身後的彪形大漢,他早就要動粗了。
可事實證明,無論是飛龍槍,還是彪形大漢,都使得夏侯楙不敢動。
而與此同時,陸羽的聲音再次傳出。「當然了,退婚這事兒…也就是告訴你一聲,這也不是你能做主的,之後,我自然會向夏侯將軍陳明,不過…你可以拭目以待,現在的你真的配不上我這曹沐妹子!」
這已經是陸羽第二次將曹沐稱作是妹子,別說,曹沐心頭還有些小竊喜…
這陸羽不怎麼適合當夫君,可當哥哥還蠻不錯的呀?
「妹子!走了…」
陸羽直接轉身,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已經算是單方面強勢的退婚了。
其實夏侯楙的態度根本不重要,陸羽也懶得睬他,可畢竟老曹與夏侯惇的關係擺在這兒,事兒嘛,不要做的太絕。
權當留下兩本竹簡,陸羽琢磨著,這夏侯楙若是看進去了,一定會感謝他的!
至於夏侯惇那邊…陸羽嘀咕著,等見面再詳聊。
踏踏…
陸羽、曹沐、典韋退出了夏侯府。
不得不說…他還蠻期待夏侯楙提出個三年之約啥的,最後愣是沒有出現,更沒有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豪言。
陸羽覺得夏侯楙是被退婚的人里最差的一屆…
「這就…退完了?」曹沐大眼睛連連的眨巴著,有些不可思議…
陸羽點了點頭,「完了呀,要不然呢?就沒啥深仇大恨的犯不上…」
「可…」曹沐提醒道。「夏侯叔叔那兒…」
「放心!你夏侯叔叔那兒我有安排…」陸羽拍拍胸脯,「當務之急,我得先幫你立下個大功,讓夏侯楙那小子意識到,他配不上你!」
一言蔽,陸羽打了個哈欠,看看天,差不多也該動身去濮陽城了。
四月…大旱將至,濮陽城內外一定會有人等不及了吧,而破城的機會往往就出現在這不經意的毫釐之間!
…
…
鄄城,這裡有兗州遠近聞名的聖手神醫,凡是他看過的病,往往藥到病除。
如今的夏侯惇正帶著小妾去拜訪這位神醫…
按理說,小妾的地位在這個時代很低,讓夏侯惇這樣的將軍親自去帶著求醫,絕對是犯不上、甚至有違禮法的。
可…偏偏,夏侯惇內疚啊,這包含著兩重意思。
前面一重…自打正室夫人死後,夏侯惇納了這一房妾室,可每天晚上總是只有五秒真男人的時間。
那一個個朗月下,小妾渴盼與欲求不滿的眼神,讓夏侯惇對她愧疚連連。
至於,後面一重,就截然相反了。
「咳咳…夏侯將軍…請附耳過來!」神醫已經吩咐自己的內人去給夏侯惇的小妾上藥,趁著這個檔口,他壓低了聲音,向夏侯惇囑咐道:「夏侯將軍是武人,龍精虎猛、一柱擎天是可以理解的,可…凡是要有度啊!」
「咳咳…」神醫就快嘴巴貼到夏侯惇的耳朵上了。「這個房事啊,時間不宜太久,半柱香,最多一炷香就可以了,俗話說的好,過猶不及啊…此外,夏侯將軍身子雖好,可也不要太用力了,更不能太頻繁了,將軍的妾室畢竟是女子啊,她可比不上夏侯將軍這麼強壯…將軍可能聽懂老夫的意思?」
呃…
神醫的話傳出,夏侯惇有點懵,敢情…小妾的病狀是因為他造成的了。
他夏侯惇太猛了?
「咕咚」一聲,夏侯惇咽了口口水,有點意外呀?
當即…他眼眸下意識的望向了桌案上擺放著的一個水袋,這是一個月一來,他隨身攜帶的水袋。
水袋中裝填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藥水…
準確的說,是陸羽開出的藥方,讓他夏侯惇每日沖水飲用,這二十多天過去了,夏侯惇都養成習慣了,渴了就喝上那麼一口。
而神奇之處在於,隨著每日的服用,那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蕩然無存…
而且…每當晚上,夏侯惇就感覺自己體內有一股洪荒之力,不釋放出去,憋的慌,都快要憋出內傷來了。
最厲害的是,那啥的時間越來越久了…
從原本的五息真男人,變成了五十息,一百二十息,五百息,一千息…直到幾天前的那個夜晚,整個一個半時辰。
且不提讓夏侯惇這樣的武人…感受到了久違的腰疼!
沒錯是腰疼,而不是腎疼。
最關鍵的是,小妾竟受傷了!
這…
夏侯惇不明所以,好不容易恢復雄風,你…可不能受傷啊!
今兒個到這鄄城一問,才知道…竟是被他夏侯惇整傷的,這就有點尷尬了呀!
當然…比起尷尬,夏侯惇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有這麼猛的麼?
當然了,夏侯惇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陸羽…是陸羽這補腎的藥方…
乖乖的,這小子能算計、會謀略、懂賺錢也就罷了,偏偏這玩意也懂,他爹和他娘到底是怎麼生出他來的?
「呃…」
夏侯惇踟躕了半天才開口道:「神醫?我那妾室…當真是被我大力所傷麼?」
「誒呀…」神醫擺了擺手。「人都說大力出奇蹟,可…力道太大也是過猶不及呀,不過,老夫佩服將軍哪,能造成如此創傷的,將軍還是第一人,夏侯將軍真乃神人也…」
其實,神醫內心中想說的是,將軍真乃神腎也…終究這話不文雅,想了想又咽進了肚子裡。
「呃…哈哈哈…哈哈哈……」
這下直接把夏侯惇逗樂了…這特喵的什麼事兒嘛?以前…他用五息的時間傷人,現在久了,兩個時辰也能傷人。
誒呀…這麼想想,這事兒這麼玄奇的麼?
夏侯惇莫名的竟還有些小小的驕傲,小小的成就感。
他如捧至寶一般的將那水袋提起,打開…喝上那麼一口。
陸羽的囑咐,他不敢忘,每天沖水喝,而成效也真的是斐然。
頓時,一股藥香浮現而出…夏侯惇一飲而盡喝的是暢快淋漓,神醫的鼻子卻是頗為仔細的嗅了嗅。
「將軍,這水袋中…我聞到了黃精、枸杞、桑葚、龍眼、紅棗…還有其他幾位中藥的味道,這些都是何物啊?」不愧是神醫,單單靠聞,就確定了這水中包含的一些藥物。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藥物似乎都有一些相同的藥效——補氣!大補!
難道…
神醫敲敲腦門。「夏侯將軍,難道…這就是你『大力出奇蹟』的原因嘛?」
一下子,神醫整個人湊到夏侯惇的臉前。
夏侯惇一愣,看樣子,這神醫對這沖水補腎的藥方有點兒想法呀。
就在這時…
神醫開口了。「夏侯將軍,你可知道,人有先天之精與後天之精,先天之精稟受於父母,主生育繁衍,又稱生殖之精;後天之精源於水谷精微的化生,主生長發育,又稱水谷之精或臟腑之精!」
啊…啊…
神醫這話把夏侯惇給說懵了,你在說啥?能不能說人話?
似乎…
神醫也看出了夏侯惇的疑惑,當即把嘴巴湊到夏侯惇的耳邊,悄聲道:
「夏侯將軍,不瞞你說,吾有一友…他感覺整天身體都快要被掏空,而且,那種事時,最多也只有維持二十息的時間,意興闌珊,索然無味…」
講到這裡時,神醫竟是意味深長的抬眼,望了下後廳的方向,而那裡…他的夫人正在給人上藥!
也就是這麼一撇的功夫,神醫的眼眸中閃爍出幾許迷離。
「夏侯將軍,我這朋友…急的很哪,在下斗膽問問夏侯將軍這藥水配方?」
已經開始變著花樣要配方了…
依舊是耳熟能詳的「我有一個朋友」系列!
嘿,有那麼一刻,夏侯惇覺得,因為陸羽這藥方,他都能久病成醫了…恰恰這個病對男人而言很重要!
…
…
兗州,濮陽城下,曹營大寨,軍中大帳。
「還有幾日的糧食?」
照例是曹操的每日一問…
「還剩三日!」糧官如實回答,只不過,隨著存糧的見底,糧官的表情也一日日的變得緊張了起來。「曹公,這可如何是好了,若是糧草耗盡…那…咱們大軍可就不戰而敗了!」
「可以用小斛分發軍糧,暫時救一時之急吧!」曹操吩咐道…
按理說,只剩下三日軍糧,正確且最穩妥的做法,必定是退兵…
否則,真等到糧食耗盡的那一日再行退兵,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可…罕見的,一向謹慎的曹操這次竟沒有選擇退兵,甚至…依舊是圍城,沒有退出半里。
至於緣由…
四月已經過去七、八天了,可天氣就好像是驟然大變了一般,特別是太陽,原本的和煦一下子變得炙熱、乾燥了起來。
三月頻繁的大雨更像是一去不歸,整個四月艷陽高照,莫說是雨水,就是河水也在消減,不過幾日,已經有河流變得乾涸。
這似乎…正對應上陸羽那陰陽家學派…所謂「五氣八運」、「陰陽五行」的推斷…
若然真如陸羽推斷的這般,真的出現大旱,出現七月絕收。
那…就不是曹操退不退兵這麼簡單的選擇題了,而是呂布希麼時候反攻,饑荒之下的兗州,有多少人會倒戈投向他呂布!
整個局勢也將頃刻間逆轉…
可以說,曹操已經想到了最壞的打算,不能退呀…一退可就完全要呈現潰敗之勢了。
「曹公…若是用小斛發糧,那…或許將士們會有牴觸情緒。」糧官問道…
曹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為今之計也只有這樣,按我說的去做吧…將三日的兵糧分成九日份兒,自我往下,無論職級,均是小斛分糧!」
「喏…」糧官答應一聲,徐徐退下。
曹操身側的戲志才眼珠子卻是一轉,待得聽不到糧官的腳步聲後,戲志才方才開口:「曹公是要取這糧官的首級嘛?」
嘶…心中的想法被戲志才說透,曹操微微一怔,轉念又「唉」的一聲嘆出口氣。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什麼選擇麼?」曹操反問…「再堅持幾日吧!」
之所以還能堅持,是曹操對陸羽的幻想…
他相信羽兒一定不會讓他失望,一定能帶著糧食過來。
戲志才卻是無奈的搖頭,呂布堅壁清野,閉門不戰,這城強攻又攻不下來,相持的話,糧草又跟不上,還真是難受啊!
更難受的是,自打四月以來…
老天爺像是換了一副模樣,真的是一滴雨都不下,艷陽高照,空氣中瀰漫著都是烈焰的氣息,這…很不妙啊!
話說回來…陸羽承諾的糧食呢?它或者說他…在哪呢?
就在這時…
一斥候迅速的跑入大帳。
「稟報曹公,陸功曹帶龍驍營正駛來咱們大寨這邊…」
唔…
這話脫口,曹操與戲志才眼眸同時睜大。
「可有押送的糧食!」
曹操與戲志才幾乎是同時開口的,異口同聲,兩人彼此互視一眼,繼而眼眸均望向眼前的侍衛,像是對這個回答無比期待。
斥候卻是有些踟躕,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有…也…也沒有!」
啊…有?也沒有?這是啥意思?
這到底是有沒有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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