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賈詡的建議下,董卓終究還是退軍了。
至於關東聯軍這邊,倒也沒什麼好高興的。慶功宴是不用想了,追悼會倒是得開不少場。
度過了最危急的關頭,諸侯們此時才有心情回顧之前的慘敗,一時不禁悲從中來。
劉岱小團體的情況還好,畢竟只損失了一些兵力,主要成員都還活著。
袁紹系諸侯就徹底繃不住了,尤其是張邈,念及慘死在李傕手中的弟弟,忍不住涕淚橫流,放聲悲哭。
受到哭聲感染,曹操也想起了鮑信。
初時,為響應討董,鮑信帶著弟弟一同參戰。前者汴水之敗時,弟弟鮑韜就因救自己而死,可鮑信非但沒有怪罪,反倒又助了自己兩千兵馬。
可是如今,連鮑信自己也已身死。
那個一直鼎力支持自己的朋友,那個生性仁厚,待人友善的剛毅漢子,如今徹底離開了自己。
一念及此,曹操忍不住鼻子一酸,揮袖抹了抹眼角的淚光。
允誠,你且歇著,我曹操定會承你遺志,殲滅董賊為你報仇!
望著遠去的董卓大軍,張恆倒是面無表情。
不然還能怎麼辦?
對於他來說,能忍住不笑,也是很不容易的好吧。
說實話,對於諸侯的悲傷,張恆一點都不能感同身受。
輕敵冒進,操弄心機,最後落得這個下場,你們不是活該嗎。
再者,此次擊退董卓,達成了既定的戰略目標,所以張恆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實在受不了周圍的哭喪氣氛,張恆當下便沖劉備聳了聳肩。
「玄德公,咱們去會一會這孫文台?」
劉備點了點頭,「孫文台遠來相助,對翼德有救命之恩,我理當親自答謝,走!」
說罷,二人縱馬向孫堅迎了過去。
「多謝文台兄出手相助!」
抵達孫堅身前數丈時,張恆下馬拱手一禮,大聲笑道。
嗯,這時候可以放聲大笑了。
「哈哈哈……子毅,別來無恙!」
孫堅也下了馬,大笑著回禮道,身後諸將也都一同下馬沖張恆拱手。
「子毅叔父!」
孫策手中還提溜著樊稠的人頭,甚至刻意擺在最顯眼的地方,沖張恆咧嘴大笑。
「賢侄好本事,竟能陣斬董賊麾下大將,不愧是少年英雄!」張恆豎起了大拇指笑道。
聞言,孫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多謝叔父誇獎!」
「犬子不過是趁人之危罷了,當不得子毅如此誇讚。」孫堅擺手謙虛道。
「文台兄,容在下為你引薦一番,這位便是奮威將軍,劉公玄德!」張恆說罷,又指著孫堅對劉備笑道,「玄德公,這位便是破虜將軍,孫文台。」
有張恆在中間引薦,孫堅和劉備趕緊相互見禮。
「久聞江東猛虎大名,今日有幸相見,實在三生有幸!」劉備拱手笑道。
孫堅也忙拱手笑道:「哪裡哪裡,玄德兄謬讚了,在下區區賤名,不值一提。倒是玄德兄,此次征討董賊,屢戰屢勝,令人欽佩!」
「說起來,方才還要多謝文台兄出手相助,不然我家三弟恐有性命之險。」劉備說著,扭頭對張飛道,「翼德,還不快謝謝文台兄。」
這次張飛沒有任何牴觸,極為鄭重地對孫堅一拱手道:「多謝將軍相助!」
剛才孫堅表現出來的氣概和勇猛,都贏得了張飛的尊重。
「翼德兄弟過謙了,以你之勇武,即便我不出手,董賊也奈何不了你。」孫堅擺手笑道。
孫堅本就想著和劉備合力討董,再加上有袁術拉攏劉備的指令,此刻這頭江東猛虎徹底收起了心中的傲氣。
而劉備這邊,孫堅對張飛有救命之恩,使得劉備對其心有好感,再加上有張恆從中活絡氣氛,三言兩語下來,便使得初次會面非常融洽。
商業互吹的氛圍總是令人愉悅,片刻交談後,劉備便一把拉住了孫堅的手,玩了一出把臂同游。
「文台兄,走,咱們先回城,容備為你接風慶功!」
「那就多謝玄德兄了!」
孫堅重重一點頭,兩人上馬並排而行,率軍往滎陽進發而去。
走在兩人身後的張飛,眼睛瞥了一眼孫策手中的人頭,便扭頭對張恆道:「子毅,這小娃娃不簡單啊,小小年紀便有這等武藝,等長大後絕對又是另一頭江東猛虎!」
「父是英雄兒好漢,孫文台之子,有如此武力也不奇怪。」張恆笑道。
「倒也是這麼個道理。」張飛咂摸了兩下嘴,點頭道,「有孫文台相助,下次與董賊再戰,咱們又能多出不少勝算!」
話說到最後,張飛語氣中忍不住帶了一絲怒氣。
提起自己今日被圍的經歷,他就一肚子火。
張恆才想起這個事,眼中當即多了幾分笑意。
「翼德啊,說起來你此次不遵軍令,擅自追擊,回去後免不了軍法處置。」
「啊?子毅,這可不能怨我!」張飛連忙大呼冤枉。
說實話,張飛真沒有不尊軍令的意思,他甚至根本就沒想追擊太遠,但誰知道卻撞上了飛熊軍。
只能說運氣這東西,的確不是人能預料到的。
張恆搖頭笑道:「這我可不管,反正你得受軍法處置。」
「子毅你處事不公,我不服!」
張飛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道。
「你不服?」張恆冷笑一聲,質問道,「我且問你,你追擊了沒有?」
聞言,張飛遲疑地點了點頭。
「我再問你,你是否被敵軍包圍,險些全軍覆沒?」
「這……」
「莫要顧左右而言他,正面回答。」
無奈,張飛只得又點了點頭。
「既如此,那你還有什麼不服的?」
「我……」
張飛張了張嘴,卻找不出話來反駁,最終只能低下頭,發出一聲嘆息。
「好吧,我認罰,子毅你說怎麼罰?」
張恆笑道:「倒也不必重罰。這樣,就打五百軍棍,翼德你看如何?」
「你想要我的命不成!」
張飛立刻怪叫道。
莫說五百軍棍,就是兩百也受不了啊。
真想把人置於死地的話,就算是把呂布拉過來,他也挺不過一百軍棍。
張恆當然沒有要弄死張飛的打算,而且今日之事也實在怪不了他。只是既有軍令,張飛又確實身陷險境了,不罰不足以服眾,也正好讓張飛長長記性。
「不,五百軍棍,一棍都不能少。」張恆堅決道,「不過翼德放心,我會吩咐下去,不會打死你的,最多把你腿打斷而已。」
「打斷腿還……而已?」
張飛指著張恆,滿臉的痛心疾首。
這廝良心簡直大大滴壞!
奈何形勢比人強,張飛反駁不動張恆,眼珠子一轉,忽然心生一計。
只見他把王方的人頭遞到張恆面前,滿臉討好地笑道:「子毅你看……別看這傢伙長得醜,但可是實打實的西涼軍校尉,我陣斬敵將也算有功,能不能功過相抵,不賞也不罰?」
「功是功,過是過,豈能一概而論!」張恆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張飛的請求。
「好好好,不求功過相抵,減免一些總可以了吧。」張飛趕緊討價還價道。
張恆這才點了點頭,「行,翼德你既然開口了,我也不能不近人情,就給你減免五十軍棍吧,還剩四百五。」
聞言,張飛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你這也算減免?
太黑心了吧!
「減免四百,不然我跟你沒完!」張飛惡狠狠道。
一個西涼軍校尉的人頭只值五十軍棍,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張恆的臉色又嚴肅了下來,「翼德此言差矣,功是功,過是過,豈能一概而論!」
「三百總行了吧,這是最低價了!」
「功是功,過是過……」
「好好好,那就兩百五,不能再低了!」
「功是功……」
「一口價兩百,再少我就不換了!」張飛指著張恆怒道,「子毅,上次我從伙夫那偷出來的豬蹄膀,你可一點都沒少吃,現在怎能如此不講人情!」
對於張恆這種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行文,張飛表示強烈譴責。
「好吧,兩百就兩百……人頭你給我做什麼,自己拿著就行。」
張恆趕緊揮了揮袖,滿臉嫌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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